黄金棍棒,竟然用来掏火灰!
这让陆凌宸傻眼,莫不是来到了黄金万里地带。
不过,仔细一看后他释然了,没再那么激动,这不是真正的黄金棍,是骨质的,金黄发亮,很像真正的黄金。
“金骨……”陆凌宸同样惊讶,这材料他头一次见到,很好奇。
“这是什么材质?”他忍不住问老村长,直接就开口,没有礼貌的称呼对方,这是他的性格,一向冷淡。
“如意金骨……”老村长微微一笑,将棍子递给了陆凌宸,给他把玩。
这棍子初一看没什么,除了外表好看之外平淡无奇,再一看却生出了返璞归真之感,透着浓浓的岁月之气,沧桑古意无尽。
棍很轻,内部是空心的,真如骨头一般无二,触感奇特,时而清凉,时而温暖,阴阳共济,像是活的生命。毫无疑问,这绝对不是俗物。
“咦?”陆凌宸再次惊讶,他发现棍子上有六个黯淡的咒文,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
六字真言,让陆凌宸内心一动,是出自佛门的东西,传闻地狱主宰地藏王晚年失踪就与佛有关。
对于地藏王他并无好感,相反带有恨意,对方的投影曾不止一次找过自己的麻烦,出生的时候是,陆家被灭那天也是。
“此物……”陆凌宸内心一痒,有种据为己有的冲动,倒不是看中了是件宝贝,而是在意它背后的故事,与自己有些牵扯。
巧的是老村长仿佛能一眼看出陆凌宸的心思一般,微笑道“喜欢就送你当玩具吧”。
“此物是一位故人所留,多年过去了也不见来此索回,他当年欠老朽酒钱,以此抵押,既然他想赖账,老朽就拿此物生火,管它什么稀世材料做的。”老村长又补充说道,还翻了个白眼,仿佛有钱就是任性一般。
似对他而言这东西不算什么,要不然也不会拿来掏火灰了。
陆凌宸没有客气,笑纳了此物,不过也不想随便拿人东西,于是向老村长要任务,做一些自己能帮到忙的事。
然而,老村长很严肃的给安排这样一份差使。“呵呵,客气了孩子,老朽有一祖传的夜壶留在湖的对岸,里面载着了不得的东西,不可动,必须保证完好无损,每隔一段年月都要前去察看一番。现在老朽年纪大了,腿脚不行了,你要是有心,就便代老朽过去,看看是否依然。”
“夜壶?”陆凌宸一愣,这算哪门子玩意,瞧对方认真的态度,搞得像传家宝似的,不就是个“嘘嘘”用的吗,他不能理解。
而老村长正在炖汤,食材刚下锅不久,需要煮上差不多半个时辰,陆凌宸没有与对方久聊,感觉有代沟,于是又出门玩去了。
他找了块大青石,坐了下来,开始研究如意金骨棍来。
如意金骨棍,半人长,金黄灿灿,彰显高贵之感。触摸上去,手感很滑,尽管几多岁月过去,依旧如昨。这是自然形成的神材,亦是天然的兵器,很不一般。
“嗯?”这时候,令陆凌宸惊讶的事情发生了。胸口的项坠开始发烫,早已温热,同一时间,手中的棍棒亦有感,高频率地颤动起来。
冥冥中一股奇异的力量出现,让陆凌宸忍不住将项坠挡在目光前,下意识的透过这火眼金睛去看如意金骨棍。
倏然,一副副画面闯进陆凌宸的脑海,轰然出现,使他猛地一震。
一位金发佳人的身影浮现,总是侧对着阳光,笑脸迷人,很美,如天仙,陆凌宸在红尘中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五官,仿佛仙女下凡。
不对,有喉结,很快陆凌宸发现了问题,画面中人非绝世丽人而是一位丰庭如玉的男子,只是长得比女人还要好看。他个子不高但身影修长,似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塑像,黄金比例摆在那儿,极其的不真实。
“咔……”脑海里画面一晃再晃,不停闪现,杂乱无章,大多特别模糊,看不真切,只有三两个画面是清晰的,随机跳了出来。
俊美的金发男子腾空,头戴两束五彩凤凰翎发冠,长长的托在背后,随风飘舞,身披修身的龙鳞战甲,金光烁烁,整个人威风八面。
只不过发丝与凯甲都沾着血,显然正经历了生死大战。他抱住一团紫色的朝霞,怅然若失。“我们说好的与世长存永不分离,天让你死我也要你活过来!”
那紫色的朝霞像是人形,隐隐可见女子的身影闪现,模糊而不稳定,仿佛风一吹就会消散……
画面再晃,一只顶天立地的黄金巨猴出现在乾坤间,踏得山河开裂,星辰摇坠。它手举一根擎天骨棍,在那里捅天,似要将上苍戳破,让穹霄流血。
“我要这天休碍我眼,我要这地勿葬我情,我要尔神圣仙佛灰飞烟灭!”
