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铎被判了刑,进了监狱,挚魔彻底的成了刘老师家的第二个孩子。陈家村里有几家只生了女孩一直没能生个男孩的育铎本家,想把挚魔过继过来当自家的儿子,毕竟都是陈家的血脉,而且挚魔长的浓眉大眼,取了欣英和育铎的优点,谁见谁喜欢。这几家都找了四爷爷,想让四爷爷去和刘老师说道说道,把挚魔过继到自己家。可是四爷爷一个也没有答应,有人提起此事,他就会摇着头说道:“你们谁也没有刘老师家里的对这个孩子这么好。”大家想想也是,也就逐渐断了这个念想,看着挚魔在刘老师家里一天天的长大。
转眼三年多光景就过去了,芸妮四周岁,挚魔三岁半。傍晚时分,看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疯啊,跑啊,方悦欣慰的笑了笑,又不由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刘老师看在眼里,问道:“悦,怎么了,叹什么气啊?”方悦苦笑着说道:“你看看芸妮和挚魔,虽然只差了半岁,可是芸妮白白胖胖,挚魔黑黑瘦瘦,而且芸妮整整比挚魔高了整整一头还多,这让别人看了,误以为我们怠慢了挚魔这孩子。”刘老师挠了挠头,说:“也是,家里的好吃的都紧着挚魔吃,挚魔吃剩了才有芸妮的份儿,可是就不见挚魔长高长胖。这到底怎么回事。要说遗传吧,育铎兄弟五大三粗,一米八的大个,欣英也最少一米六五,比咱们两口子都要高,遗传这方面说不过去的。”方悦说道:“那就只能说,可能是女孩子比男孩子发育的早了,书上倒是这么说的。”
“你们家这个鬼滑头,不长个子,光长心眼了。”这时候,李大婶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是不是挚魔又闯什么祸了?”方悦一阵心惊肉跳,别看挚魔年纪小,惹祸的本领可是一个顶三。
“前两天,四爷爷生病了,我给四爷爷蒸的鸡蛋羹,这个小兔崽子见了,非缠着我要吃,我没有让他吃,结果他跑到我们家,用玉米叶子把我们家下蛋的老母鸡的屁眼都给堵上了。一只最能下蛋的鸡活活的给憋死了。这不,鸡反正也死了,我就给炖了,给四爷爷送了半只,这半只给你们送来了,俩孩子还小,正在长身体,吃点鸡肉好好补补!”李大婶狠狠瞪了一眼挚魔。吓得他像泥鳅似的刺溜钻进了自己家的麦草垛,逗得三个大人哈哈的笑了起来。
李大婶把手中的砂锅放在了院子里的小桌上,看着麦草垛,故意大声说道:“这鸡只能给俺乖乖的芸妮吃,那个小兔崽子,小白眼狼一口也不能让他吃!”
方悦会意的笑着说:“恩,只让芸妮吃,惹祸精闯了祸还想吃鸡,想都不要想!”
挚魔躲在麦草垛里,听到了大人的说话,生气的嘀咕道:“哼,不让我吃鸡,明天把你家所有母鸡的屁眼都堵上,哼,把公鸡的也堵上!不过公鸡好像爱叨人,算了,还是把母鸡的屁眼都堵上吧!”
听着李大婶好像走了,挚魔想想那香喷喷,肥肥嫩嫩的大母鸡,口水就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想要钻出来,又怕方悦和刘老师责罚自己,转了下眼珠,想了想,嗯,还是等会再出去吧,现在刘爸和方妈妈正在气头上,等他们消消气我再出去。
“芸妮,你慢点吃,你看看,这半只鸡你都快吃完了。”看挚魔半天不出来,方悦故意冲着麦草垛笑着说。
“哇”麦草垛中传来了一声哭声,挚魔连滚带爬从麦草垛中匆忙的爬了出来,哭着喊道:“你们怎么都让姐姐吃完了,一点不给我留啊”看着满脸是土,浑身蘸着麦秸秆挚魔狼狈的样子,方悦又可气又可笑,“赶紧滚进屋里来,要不这半只鸡就真没了。”
挚魔的脸变得真快,转眼就破涕为笑,一把拉住方悦的手,“方妈妈最好了,方妈妈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我知道你一定给我留着的。”
方悦一巴掌打在了挚魔的屁股上,“滚过来,在里边钻的跟个泥猴似的,赶紧跟我洗洗手,洗洗脸去。”
“哎,来了”,挚魔拉住方悦白皙的手,趁着方悦给自己洗手的空档,抱住方悦,狠狠的冲着方悦的脸庞就亲了一口。
方悦抱住了这个不是亲生,自己却视如己出的孩子,想想这个孩子凄惨的身世,不由得把所有的怒气都转化为了怜爱。
不出意外,肥嫩的鸡大腿又进了挚魔的碗中,芸妮气鼓鼓的看着妈妈,说道:“妈妈偏心,他闯祸了为什么还要让他吃鸡腿,我也要吃鸡腿。我也要吃鸡腿。”挚魔看着从小都让着自己的芸妮,想了想,非常不舍得把鸡腿夹进了芸妮的碗中,说:“方妈妈,我今天不想吃鸡腿了,老吃鸡腿我都吃腻了。”话虽这么说,挚魔还是看着鸡腿忍不住的咽了一下口水。芸妮看了看碗中的鸡腿,又看了看挚魔,把鸡腿又夹给了挚魔,说道:“妈妈,我也不想吃了,弟弟个子低,需要长高,鸡腿还是给他吃吧。”看着互相谦让的姐弟俩,方悦欣慰的笑了,说:“好了,好了,今天的鸡腿就一人一半,你们要都不想吃,那我就吃了。”“我们吃!”俩小家伙异口同声说道。
