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来了,太妃娘娘也派人来了,同时,还带来了御医。
先后把脉,不论大夫还是御医,俱都脸色难看,发白。尤其是大夫,整个人抖成个筛子。
“这,这,这,这位姑娘这是……小产了。”
“什么?小产了?”
两个大夫一样的结论,惊呆了所有人。
还是苑如反应最快:“不管怎么样,还请御医开药,先把人救过来才好。”随即又直接对外面道:“来人,去百里家通知一声,若是可以,还是将百里夫人给请过来吧。”
至于太妃娘娘派来的人,苑如看了一眼,在她们开口前强行打岔:“你们是太妃娘娘的人,想来,会明白太妃娘娘当初的意思。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是没脸去见太妃娘娘的,想来太妃娘娘也是不愿听这等腌脏事的。不如……就让百里家将百里氏领回去吧。”
“不,不要。我……”百里氏脸显死灰,一开口,下身又是一瘫血。
太妃的人到是聪明的,这事太脏,不管是怎么样,太妃是坚决不能跟这事挂上边的。百里氏如果是被人算计,那是她太蠢。若她是自愿的……那就更不能沾。百里氏这辈子算毁了,可百里家还有别的姑娘呢,那名声,还要是不要了?
这事儿,不能张扬,不能讨理,只能捂着,百里氏,只能就此消失……太妃的人利眼扫过屋里的众人,到底是应下了。
跟苑如又打了几圈太极,一翻警告,便带着御医回了。
至于百里氏,一个不守妇道的小妾罢了,是死是活,哪里配太妃娘娘过问,御医,她自然也是没有资格用的。
大夫给开了药,秋艾去盯着熬成药汁,又亲自灌了下去。
百里氏就是想寻死,有苑如在这里,她也死不了。
不过一个时辰,百里家的人来了。果然是百里夫人,一进来,对着百里氏就是一通怒骂。
苑如只仿似看戏,对于她们这翻作派,半点未看在眼里。只坚守一句:“百里夫人,如今百里氏这样,留在我们府里实在不合适。这眼看着,忠王就回来了……这事,您看呢?”
“忠王妃放心,这不成器的,我现在便带回去,定不让她污了忠王府。”说得咬牙切齿,却依旧得陪着笑脸。这人自然不能留在忠王府,那不是结亲,是结仇呢!谁都知道忠王在外征战,这孩子是哪来的?
苑如满意的,便大方的放行。
大半夜的,天寒地冻的,就让百里夫人把人抬走了。连着大夫,一起带走了。
苑如到是想留到天亮,可百里家还要脸面不是?好事不出门,臭事传千里。明天再走一遭,怕百里家的姑娘,以后都别想出门子了。
终于,全都走了。
苑如长长的吁了口气,她站在后院的门口,长长的吸了口凉气。抬头间,才发现,竟是下雪了。看着那扬扬洒洒的雪,心头一松。似乎,等这洁白铺盖了一切,所有的脏污也就随之消失一样。
“张嬷嬷。”
“奴婢在。”
“将这里院子里的人,全都给百里氏送过去。”她可是将府里所有不安份的,全都给调到这里来了。如今百里氏的事,这些丫头全都知道。她不动手,也会有人动手。只是,她偏要行这欲盖弥彰的事,把人送到百里家,反正是不要这人死在她的地盘上。
“是。”
张嬷嬷却以为,夫人这事行的高。里子面子,全都给百里家圆上了。而她也知道,百里氏这事,怕是自己耐不住寂寞行下的,她天天在夫人跟前行事,夫人做下什么,她自然是知道的。
她却哪里知道,她的夫人,根本不是寻常人。要做点什么,从来不过他人手。
而这事,也不是多难。不过找一个好寻花的俊俏公子,给他提供个消息罢了。百里氏一个闺阁女子,又哪里受得了这样折花高手的调弄?不需几回,便动了心思。那男人再稍使心计,她自然乖乖上勾。平日里郎情妾意的,百里氏如鱼得水,好不快活。到了发现有孕才怕起来。
一个大家小姐,哪里知道那些腌脏事?找大夫又被苑如给拦了,御医她不敢看。结果竟傻到让人寻了药来,自己乱服。结果才作出今晚这样的下场来!!
