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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沦陷

Tuesday,11November2014

8:45pm

张艺兴那一晚并没有回鹿晗的住处,让鹿晗把车停在studio便自己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走进去了。鹿晗坐在车里看着他略有些倔强的背影沉默了很久,直觉告诉他这事儿或许跟自己有关。鹿晗是一个理智的人,更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但是他很清楚,两个人之间的事,自己不能也不应该插足。或许他是这两个人冷战的导火索甚至是根本原因,但是自以为是的掺和只会让三个人的感情都出现裂痕。两个人都需要做出选择,所以更不应该受任何人的劝导,这是对所有人的负责。聪明如鹿晗,他必须闭嘴,该他做的就只有陪伴。

等鹿晗回到家,吴世勋已经睡下了。进门的时候,屋子里面一片漆黑。鹿晗疲惫地换了鞋,走进客厅,熟悉的感觉包围着他,让他原本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一些。轻手轻脚地去浴室冲洗了一下,换上睡衣往房间走。走到门口,发现吴世勋的房门没有关。虽然平时自己睡觉不爱关门,但是小孩儿似乎是害羞还不知道是习惯如此,从来都是房门紧闭。鹿晗奇怪地往房里看了看,床上凸起一个球,连头都看不到。鹿晗不自觉地笑了笑,觉得吴世勋的睡姿甚是可爱,心里的烦闷竟突然间消失不见了。盯着床上裹成一个球的吴世勋看了半响,直到困意渐渐上来,鹿晗才轻轻地帮小孩儿带上房门,回自己房间睡了。

吴世勋觉得鹿晗这几天有些奇怪,偶尔会走神,问他怎么了,他也只是笑笑并不多作解释。虽然只要有空还是会带着自己出去吃喝玩乐,但是吴世勋总是觉得热情少了些。一开始吴世勋怀疑跟他哥有关,但是那天鹿晗明明白白地拒绝了吴亦凡不是么,而且鹿晗明显是很早以前就知道他哥对他有别样的心思,现在才来心烦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吴世勋很想问,却又担心被发现自己其实听到了他俩的对话,更担心被鹿晗发现自己的心思。鹿晗拒绝吴亦凡,一个男生拒绝一个男生,理由实在是数不清,为首的便是性取向。如果鹿晗是因为不喜欢男的而拒绝吴亦凡,那他同样会拒绝身为弟弟同为男生的吴世勋。吴世勋不敢冒这个险,但是心里却不爽到了极点,甚至越想越害怕——万一鹿晗真的接受不了,自己的暗恋是不是就要直接被判死刑了?

“喂!喂!吴小少爷?醒醒!”金钟仁连叫了好几声,吴世勋一点反应都没有,觉得有些奇怪。

“大少爷?!醒醒嘿!下课了,还不走啊?”金钟仁说着还使劲晃了晃吴世勋的胳膊。

“啊?哦。”

“你怎么了?饿傻了啊?”

“你才——”话说到一半却突然没音了,金钟仁奇怪了盯着吴世勋看了几眼,顺着他得眼神看过去,发现这吴少爷正盯着前排两个聊天的女生看呢。刚想调侃,一个完整的音节都还没发出来,就被吴世勋一个眼神甩过来示意着闭了嘴。

“你刚才是说你男朋友最近跟你约会都心不在焉,所以你怀疑他对你没感觉了?”女生A皱着眉问。

“对啊~跟他说话他有的时候老半天才回神,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喜欢上别人了??”女生B惊恐地问道。

女生A像是特别疲惫一般揉了揉眼角,似有些无奈地对好友说:“你怎么又来了?跟大姨妈似的,每个月都要这么一下,你男朋友知道吗?”

