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刚到愁空山,新奇劲仍未过去,一众少年并未焦急尝试如何去渡江,而是相互间串起了门来。
千人修行一人上道,可以想象仙道之困难。现在能站在这里的都是资质过人之辈,当然不是傻子,虽然有少年人的满腔热血,但没有一个人会坚信自己一定能证道绝巅。
现在多交一个朋友,以后就多一条出路,多一个帮手,说不定眼光高明些结识了一个未来的真传弟子,前途一下子就宽广了不少。
若论那些试炼弟子最想结识的人,莫过于清霄这些仙择弟子。
值守弟子分配好房间就已经有不少人上门叨扰。
清霄有些无言,值守弟子这房屋安排的也真是缺心眼,明知道会出现这种场景还把仙择弟子都分到同一排房屋,从住进里面起房屋外就像过节一样没有消停过。
这里的房屋统统是由岸边灵苇搭建,高地一丈,精巧的灵苇楼两室一厅,或许与灵苇有关,内部颇为清凉,是个静心的好居所。
清霄挑了一根灵苇打量,质地坚韧但不失轻薄,确是上好的材料,不过用这东西渡江,牵强了些吧!
敲门声又一次响起,清霄眉目一挑复又垂下,面对这等事他的规矩是一概不开,眼不见心不烦,相信外面的人应该有些眼色,知道知难而退。
果然敲门声响了两次就断了,清霄笑了笑继续观察灵苇,却被肩膀上伸出的一只手惊得跳起。
“师兄果然在里面吧,我说的对不?”小胖墩对身后努努嘴说道,让出半个身位,露出后面的苏然。
“你们如何进来的?”清霄平复心神没好气道。
“当然是窗户啊,别看我胖,就这高度,小爷我打小练出来的翻墙技艺那是松松驾驭。”小胖墩‘嘿’了一声继续道:“不过没想到这个小子也不赖,看着文弱竟然也能跟进来。”
清霄扶额,这小胖子翻墙翻得很有成就感啊,他看下两人问道:“你们不在自己屋好好呆着来我这做甚?”
苏然歉意一笑刚准备解释,小胖子却先一步接话了,他伸出大拇指指了指外面道:“还不是那些人闹的,小爷我都快烦死了,我不像师兄你大门一关一概谢客,这种事吧别人都是善意来访,我不开门也不是个事啊。”
“于是就找个机会以出恭为借口溜了出来。”抽了一下鼻子胖子又道:“这不看这家伙也是应付的狼狈就拉他一起。那些人在你这吃了几次闭门羹就不再来了,现在可是少有的清静之地。”说完一旁苏然点头应是,小脸上有些后怕,看来被那些试炼弟子的热情吓得不轻。
“好吧,那你们就先呆我这里吧,刚好我在考虑渡江之事,你俩来了也能多一份想法。”清霄取出两个蒲团递给二人,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下。
外边喧嚣依旧,清霄皱了皱眉道:“你俩都来我这了,外面为何还是如此吵闹。”
“嘻嘻,我们爱清净,但也有别人喜欢热闹啊。”
脑海里依次浮现另外四人的模样清霄想了想说道:“两女子自然不提,哑童也不像爱热闹的样子,是玲珑步渊吧。”
“高见。”小胖墩竖起大拇指说道:“不得不说,那玲珑子在交际上真是一把好手,我经过时瞅了几眼,身处奉承的中心却不骄不躁,有君子之风。虽融身于众人却凌驾于众人,又有领袖之才,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啊。”
“仙择弟子又有哪一个是简单的?”清霄轻笑了声不以为意的说道。
小胖墩点了点头,顺手拾起了清霄寻来的灵苇道:“话说回来,真的要拿这个渡江吗,那小爷我可是有的受了。”
苏然手抚紫玉炉说道:“那么多师兄可以为什么我们就不行,我也找了一根看过,很轻的,别的不敢说,至少能保证人站在上面能浮起来。”
“你说的人包括我吗?”
“当然!”
小胖墩叹了口气郁郁道:“可惜小爷我那点板子下练出来的法力进山之前就被抹去了,如果有修为傍身还愁这点小事。”
抹去?清霄诧异道:“你们都没有修为?”
两人点头,苏然解释道:“愁空山和别的门派不一样,是不允许带艺投师的,原先有修为的进山前也会被抹去,我父亲知道这点所以从来没有教过我修行的功法。”想了一下苏然又道:“据说愁空山的授道方式异于其他门派,十分独特,至于详细的我就不清楚了。”
那就好,清霄舒出一口气,他一直以为别的弟子大多数是有法力在身的,这方面可是个硬伤,现在看来不管愁空山此举的意图是什么,至少在这项试炼上是人人平等的。
随后三人就渡江的问题交换了下看法,但毕竟没有实地操作,直到晚上都没讨论出个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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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清霄三人就结伴来到逆水江边。
他们来的不算早,岸旁已经站满了人,都在尝试着渡江。
但是进展看来不怎么顺利,尽是“扑通”“扑通”的跌水声,清霄站在岸边看了有半个时辰,还没有一个人可以靠着一根灵苇在河面上站稳,就更别说划行了。
“真是惨烈啊!”小胖墩咂咂嘴调侃道。
清霄没有理他,蹲下身打量着逆水,他发现一个问题,那些人跌进水里后水面上并没有水花四溅,只是稳稳的荡出一圈涟漪就恢复了沉寂,透着些许古怪。
他伸手如水,下一刻双眉一凝,手成碗状捧起一点江水,感受其份量,水珠从指尖下落,融入江水里,归于平静。
“感觉到了吧?”旁边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嗯”一声清霄点了点头,看着身旁不知何时走近的玲珑步渊沉吟着说道:“这里的水比一般的水要重好多,而且..怪不得叫逆水,水的流向是由愁空山向外的。”
清霄眯起双眼扫视了一圈百里宽的逆水江面低声道:“逆水行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