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的话刚刚说完,那老先生便拍起掌来,看着王成笑道:“不错,有自己的想法。”
“老先生认为我说的可有理?”王成略微紧张地看着那老者问道。
老者低着头沉思了会儿,道:“说的倒是有理,只是这不是从星象之上能清楚的说辞。我自是不知少爷到底要想老夫干什么,但若是跟星象有关,老夫或能尽绵薄之力,少爷不如开诚布公地说出来,看看老夫是不是有办法。”
“这?”
王成颇为为难,因为他要做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小事,闹不好就会背上一个什么“欺君罔上”的罪名,这罪名可不轻,被诛九族都有可能。所以,王成在还不不能完全相信某个人之前,是不敢轻易说出自己的想法和计划的。
那老者见王成踌躇,不仅不生气,反而笑了笑,道:“看来少爷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老夫也不强求。少爷愿说便说,不说也没有什么。只是老夫觉得受了少爷的一番款待,若是不为少爷做什么事情,心中倒是过意不去。”
“少爷”
魏奎将王成拉到一旁,小声道:“你有什么想法不妨就对这老者说了。我看这老先生面相敦厚,不像是那种无耻妄为的小人。而且占星之术恐怕也是一流,他定能助上少爷一助。”
王成想了想,又再次远远地望了那老者一眼,道:“魏总管,我有件事情要吩咐于你。”
“少爷请讲。”魏奎恭敬道。
王成小声道:“我亦觉得这老者不错,心中很想请他为我们做事。但是,我们此番要做的可不是什么小事,若是一招不慎,很有可能就会掉脑袋。所以,我们不可不防。待会你跟着我,待我吩咐完,你便遣人将这老者严严实实地监视起来,若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一定要及时阻止并且告诉我,万万不可疏忽了!”
“小的明白。”魏奎忙道。
王成轻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拉着魏奎又回到了那老者身边。
那老者对王成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哎”
王成叹了一声,似乎是悲从心来,看着那里老者伤感道:“不瞒老先生,在下确实是有些关于星象方面的事情,一直郁郁在怀,不得开解。所以才四处搜罗占星的高人,希望能够从高人那里得到指点,以便解脱。而目前看来,老先生便是这方面的高人!”
“少爷有什么话不妨直说。”那老者道。
王成道:“实不相瞒,我就是芊芊公主的驸马,封号逍遥王的王成。”
那老者大吃一惊,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竟然就是那个在两国比试中击退北辽人的著名探花郎。他赶紧俯下来,正要给王成行礼,却被王成一把给拉住,道:“老先生就不必多礼了。”
那老者激动道:“小人素来佩服驸马爷这样的少年英雄,今日得以相见,真是三生有幸。驸马爷若是有什么需要老朽帮忙的,老朽自然是竭尽所能,万死不辞。”
王成笑了笑,道:“老先生客气了。”他说着又叹了一声,道:“这件事情说起来还挺严重,老先生确定想要知道么?”
“若驸马爷不嫌弃,还请以实相告。”
王成道:“简单说来,现在有小人在陛下面前谗言,说是帝王星光辉日益黯淡,恐江山易位。而据星象所言,将会有一颗新生的新星代替帝王之星,而很不巧,宫里的占星师一口咬定这新生的新星就是在下。”
“意思是”那老者蹙着眉,仔细斟酌了会儿,道:“陛下现在听信了宫中占星师的话,认为驸马爷将会是他江山的极大威胁?”
王成点了点头,抬起头来指着那帝王星所在,道:“看那星星,也确实叫陛下胆战心惊。”
“驸马爷需要我做什么?”那老者突然问道。
王成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回答那老者的话,而是反问道:“老先生刚刚还不曾告诉我管观那帝王星的感想,现在不妨先告诉我你看这星象是怎么想的?”
“哈哈哈”
那老者竟然突然笑了起来,道:“奇哉、妙哉!”
魏奎和王成都是吃不懂这老者到底在说什么,脸上惊异。等那老者止住了笑声,魏奎才问道:“老先生,什么奇哉妙哉的?”
老者摆了摆手,道:“驸马爷这次找到我可算是找对了人。其实这帝王星的星象我很早之前就开始关注了。不过,或许是野路出生,上不得台面吧,我的想法可跟宫里的那些占星师不太一样。”
“哦?”
