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21September,2014
11:20pm
鹿晗是被热醒的,浑身燥热不已,整个人像是被浸湿了一般。脑袋很沉,犹如灌了铅。挣扎着慢慢睁开眼,环顾四周,熟悉的摆设让他渐渐反应过来是在自己的房间。鹿晗脑子有点儿不够用了——昨天不是去给世勋送甜汤吗?晚上还打算带他去吃饭,怎么完全没有印象了?鹿晗这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只睁着眼睛想了这么一会儿就觉得疲惫不堪,本来还想爬起来去趟厕所,却一点儿劲儿也使不上来。昨夜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黏糊糊的,这会儿还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鹿晗觉得闷热,于是踢了踢脚,想把腿伸到外面去凉快凉快,不想一不小心踢到了什么,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原本在厨房热粥的吴世勋听到房间的动静,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刚到门口就看到鹿晗睁着个大眼睛看着他。似乎是因为那一声响动,鹿晗此刻清醒了很多,眼睛亮亮的。由于刚刚转醒,还有些懵懵懂懂,看向吴世勋的眼神单纯又无辜。吴世勋感觉到心跳漏了一拍,一时之间竟有些不好意思。他走过去坐在鹿晗床边,手伸过去放在他额头上,还好,不烫了。吴世勋突然的靠近让鹿晗有些惊讶,手靠过来的时候不自觉的闪躲了一下。等弄明白对方的意图,鹿晗才终于反应过来,开口问道:“我怎么了吗?”因为刚才吴世勋的动作,鹿晗的脸颊有些微微的泛红,可是看着吴世勋的眼睛仍旧是清凉清凉的,而声音因为发了一夜的烧有些低沉。这样的鹿晗,这样的声音,让吴世勋突然间觉得浑身燥热。
“你昨晚发烧了。”顿了顿又说:“我热了点儿粥,你起来喝一点儿吧,完了之后吃药。”说完也不敢直视鹿晗的眼睛,起身打算出去。可还没迈开步子,袖子却被拽住了。顺着拽着袖子的手看过去,发现鹿晗正一脸委屈地看着他。吴世勋呼吸一滞,只听鹿晗憋着嘴喃喃地说——
“世勋,我想上厕所??”
吴世勋红着个脸把鹿晗从被窝里捞出来,烧了那么久,鹿晗身子发软,根本站不起来,于是吴世勋只好认命地把他扶到厕所,然后狼狈地跑了出来。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冲水的声音,接着鹿晗的叫唤声就响了起来。“世勋,我好了,来扶我一下。”吴世勋脸更红地开门进去,扶起坐在座便的鹿晗,接着又伺候鹿小爷洗脸刷牙。等好不容易把鹿晗安顿好,让他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吴世勋身上出了细细的一层汗。看着鹿晗舒服地窝进被子里,吴世勋觉得心里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软软的。吴世勋有些害怕去深想,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些,接着回去厨房把热好了的鸡丝粥端了进来。
“来,把粥喝了吧。”吴世勋把粥递过去,却迟迟不见鹿晗伸手出来接。疑惑地看着鹿晗,只见鹿晗眼珠子一转,继而哭着个脸看着他说:“我手软,你喂我嘛。”吴世勋端着碗的手抖了抖,险些把碗摔到地上,脸上温度蹭地就上去了。眼神闪躲着,磕磕巴巴地说:“哦,好,好吧。”面似平静,实际上内心里面翻江倒海——鹿晗是,是在,跟自己撒娇吗?这个想法把吴世勋吓了一跳,偷偷拿眼去瞧鹿晗,对方却一脸坦坦荡荡,只不过是有那么一点点得意之色。是我多想了吧——吴世勋安慰自己。但是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吴世勋真的是叫苦不迭。
“世勋,这个好烫。”
“哦,哦,那我给你吹吹。”
“世勋,我不爱吃葱。”
“那,那我给你摘出来。”
“世勋,这个粥没有味道。”
“你发了烧,嘴巴里边儿没味儿,不,不然我给你加点儿胡椒粉?”
“不爱吃胡椒味儿。”
“??”
“世勋你吃不吃?”
“我,我不吃——唔!”
“好吃吗?”
“??”
“世勋,你脸好红哦~”
“我,我,我哪有?!!”
“哎呀,我们世勋真可爱!”
“诶,你,你,你干嘛捏我的脸?!”
“呀,世勋,你的脸真的好红啊?你是不是也发烧了?我摸摸——”
“!@#%^&*()??”
“世勋我想看电影。”
“??”
喂完鹿晗,吴世勋觉得自己苍老了好几岁,头发都白了好几根。回厨房把粥碗放进水池,倒了杯热水,拿着医生开的药丸,深吸一口气,回了房间。
“把药吃了吧。”
“不要。”
“??”吴世勋扶额,发现没有空着的手,于是内心里默默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不吃药不会好的。”
“不要。”
“??”再接再厉:“乖乖把药吃了,我就让你看电影。”
“快把药给我,一会儿水该凉了。”
“??”