正在一家人吃完晚饭,洗洗涮涮完毕,准备熄灯睡觉的时候,外边忽然传来李大婶的哭喊声。
刘老师赶忙穿好衣服跑了出去,方悦不放心,看着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也跟了出去。方悦前脚刚出门,挚魔一下子睁开了双眼,麻利的穿好衣服,跟了出去,这时候,李大婶家已经来了好多人,只见李大婶站在自家的鸡窝前,满地都是干瘪的死鸡,每只鸡的脖子都被咬开,好像浑身的血液都被吸干了。挚魔个子小,没有力气,人又太多,他怎么也挤不进去,就回头想从别的地方挤进去,忽然看到一束白光闪进了李大婶家门前的麦草垛里,挚魔赶忙惊奇的跟了过去,看到麦草垛下有一个洞,挚魔仗着自己身材瘦小就钻了进去,开始的时候还感觉黑黑的,挚魔往里爬的时候感到脸上蹭到了一些黏黏的东西,一些还蹭到了眼睛上,挚魔的眼睛一阵剧痛,而后他发现黑黑的麦草垛里自己居然视若白昼,麦草垛的最深处还有一个五六岁,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坐在那里颤颤巍巍的发抖。
“你是谁?怎么和我一样喜欢躲在麦草垛里?你是不是也给家里惹祸了,躲到这里来了?”挚魔看着小姑娘问道。
“你能看到我?”小姑娘满脸惊异的看着挚魔。
“废话啊,看不到你我在和谁说话啊,咦,你怎么嘴上都是血,还粘着鸡毛,是不是你把李大婶家的鸡咬死的?”
“我实在太饿了,可是我又不想吸人血害人,所以就吸了鸡血。”
“你饿了就去找你的爸爸妈妈啊!”
“有一个道士要捉了我炼制妖魂金丹,我爸爸妈妈为了保护我,被那个道士炼化了。”
“你说的都是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我是狐仙,就是你们说的狐狸精,这下你明白了吗?”
“你是妖精啊”
“你害怕了?”
“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妖精,我才不怕呢。”
“你这么小,真是油嘴滑舌。”
“那你没有了爸爸妈妈,你以后怎么生活啊?”
“呜。”小姑娘一下子被说到了伤心事,失声痛哭了起来。挚魔坐在了她的旁边,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其实我也没有爸爸妈妈,听方妈妈说,妈妈为了让我活下去,自己死了,爸爸和人打架进了监狱。但是还好我有方妈妈和刘爸爸,他们都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要不你去我家,他们会对你好的。”
“你有鬼眼,所以你能看到我,你说的方妈妈和刘爸爸他们没有鬼眼,他们是看不到我的,他们只能看到我的真身,如果他们看到我的真身会吓坏的。”
“鬼眼,什么是鬼眼?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这世上有一部分人是上天定下来作为人界,阴界,魔界还有妖界的媒介,像你们说的很多阴阳先生还有茅山术士,金刚罗汉等都是这种人,而且这部分人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够发现自己特殊的体质,绝大部分人都是像一个凡人似的庸庸碌碌过了一生。”
“这些我不懂,不说了,那你以后怎么办?”
“我自己也不知道。”小姑娘叹了口气,说。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挚魔。”
“我叫伊柔。”
“嗯,你的名字真好听,但是我不希望你以后再去村里吸鸡血。”
“我想以后估计不会了,我活着的日子也不多了。那个道士为了把我炼制成妖魂金丹,对我施了咒术,逼着我去吸人血,如果我不吸人血,就会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魂飞魄散,今天是第四十八天。但是我不想害人,我就是死也不想害人,被我吸了血的人会损失30年阳寿,有一半的人就算活着,也会像傻子一样浑浑噩噩。”
“我不想让你死,你需要吸人血,就吸我的吧。”说罢,挚魔撩起袖子,露出胳膊,伸到了伊柔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