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为了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就要拿整个国家的未来作赌注,乃至引起一场战争,让更多的人,陷入到苦难当中。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心宇沉默了,梦馨颜也没再继续咄咄相逼。
好一会儿,心宇才看着她,平静的说道:“一切以大局为重,这就是你们一贯的行事作风对吧。”梦馨颜听到心宇这么说,她有些不太明白心宇的意思,但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心宇脸上浮现了一抹笑意,似乎先前的一切负面情绪,在这一刻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看着心宇脸上的笑容,梦馨颜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脸上也同样浮现出了一抹笑意,看的出来,她真的很开心。
“那要是你们的同伴遇到危险呢?”心宇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梦馨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没有说话。
“是不是说,你们可以置同伴的生死于不顾?”心宇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难道说你们为达目的,可以视生命如草芥,甚至可以不择手段吗?”
“那就要看是不是有益于国家,如果是我想我们会这样做的。”梦馨颜斩钉截铁的说道。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象,亏我还那么天真。”心宇苦涩的笑了,笑的是那么伤感,甚至是让人心酸。
梦馨颜见到这样的心宇,她显得有些慌乱,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脸色都跟着苍白了几分。她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话语,安慰心宇,她甚至不敢再开口劝说。
假的,这一切却是都是假的,都是有预谋的,而他们之所以去接近他,不过是看中他那远超常人的特殊体质。
突然梦馨颜像是想到了什么,只见她有些紧张的摇头道:“不是的,不是的。”心宇的笑容越发的凄苦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否认。
“停车。”他的一颗心彻底凉透了,甚至残破到了无法跳动。梦馨颜脸色煞白,在听到心宇让自己停车的那一刻,她手死死握紧了方向盘。
“停车,我要下车。”心宇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道。似乎坐在他身边的就是一个陌生人,不甚是连陌生人都不如。梦馨颜攥紧了方向盘,真的很紧,紧的有些泛白。
尽管他的心冷了,尽管他彻底失望了,可是他深埋心底的那份感情,却是真的,却是实实在在的。看着小脸煞白的梦馨颜他的心,简直像是被人揪拽,撕扯一样的难受。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但还是忍住了。
看着身边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孩,他还能做什么呢?“心宇,不管你怎么想我们的组织,但我梦馨颜对你是真的。”说着泪水模糊了视线,在她苍白的俏脸上缓缓淌下。
她把车停在了路边,用力咬着自己的唇,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源源不断的在那张娇美的容颜上滑落。
心宇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像是在滴血,“我梦馨颜对你是真的,我梦馨颜对你是真的……”这话一边又一遍的在心宇的心头回荡。痛,心痛的厉害了,痛的他说不出话来。眼圈中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的滚了下来。
他想对她说点什么,可是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忽然梦馨颜转过头来,她看着脸上同样挂着泪水的心宇,嘴唇咬的更紧了。鲜血很快就从被她紧咬的嘴唇上,滚了下来。是那样的凄美,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这一刻,心宇觉得自己错了,而且是错的离谱,他觉得自己真不应该把自己情绪,强加给这个心地善良的女孩。
他心痛的皱起了眉头,扯来车上的纸巾,想为梦馨颜擦去唇角的血迹。然而却被梦馨颜避开了,或许,在她心里已经对身旁的男子,彻底失望了吧。
“你想走,现在就可以走,我不拦着。”梦馨颜松开紧咬的嘴唇,平静的说道。心宇收回拿着纸巾的手,苦涩的笑了。他没有任何犹豫的打开车门下了车。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梦馨颜的神情却是显得有些复杂,更是随着他推开车门,变得暗淡了。“对不起,开车注意安全。”背对着梦馨颜说完这些,他迅速关上了车门。
他不敢看,更不敢去留恋,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更加不配有这个资格。听到心宇歉意的话语,梦馨颜哭得越发伤心了。
是呀,两个都十分骄傲的年轻人遇到一起,势必会刺痛对方。心宇背对着车门,静立了良久,刺骨的寒风,让脸上的泪水,变得异常的冰冷。
他仰天叹了口气,中间却夹杂了太多的感情:悲伤,心痛,苦涩,自责……再不停留,就这样带着满脸的泪水,大步向前行去。
这样的结局,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梦馨颜伏在方向盘上,更是失声痛哭了起来。过了很久,才开动车子,消失在了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拐角处,再次出现了心宇的身影。他望着梦馨颜远去的方向,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馨颜,对不起。”良久,他默默转身,消失在了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悲伤痛苦的情绪,煎熬那颗支离破碎的心。似乎这边的天气,要远比W市冷得多,行李箱落在车上的他,不得不裹紧身上的衣服。
B市这个繁华而又陌生的都市,让人茫然不知所措。心宇在这个异常繁华,却又举目无亲的都市中,漫无目的的前行。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仿佛整个生活,突然一下失去了光彩,整个世界都跟着一下变成了灰暗的颜色。
或许B市真的是太大了,大的让人压抑,大的让人孤寂,大得让人透不过气……一条路,长的让人找不到路口,长的让人找不到拐点。刺骨的寒风,带来阵阵透体的寒意,阻挠人们前行的脚步。
而对于生活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它原有色彩的心宇来说,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无所谓。他甚至忘记了饥饿,忘记了寒冷,甚至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或许一条长到没有路口,没有拐点,没有尽头的路,可能更加适合现在的心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