王成一下就来了兴致,问道:“敢问老先生怎么看这件事情?”
那老者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问道:“驸马爷是不是想让我在陛下面前驳斥宫中的占星师的预言?”
王成点了点头,道:“若是能让陛下消除对我的戒备,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关键是现在陛下已经认准了占星师的话,恐怕要改变他的想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那老者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问道:“驸马爷是否知道那宫中的占星师为何一口咬定你就是那新生的新星么?”
王成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道:“这个倒是不知。不过料想也是从什么星象之说上来的吧。反正绝对不会是无凭无据,因为毕竟我还是大夏的驸马,而芊芊公主又是大夏皇帝最疼爱的女儿,若是那占星师毫无根据地到陛下面前说我的坏话,那恐怕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老者道:“这件事情说起来复杂,但作起来却也许会很简单。”
“如实你能有理有据地博倒宫里的那个占星师,让陛下相信你的话,那我们少爷可就解脱了。”魏奎道,“到时候金银珠宝一定不会少了你的,甚至高官厚禄到宫中去成为陛下御用的占星师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们少爷会为你想办法的。”
“算了算了。”那老者急忙摆手,道:“老朽闲云野鹤惯了,到那高墙大院的宫中倒是更加不舒坦。不过请驸马爷放心,老朽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助陛下澄清对驸马爷的误会的。老朽早就说过,那星象之说只是警示,而不是预言,更不是必然。况且听驸马爷这么一说,这本来就属于一桩误判公案,怎么能叫驸马爷为此伤神呢?驸马爷乃我大夏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若是因为这些些许的小事被埋没了,那倒是我大夏莫大的损失。”
王成被这老者吹嘘的飘飘然,不过高兴只是心中,脸上却还正常,对那老者道:“多谢老先生。”
“客气、客气。”那老者忙对王成道。随即便又道:“驸马,说服陛下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但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去见陛下,就需要驸马爷好好斟酌斟酌了。我觉得最好不要直白的告诉陛下我要为你洗脱冤情,那样反倒让陛下心中防备,不利于我们的说服他。”
“这我自然知道。”王成道,“我若是直愣愣地把你带进宫找陛下理论,恐怕你连话都说不上。所以,我早就在想个迂回的战术了。要让事情巧妙的发生,而且不能直接牵扯到我身上来。”
“如此最好。”
那老者打了个哈欠,抱歉道:“驸马爷,老朽困顿了,若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就想先下去休息了。等驸马爷想好了主意,再来安排我实施就是了。”
“老先生请便。”王成笑着道。
那老者转身朝着魏奎给他安排的厢房去了。大院里此时就剩下了王成、魏苗儿和魏奎三人。那魏奎人虽老,心却是狡猾机警。他神色复杂地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对着王成道:“少爷,我去看看那个老头,顺便按你说的派人好好看着他。”
王成点了点头。
魏奎又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女儿,道:“苗儿,好好地照顾少爷。”
“是,爹。”
魏奎也转身走了。
王成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此时夜色已经深沉。他正想离去回别院,不想魏苗儿却开口道:“少爷,这院子里凉风习习的,当心着了凉,我们进大厅里坐吧。”
王成想想等魏奎出来之后知会一声再走不迟,所以也就没有拒绝,跟着魏苗儿进了大厅里。魏苗儿亲自给王成倒了茶,施施然在王成旁边坐了下来。
王成慢慢地品了一口,只听那魏苗叹了口气,道:“原本以为少爷有权有势该是无忧无虑的,不想今晚听少爷说起,才知道少爷也有无尽的烦恼,而且这烦恼还不比一般,想来生活过的也不是特别如意吧?”
王成笑了笑,道:“习惯就好。”
魏苗赞道:“少爷倒是看得开。”
王成笑而不语。魏苗儿也是巧笑倩兮地看着王成。两人也不知道就这样对视了多久,魏奎从后面走了出来。王成和魏苗儿立即收了相互打量着的暧昧目光。王成本来正想起身告辞,那魏苗儿却突然道:“少爷,天色已晚,外面不太安全,不若今晚就留在这里过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