百里氏从忠王府消失了,百里家的善后工作做的也极好,外面没有半点闲言碎语。到是听说,百里家的小姐至孝,因祖母病重,自愿入家庙,带发修行,诚心为祖母祈福。
对此,苑如也只是笑了笑。
从实力又进一阶之后,她便发现,她越来越不爱东想西想的了。做起事来,除了一些大规则上,其他的,便大多由心而为。
如此一来,修行的速度越发的快了,而行起事来,也越发的由心……两者似是相辅相承,她却不想控制。
十一月底,秦恭便回来了。
并没有带回他领的那些兵,而仅仅是他,以及十个亲卫。他傍晚进的城,先进宫,到了半夜,才回府里。
回到家里,无忧无尘已经等不及睡去了,只留苑如伴着一盏黄灯,连绣花边等着。
“苑如。”他刚进院门,她便知晓。及他进屋,她刚好收起针钱,站起来,迎了出来。
未出房门,便被他当腰抱住。紧紧的勒进怀里,差点将她的腰给勒断。
苑如垫着脚尖,搂着他的脖子,也用力回搂他。让他清楚的感受到,她有多想他。
好一会儿,他才猛的将她打横抱起,直接丢到床上,他也直接压了上去。
“等,等一下。备了热水……”
“在宫里洗过了。”说着,唇已压下,将她其他废话全都给堵了回去。
秦恭体力本就惊人,又修行大半年,自然更非凡人。一直到天明,远远听着无忧无尘过来的脚步声,方才停下来。
“张嬷嬷,跟无忧无尘说,今天不必请安,让他们中午再过来。”
“是。”张嬷嬷喜笑颜开的迎着无忧无尘去了,费了好一会儿劲,才将人劝回去了。
苑如果然睡到中午,醒来时,秦恭早已起来,正让人在房外的桌子上摆午饭。
她刚动弹,秦恭便进来了。
“醒了?”
“恩。”想到昨夜的疯狂,苑如也难免脸红。
“夫人,热水备好了。我抱你过去?”
苑如瞪了他一眼:“还不快些出去?”
“夫人,为夫只怕你走不了。”昨夜那般折腾,她不腿软才怪。秦恭在外一年,对苑如不知有多想,此时好不容易回来了,巴不得抓着机会亲近。哪里会顾忌这个?关起门来,两人就是最亲密的人,再无旁人,何事做不得?
他本就不是个行规导矩的人,而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此时为了与苑如亲近,要那脸皮子做甚?
快步走到床前,一弯腰,一伸手,便将她抱起。到底怕她冷着,连着被子一起裹了,送到后面早已备好热水的浴间里。
“出去。”苑如恼到了极点。到了水里,便拿水泼他。
秦恭不怕水,却担心她羞得一会不敢见人,到底顺着她的话出去了。只不一会儿,又送了衣物过来。他们夫妻洗浴,从来都是不让人进来侍候的。
苑如确实是羞到了极点,到了水里,她也知道,之前若是她走过来,定要丢一回丑。这两腿酸麻,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若是行走,定要腿软。
心中恨恨,却又高兴。一时间,又羞又恼,差点把自己淹死在水里。
猛听得无忧无尘的声音,连忙起身,拭干穿衣,腿依旧酸麻,热水泡过一回,到底好了许多。出来,立刻被无尘扑了满怀。腿一软,差点便跌摔在地。幸得秦恭眼快手快,从身后将她揽住。无忧也快,将无尘拉到桌边:“无尘乖,先洗手,你不是饿了么?洗了手便可以吃饭了!”
苑如瞪了秦恭一眼,换来的只是他戏谑一笑。她越发羞窘,却又有些意外,如今的秦恭,似乎有些张狂了。不,不能称之为张狂,只是,坦露了太多的本性。不似以前,有些刻意的深沉和冷漠。此时,那些尽皆不见,只余自信不羁,洒脱自在。还有一些……荒唐。对着她的荒唐,这虽让她羞恼,却不会生气。毕竟,这只是他对她!
一家四口坐下吃饭,气氛轻松,心情愉悦。
“爹,这次回来,还会再出去么?”饭后,无忧拉着无尘,与秦恭一起玩。说着说着,不知怎的,就说到这个问题了。
苑如之前一直没问,听到无忧开口,便也竖起耳朵听。
“战事未平,自然还要出去的。”秦恭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苑如皱了下眉,全又恢复如常。本在绣花的她,手上动作又快了几分。既然他还要出去,那就还要再给他多备些衣物。她做的,与旁人做的,自然是不同的。
“皇上前两天招我进宫了。”无忧又道。
“哦?”
“听那意思,怕是要准备御驾亲征的。”无忧又道:“而且,他准备组建一支童子军,书院里的学子,怕是全都要去的。”
书院里学子,满朝文武大臣,皇亲国戚家的孩子,全都在里面呢!皇帝打的好算盘,只不知,能不能成功。
“无忧可怕?”秦恭没说那些沉重的话题,而是转到了一个面。
“不怕。”无忧是上过战场的,虽没动过手,可已不是一般孩童所能比。
“那便好。男子汉大丈夫,文可安邦定国兴百姓,武可征战四方不言败。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需勇往直前,不可心生畏惧。”
“是,孩儿谨遵爹爹教诲。”
“每日武艺可有练?”
“无一日懈怠。”
“那便好。”至于读书,他并不担心,有苑如,有孔老在。尤其是孔老,最是容不得孩子浪费光荫的。
“趁着这会儿,爹再教你些功夫手段。不论这次去不去得,身上有了功夫,总是蹋实。”
“是,谢爹。孩儿定当努力!”
苑如听得心中微软,无尘在边上叫道:“爹,我也要学,我也要打仗。”
“好,一起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