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书院,是大燕帝国一座远近闻名的学府,建在高峰之上,远离人间尘嚣。这里风景靓丽,高峰上又有小山,山间有水,泉眼会聚成溪,为世间奇观。
飞瀑溅远处,清潭生汽雾,白丝萦纡,光晕点点,陆凌宸侧卧在溪畔绿荫下的青石板上阅书,悠然自得。
是在复习,喜欢于亲近大自然的环境下进行,博览的类型颇杂,兵法,医书,史册,乐谱等无所不看。
他年少早慧,亦是个好学之人,故而不过十一二岁,琴棋书画已皆通一二。只不过出于家境贫苦的缘故,自己能接触到的学习资源不多,因此进书院就读,为的是将来多些成就。
功名利禄,这是黎民百姓梦寐以求的东西,陆凌宸身为农家子弟自然也不例外。
而今能在逐鹿书院里读书,家里可是下了血本,连老母鸡生的蛋都给卖了,所以自己很珍惜这次机会,也是仅有的一次机会。
这一天,风和日丽,天气极佳,由于是春末夏初,水温也舒暖,特别适合游泳。陆凌宸揉了揉眼睛,不慌不忙地站起了身,将文士长衫脱掉一半,准备下水沐浴,提会儿神。
然而,下一刻,他一下懵了,抬头时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鼻血都险些飞了出来。
只见一具凹凸有致的酮体在潭中舞动藕臂,玉手瓢泼水花,嘴里正哼着曲调。她闭目含笑,似出水芙蓉,完全没有察觉到不起眼的谭角边上,有位先来之客。
此女桃面柳腰,青丝绾正,美肌如雪,柔弹而滑亮,是个天然尤物,惹人悸动,令陆凌宸这种尚未二次发育之人都心痒痒的,忍不住想现场作画一副。
“呀,呀,呀,是师兄李钰,他怎么是女的?!”陆凌宸眨了眨眼睛,呆滞的脸色僵了又僵,对水里的娇躯也是看了又看,最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随即猛地打了个哆嗦,把头强行偏过。
“不行,不行,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书生当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他一本正经告诫自己,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能有失节操,然而想了想后又自语:“还好户外之地没窗!”
于是,他又将头扭了回来,正视这一场视觉盛宴,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纸笔,工笔画速速绘起。
说来自己虽画过人物肖像,但还没尝试过崇尚自然美的人体艺术,陆凌带着挑战,进入了认真状态。
可,一声喊破天的尖叫突然从后方传来,是李学姐的陪读书童,一个女扮男装的丫鬟发现了他。
“你你你还不赶快把眼睛闭起来,不许偷看我家小姐!”丫鬟一身男装,胸口起伏,急忙呵斥。
“啊……小淫贼!”潭央的李钰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同样大声尖叫,急忙抱掩关键部位,缩进水中。
“谁,谁是小淫贼?哦……是你!”陆凌宸猛然回头看向背后,正好见到了不远处女扮男装的书童,当即转身朝那方向跑路,并且厉声喝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干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来,你站住!”
做贼喊抓贼,简直将丫鬟的鼻头气歪,但事发突兀,她有点惊慌失措,被陆凌宸趁机擦肩而过,一溜烟没影了。
“唉,美是美,就是多了两坨软肉,别扭死了,若长在胸怀大志的陆某身上,那得多碍事呀,跑起步来一晃一晃的……”远处传来陆凌宸的小声嘀咕,是残音,令丫鬟差点当场颠倒。
远去后,陆凌宸摸了摸怀中胸前天生的大痔,又想起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宏愿,告诉自己:“哥这胎记,大富大贵之命也,本域不过弹丸之地,一个佳丽算什么,待到风云齐聚日,一夜看尽燕都花!”