“我哪有.”女生B委屈地瘪了瘪嘴。

“你啊,我真的是服了你了。你懂不懂情侣之间就算感情再好也是需要空间的啊?你每天都要见面,他能这么大老远地一周过来见你5,6次你还不满意啊?”女生A越说越替自己闺蜜的男友抱不平,声音都大了许多。

被这么大声地一吼,女生B不爽了,立刻反驳:“他来了又怎么样?还不是心不在我身上.”

女生A觉得自己快被打败了:“你说你,又不是高中小女生,不知道体谅一下对方吗?人每回来看你都要坐1个多小时的公交,你知道医学院的学生有多累吗?一周来回那么多次,每次来回坐2个多小时的车,还能对着你笑,我都要感动哭了好吗?你自己说,是你上了一天课,再挤上一小时公交,还能专心陪我聊天吗?”

“可是,可是.”女生B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底气不足,声音越来越小。

“别可是了,人对你够好的了,别吵着天天见面,让人也休息休息,这样再见面的时候就能养足精神陪你啦~”

“好吧.”

“好了好了,走啦去吃饭了,饿死了。”

“哦,你别说我还真饿了。”

“你呀!”

吴世勋盯着两个女生离去一句话也不说,旁边的金钟仁一脸蛋疼地吐槽:“这年头的女生太可怕了,吴少爷你可要小心了,别哪天被一个黏糊的女生缠住,到时候有你受的。”刚说完便立马跳开,本来等着吴世勋拳脚的金钟仁发现好友一点动静都没有,正想问吴世勋是不是看上人女生了想要挖墙脚,虽然那女生是挺漂亮的吧,但是这事儿也太缺德了吧,结果就看见吴世勋突然间站了起来,一脸如梦初醒般的表情,接着苍白着脸拿起书包就往外走。金钟仁被吓到了,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看上人女生了??

这边大步往外走的吴世勋脑子里面已经一团浆糊了。所以鹿晗心不在焉走神不是因为有心事,是因为累了,是因为我老是粘着他出去吃饭,他不好意思拒绝才强撑着上完一天班还带我玩。人男朋友对那女生那么好都这样,那鹿晗肯定已经不耐烦我了,肯定觉得我特别烦人,怎么办,怎么办??自己光想着要看紧鹿晗,忘了鹿晗是个男人,还是个工作繁忙的成年人。像自己这样小孩子似得一天到晚粘着,谁能受得了。懊恼无比的吴世勋心里乱作一团,一脑门往前冲,背后有人喊他都没听见,直到后襟突然被人拽住才踉跄着停了下来。正打算发飙,只觉得一个黑影在眼角飞快闪过,接着一阵天旋地转,等吴世勋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跌坐在地上。一阵刺痛从嘴角传来,淡淡的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吴世勋试着抬了抬嘴角,扯得他一阵抽气,黑着脸站起来,看了一眼眼前的几个人,压抑着怒气低着声音开口:“你们是谁?要干什么?”其中一个个子稍微矮一点的人‘呸’了一声,刚要开口,被站在中间像是为首的人示意闭了嘴。“我是夏小西的男朋友。”

夏小西?吴世勋脑子里转了转,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不耐烦地开口:“不认识。”

为首的男生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上前一把抓住吴世勋的衣领揪起来。男生比吴世勋个子高出半个头,而且明显是有练过的,吴世勋竟然被提得踮起了脚。

“你这个小白脸,勾引我女朋友还不承认?!”说完抬起手又是一拳。吴世勋不设防,腰上吃了那狠狠的一拳,整个人倒在地上。这一拳力道很重,吴世勋蜷缩在地上,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吴世勋虽然骨架大,平时也不缺乏运动,但毕竟只是跳舞,身体其实看上去非常单薄,他自己也很清楚,真的硬打起来,自己怕是要吃亏了。好在这会儿正赶上下课,又是校门口,人来人往,对方应该也不敢真的闹出大动静。周围已经渐渐开始有人围观了,刚才出手的那人也注意到了,于是上前走到吴世勋面前,弯腰拎起他的衣领,满脸厌恶地在吴世勋耳边说:“小白脸,你最好给我注——”话还没说完,吴世勋觉得自己的领子一松,原本凶神恶煞地站在面前的男生一眨眼间却摔倒在了地上,一手捂着已经开始充血的眼角不可置信地看着吴世勋的背后。吴世勋疑惑地转头往后看,入眼的是一双修长的腿,往上稍稍一抬头,看到尖尖的下巴,好看的轮廓。