悲愤的怒吼声炸响在天地间,震落了日月星辰,引大海翻滚,江流倒转……
莫名的信息烙印在了陆凌宸的脑子,多了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这记忆混乱,却真实无比,仿若自己亲身经历。
“那根擎天柱……”陆凌宸震撼,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息,那画面中巨猴手里的大棍,无疑就是自己现在手中的如意金骨棍。与其说那些画面是强加在自己脑海的记忆碎片,不如说是这棍子的经历,是它,在悠悠岁月中残留下的轨迹。
当所有画面闪过后,如意金骨棍发生了奇异,六字真言不同了,有一个起了变化,开始发光,虽然只存在于一眨眼的功夫,但那字不再如之前的黯淡。
古老的封印被打开……
“唵”字明亮了一瞬,佛光惊世,随着光芒的收敛,骨棍增重,脱离陆凌宸的手中。它像是活了过来,刹那长大,化成一根大柱立在陆凌宸近前。
一种心灵相通的感应产生在了陆凌宸心中,仿佛自己突然拥有了特殊能力,可以操控眼前的如意金骨棍。
“小!”陆凌宸开口,尝试使用此棍,随着他的出声,如意金骨棍有感,似真的听话一般迅速变小,化作了一根七尺长棍。长棍离地,于空中翻着跟斗,又迂回旋转几圈,在兴奋,如遇到了千年等待的主人一般。
“大!”如意金骨棍又变成巨棍,接着自行变大化小,在空中活跃,开心的不得了。
“轰!”它砸碎一块几米宽的大石,展露威势。
许久,它才平静下来,飞至陆凌宸身边,悬在那里。
“再小!”陆凌宸进一步尝试,欲得心应手的掌控此物。内心早已风起云涌,欢喜若狂。
果然,那棍子乖乖地再一次变小,化成一根三寸绣针。
见此,陆凌宸又演化了许多遍,操纵骨棍在大小长短之间循环,直至完全熟练,习惯用命令的方式去使用兵器。
最终陆凌宸将其变成发簪大小,用作盘发,卷于刘海之上,让刘海翻过头顶,露出额头,只留及胸的鬓发垂在身前,换了个新发型。
掌控了如意金骨棍,陆凌宸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多了一丝底气,若是再遇到狼群,自己绝不会落得以前那么狼狈了,直接就可一棒碾压,通通砸成肉饼。只不过此宝虽好,也有极限,并不能永无止境的放大缩小,而是局限在一定程度。
“或许因为我还是个凡人吧!”陆凌宸自语,明白原因所在,仙家宝物自然需要法力才能发挥出真正威力,凡夫俗子根本不配拥有。目前来说,如意金骨棍不过是展现了一种本能力量罢了,与潜在的威能不可同日而语。
至于它到底有多厉害,陆凌宸不得而知,但一联想到巨猴捅破天的画面,顿时打了个冷战。那不可想象,让人头皮发麻。因为太恐怖了,连天都能捅个窟窿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到。
“至宝……”陆凌宸振奋,这次真的捡到宝了,是足以让强大修士争的头破血流的瑰宝。他深呼吸着,久久才平静下来。
“你大可撑苍宇,与天齐高,就叫你齐天棍吧!”最后,他给如意金骨棍命了名,令骨棍一阵轻颤,好久方才停息,仿佛这个名字本就属于它一般。
日过中天,时间不早不晚,陆凌宸回到住处,饭菜已上桌。老村长的厨艺不错,不管是煲的汤,还是烧炒,味道都很好,给陆凌宸来了顿久违的饱。
确实是久违了的饱,自从陆家覆灭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饱过肚子了,大多时候都是空腹,之所以能活着,不过仗着血脉之力支撑罢了。
午后,山谷的风景还是那么美,仿佛借大自然之手,绘成一副了画卷展开,纸张无法临摹。此图动静结合,静物与村民们的劳作融洽在一起,诗情画意无限。
而将一切尽收眼底,陆凌宸却并无心旷神怡的感觉。
“山本无忧,因雪白头。水本无愁,因风起皱……”陆凌宸喟叹,不是此地美景不够吸引人,而是自己心的问题。境界变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因为太美的事物反而容易勾起不美的回忆。或许,人总是如此,活在当下却老是心系着过往的云烟。
事实上,这里可比世外桃源,人们与世无争,一派祥和,村民身上皆有着泥土的气味,且比较浓郁,引陆凌宸特别留意,总觉得不大对劲。
他想到身埋黄土之人才会沾染这种气味,活人不该具备。
但世事无绝对,想不出答案便不深究,于这一点上,陆凌宸没有过多沉思。
“吃饱喝足,干正事去。”于是,他打了个饱嗝,伸了个懒腰,再活动了一下胫骨,准备动身前往月牙湖。
然而月牙湖的水很诡异,是陆凌宸忌惮的东西,本不想带上小萝莉过去,结果这鬼丫头甩也甩不掉。
湖面,陆凌宸划着自制的木筏逆水行舟,悠悠荡荡。奇怪的是,明明是湖却水流活跃,如江河一般,而且与风向恰好相反。
风不小,水流也急,可偏偏湖面不起波澜,浪涛皆寂,唯有少许涟漪泛起,若笑纹浮现。却能够让木筏扭捏,不稳于水面。
湖蓝如海,水天一色,疑似咸水湖,只是风中扑鼻的是淡水之香。
水很清,清澈见底,能看到鱼儿游动,嬉闹成群,甚至还可以看到湖底的水藻,沙与石。
渐渐的,陆凌宸发现了不对,这湖水下生活的生灵很不寻常,不单有淡水鱼虾,竟然连海鱼也同样存在,而水中的植物也有问题。
他看到了青鱼食田螺,海贝戏河蚌,甲鱼如碟在飞,秋刀鱼斩水藻,大白鲨追逐三文鱼群,海星在珊瑚上睡,还有些不认识的鱼类,色彩斑斓,正享用着海苔……
大白鲨的出现令陆凌宸神色一紧,因为这种生物凶名昭著,是食人的,如此一来,呆在木筏上一点也不安全。
他不由蹙眉,相对来说危险还只是其次,豁然发现自己还忽略一个大疑点。水里边物种丰富,鱼类众多,而整个宛丘居然无人打捞,湖中没有一叶渔舟,更别提捕杀海鱼的大船了。
这不符合情理,因为村里的食物并不充足,且不兴农业,村民皆靠打猎谋生,并专门组建了猎人队,由此足以说明了问题。
“月牙湖有古怪!”一番思索,陆凌宸得到了这样一个结论,于是内心骤然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