喂祖宗吃了药,又被嚷嚷着药苦要喝甜的,吴世勋拖着更加苍老的身躯出去热了杯豆奶端进来。趁着祖宗喝奶的空挡儿,吴世勋又出去客厅把电视柜下面装DVD的盒子抱进来,放在鹿晗的床上,任君挑选。鹿晗鹿大爷玉指一拨,芊芊两根手指夹着张碟片在吴世勋面前晃了晃。“看这个!”吴世勋接过来一看——
宫崎骏动画:悬崖上的金鱼公主。
吴世勋:“??”
照这个速度苍老下去,我今晚就要年过古稀了吧。吴世勋眨了眨眼,鹿晗跟着眨了眨眼,一秒钟之后,吴管家捻起那张已经起灰了的碟片,慢慢塞进了机器里。画面开启,宫崎骏特有的画风充满了整个屏幕,看着暖人。鹿晗看得津津有味,吴世勋却有些心不在焉。为了方便看电视,吴世勋靠坐在鹿晗床头,双腿放在床边,脚还踩在地上。时间一长,这别扭的姿势让他身体有些酸,于是吴世勋动了动,想要换个姿势。结果一不小心碰到了旁边裹成一个蛹的鹿晗,原本鹿晗看得非常专心,这一撞好像是惊扰了他,他突然扭过头来看着吴世勋。吴世勋刚想道歉,却听见鹿晗开口沙哑地说:
“世勋,我想吃爆米花。”
“??”吴世勋瞪着鹿晗。“家里没有??”
“哦。”
看着鹿晗失望的眼神,吴世勋觉得有些不忍,想着开口哄哄他,还没说话,鹿晗又开口了。
“世勋,我还是想吃爆米花。”
“??”
吴长工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做了很多亏心事,叹了口气,说:“家里真没有爆米花,周围超市也没有——”鹿晗瘪着嘴看着他,眼睛眨啊眨,感觉下一秒就要滴出水来了。吴世勋赶紧补充道:“家,家里还有巧克力豆你要吗?”看着鹿晗瞬间亮起来的双眼,吴长工再次在心里安慰自己,上辈子肯定欠了很多债,接着下床出去给鹿晗鹿大爷准备零食去了。
吴长工好一会儿才回来,端着满满一盘的零食。吴世勋真的是把家里能找出来的吃的都找出来了:有巧克力豆,瓜子,苹果,芝麻酥,甚至还有一瓶益达。还没走到床边,鹿晗的爪子就破茧而出,伸向吴世勋,恍然间竟然有些像是在索要拥抱。零食一到手,鹿晗嘴巴就停不下来了,一会儿吃吃这个,一会儿啃啃那个,吃得不亦乐乎。吴世勋这会儿已经整个人坐到床上去了,拿了个毛毯盖在身上。过了好一会儿,鹿晗好像是吃累了,用爪子把盘子往吴世勋那边推,吴世勋接收到讯息,拿开放到床头柜上。转身看鹿晗,后者已经收回爪子,再次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继续装蚕蛹。停止了吃零食,房间里面安静了许多,鹿晗又开始专注于看动画片。吴世勋对动画片不怎么感冒,但是想着鹿晗爱看,到也多用了几分心。可是看着看着,就觉得身边的热源越来越近,感觉到鹿晗在靠拢,吴世勋僵直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等到鹿晗整个人歪倒在吴世勋身上,吴世勋已经完全僵住了。鹿晗靠上来之后,发出了满足地似小动物一样的呜咽声,这轻微的声音绞得吴世勋心神不宁,也不敢挪开身体,更不敢靠近。房间里面没开暖气,本来有些凉凉的,这会儿吴世勋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快要烧起来了,却不知如何是好。
“世勋——”
“啊,啊?”吴世勋僵直了背,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波妞变回原来的样子,宗介却还是能认得出来,真好。”鹿晗眼睛并没有从电视屏幕上挪开,哑着声音说。
“啊?哦,哦,对啊。”好一会儿吴世勋才反应过来鹿晗说的是动画片。
“波妞为宗介做了那么多,放弃了这么多东西,宗介会爱她一辈子吧。”鹿晗问道,却又不像是真的在问,仿佛只是在跟自己说话。
吴世勋突然间想起昨晚抱着高烧的鹿晗,鹿晗流着泪压抑地说出的那一句话——你不要我了吗?鹿晗,你有什么故事?有什么样的过去?以前的那个人,伤你心了吗?吴世勋心里一揪一揪的,不是滋味儿。想要问鹿晗昨晚到底梦到了什么,转过头去却发现鹿晗已经睡着了。不似昨夜的焦虑,难过,鹿晗脸上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是刚才的动画片让你开心了吗?我也可以让你开心的,你忘了以前那个人好不好?吴世勋一眨不眨地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鹿晗,闭着眼却仍是美景,那么安静,淡淡的笑容勾着吴世勋的嘴角往上翘。睡着的人儿突然间动了动,无意识地往吴世勋身上蹭,接着整个人钻进了吴世勋的颈窝里。吴世勋看着鹿晗的眼睛刹那间变得温柔无限,似乎要揉出水来。盅惑般的慢慢靠过去,慢慢地,把唇印在了鹿晗的额头上。
鹿晗,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ps:今天作业都完成了,多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