他心无杂念,爱美只是欣赏,对自己而言,目前为止神马都是浮云,一心只在书院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造福桑梓。
但陆凌宸没有料到,李钰的智商比猪还要让人着急。
被看了洗浴的李钰不肯善罢甘休,事后还是找麻烦来了,将陆凌宸拉至学堂前,当众批斗。
主学堂,四合院式的大楼里,院主董夫子被打搅了授课,让李钰大张旗鼓的给闯入进来,这里同门云集,一时间,无课的学子也都来了,他们也被惊动,一路尾随至此,要看好戏。
“真是破天荒了,李钰竟然是女儿身!”所有门生皆大吃一惊,继而面色怪异起来,因为对方被偷窥了。
“李钰这孩子背景不凡,是方圆百里最富有的李员外家的千金,也是书院破例收的唯一一位女学生,她竟然洗浴被偷窥了?!”有师长不敢置信,失控将书院的秘密都说漏了嘴。基于在燕国,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是不能读书的,也不可上朝为官。
“不得了,既是李家的明珠,这回可要流言蜚语传八方了,日后怎么见人啊,这陆凌宸也真是的,衣冠禽兽啊,哪是正人君子所为!”还有人堪忧李钰的未来,责骂陆凌宸,在一旁指指点点,因为大燕国民风严谨,女子名声被毁是难以言嫁的。
如此一闹腾,陆凌宸紧张了,自己最担心的倒不是名声问题,而是怕学业不保,丢了前程。
他很想骂李钰蠢货,没见过如此愚笨之人,这种事私了不就行了,非得闹大,放着大家闺秀的贞洁不要。
“学生不知其易钗而弁,谁有那爱好去看男人洗澡?真的只是意外,况且学生当时也已解衣,我也被她看了!”陆凌宸嘟嘴,觉得可以扯平,对着几位先生解释,表情诚恳,天真无邪。
此话一出,旁边的李钰脸色顿时通红了起来,羞涩如冬,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她是鼓起勇气才选择将陆凌宸拉来批斗的,实属无奈之举,毕竟哪有女孩子不惧名声扫地。
不过此女真的很好看,即便生气时也一样的美丽,身材亦是火辣,该苗条的苗条,该丰满的丰满。
只是她非窈窕淑女,还是将不雅之事捅了出来,仿佛不惩罚陆凌宸难解心头之气。
在场的几名老师脸上更难看,一个个都黑着脸,这都是他们教出来的“好学生”。不管谁对谁错,此事在他们看来都是不智,因为他们的出发点是在书院。
“什么?他把衣服都脱了,那不成鸳鸯浴了……”无数同门学子听后则张大了嘴,瞠目结舌,窃以为陆凌宸也下水了。
而陆凌宸将所有人的反应一一收归眼底,内心忽然更紧了,便觉得这世上男女之间太不平等了,自己亏大了。
这时候,院主董天文董老夫子也终于发话了:“咳咳,我等身为读书人当一身浩然正气,行事光明磊落,敢做敢当。对于诚实守信之人,书院一定会宽大处理,正所谓抗拒从严,坦白从宽。小陆,你不要怕,告诉夫子,窥小李沐浴了,是也不是?”
董天文看了一眼陆凌宸,微笑说道,为人很祥和,看不出喜怒,似很有耐心,要让天下浪子回头,让所以走上歪路之人都改邪归正,让每一位学子都走上正途。
他是附近几地的名人,已经年过六旬,学识渊博,德高望重,教出过很多官员,其中不乏入了朝廷的大官。对于此人陆凌宸自然是敬仰的,所言很有份量,只是自己真的没有偷窥,不能被冤枉。
“夫子,我没有偷窥!”陆凌宸义正言辞,没有承认。
使得周围一片哗然,莫不愕然,不想案板上的事还有人死活不认,不得不佩服眼前这年纪比他们都小的师弟了,勇气可嘉。
“胡说,还想狡辩!”李钰的丫鬟气得颤抖,她是证人,亲眼目睹了此事,怎能忍受这种态度,她也觉得对方是在死不认帐。
“吼什么吼,你也看了我的身体,你们主仆两个看一个,我亏死了!”陆凌宸反驳,朝丫鬟一眼瞪了过去,便觉得自己更亏了,简直赔的没底了。
这话开口,全场一愣,都忍俊不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致认为这少年可能没救了,小小年纪脸皮就到了这等境界,不说天下无敌也相差不远了。
特别是教书的几位先生,生出了无力感,摇头叹息。
除此之外,董天文也听着发呆,眼睛直往上翻。
“人才啊,真是纯的可以!”所有人皆无语,脑海起了毛球,黑线乱成一团。
“小陆啊,为人不可如此,莫要走上不归路啊,幼年偷人针线,长大窃人钱财。儿时窥人沐浴,来日就会****!”孟天文劝导,表情变得无比严肃,要让陆凌宸开窍,认识错误,要将自己的学生从扭曲的道上拉回来。
“院主生气了?!”瞧董天文的反应,陆凌宸急了,这可不是好兆头,进书院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见到董老头动怒。虽不知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但却不敢撄锋,怕只怕一个弄不好,自己真的要被开除。
于是,他无奈,只能对天发誓,以证清白:“上苍可鉴,谁要是偷看了李钰洗澡,天大五雷轰!我真没偷窥,我是光明正……”
岂料,“大”还没说完,穹霄突然有感,晴天霹雳,雷霆轰隆一声落地,直接将场上所有人劈倒。尤其是院主孟天文孟老夫子那里,一道没有劈死,接着劈,死了还劈,连续补了五六道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