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宗宇此时的脸上,全身之上都已经被洒满了鲜血,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骇人,可是由于他原本赤红如血的双眼已经恢复了正常,脸上的那股可怕的神情也已经没有了,看起来,已没有先前如魔鬼般的狰狞,当他走进看热闹的人群之时,周围的人,并没有出现什么惊惧之情,反而是十分友善地看着这个适才杀人如狂的少年。大家心里明白,这个少年,是去看那个适才被阴三笑伤害之人,当田宗宇走近他们之时,他们竟是不由自主地给他让出了一条道来。
在众人让出道来的尽头,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年轻人,头朝左边歪着,嘴巴下方,是一滩有着实质性物质参杂其中的一大滩淤血,而且,在这个年轻人的脸上头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很显然,是被人擦拭过的。年轻人的旁边,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瘫坐在地上握着少年的手,在那里轻声啜泣着。
哭声很低,也很压抑,很显然,她是怕自己的哭声,激怒那个向这少年下黑手之人,再次返回,对自己也进行击杀。
田宗宇看着少年的惨象,心中沉重极了,一股莫名的揪痛,犹如万蚁在噬咬自己的五脏六腑一般,他慢慢地走到哭泣的中年女人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大娘,走,我送你回家。”说完,田宗宇俯身将那少年的尸体轻轻地抱在了自己的怀中:“大娘,你前面带路。”
中年妇妇听了田宗宇的话,什么也没有说,一边轻泣,身体扭转,在前面缓缓地走着,田宗宇抱着那少年人的身子,轻迈步子,跟在中年女人的身后。
少年人很瘦,身上与前面的中年女人所穿着的衣服差不多,都是材质最差的粗布,所以,少年人很轻,在田宗宇这位修真高手的怀里,轻若无物,可是在田宗宇的心里,抱着这个少年,他却如同抱着一座大山,让他的心胸之间,有一股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比他几次在生命危难关头,还要沉重数分。看着在前面缓步行走的中年女人憔悴寒酸的身影,田宗宇眼中生涩,眼睛花直在眼中打转。
田宗宇跟在那中年女人的身后,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来到海岸边一座大山山脚的茅草屋之前。茅草房左侧的海岸边上,停靠着一艘十分破败的小船,斑驳不堪,一看就知道年代很是久远,在小船之旁的沙滩上,还有两个支架撑起来,亮晒着的一张破网。
在茅草屋前的沙滩之上,一个中年汉子,正蹲在那里,对另一张破旧的鱼网进行缝补。中年人的脸上,有着渔民特有的被海风吹的褐黑色,嘴唇开咧,虽然粗看起来是个中年人,但走近一看,那满脸的皱折,将中年汉子的年龄,至少一下子境加了十岁,达到五十岁左右的年岁。
中年汉子做事很认真,田宗宇跟在那中年女人的身后,走到离他只有数丈之地,他还浑然不觉,兀自低头补网。
中年女人看到这个汉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一直隐忍着的哭声,终于爆发了,呜呜大声哭起,向那个中年汉子踉跄奔过去:“孩子他爹,天息被人杀了。”中年女人一边哭泣,一边踉跄前奔,一边哽咽着喊道。
中年汉子听到中年女人悲痛欲绝的哭声,惊骇地抬起头来,惶声问道:“老婆子,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