“你还好吧?”吴世勋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鹿晗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半响说不出一个字。

“****个小白脸,还找帮手!”闻言鹿晗眉头皱了皱,刚柔软下来的脸立马沉了下去。‘嗖’地站起来,狂风暴雨般地冲过去一脚踩在那人的胸口,所有人都愣住了。鹿晗整个人散发着强烈地怒气,看向男生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子杀气,虽然个头比吴世勋还要小一点,却让对方的三个男生都傻了眼。鹿晗挪开脚,蹲下来,一条腿跪在地上,另一条腿弯曲着,脚尖踩在男生的左手掌上,死死地盯着他。鹿晗刚下班,还穿着工作装,领带已经松掉,斜斜的挂在领口,一只胳膊随意地搭在曲起得膝盖上。空出的那只手慢慢抬起,伸向男生已经肿起来的眼睛,带着茧的拇指有些粗糙,慢慢地摩挲着红肿的地方。稍稍一用力,让男生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才还嚣张的气焰已不复存在,男生一脸惊恐地盯着眼前这个人,只听那人突然间邪气地一笑,眼神里的杀气不减,低沉着开口说:“如果再让我听见你叫吴世勋小白脸——”鹿晗停顿片刻,踩着手掌的脚一用力,那男生还没来得及喊痛,衣领就又被揪了起来,“我就废了你这只手。”说完便松开了那男生站了起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鹿晗在上衣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张薄薄的小纸片仍在男生脸上,说:“要医药费就来找我——”顿了顿,“如果你有胆子的话。”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过去,小心地搀扶起还躺着地上的吴世勋,把人带上自己的车,扬长而去。直到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散了,一伙的三个人才反应过来,但是人都走了,想反抗也来不及了。

鹿晗车里,吴世勋不敢开口,刚才的鹿晗是他没有见过的。如此盛气临人的鹿晗,竟叫他也有些害怕,再加上早些时候的担忧,吴世勋楞是嘴巴开开合合了好几次都没放出一个屁来。似乎是感受到了小孩儿的不安,鹿晗原本紧绷着的表情放松了一些,趁着等红灯的空档,转过头去看着吴世勋说:“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吴世勋被鹿晗突然地转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快速地摇了摇头。见状鹿晗轻声‘嗯’了一声,点点头便不再说话,专心地开车。吴世勋连大气都不敢出了,时不时偷偷瞟一眼鹿晗的侧脸,感觉鹿晗似乎在思考什么,两人就这么一路无语地回了家。开门进屋之后,吴世勋正打算去厕所清理一下伤口,结果手腕被鹿晗拉住了。“去沙发上坐着。”于是吴世勋便听话地坐去了客厅的沙发,一脸茫然地看着鹿晗走进了厕所,叮叮咚咚一会儿之后,拿着一个白色的药箱走了出来。

鹿晗也不说话,打开药箱,拿出药酒,眼神示意吴世勋把上衣撩起来。吴世勋照做,原本不知道,撩起来一看才发现腰侧青了一大块。鹿晗皱了皱眉头,眼神一暗,到了些许药酒在手掌上,便开始熟练地揉起来。鹿晗的力度很到位,使得吴世勋忍不住疼得叫出了声。吴世勋感觉得出来鹿晗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却又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于是颤颤巍巍地开口喊了一声:“鹿,鹿晗?”

“叫哥。”

吴世勋一时没反应过来。

没有得到回应的鹿晗抬眼看了一下正在发呆的吴世勋,对方像是突然受了刺激一样,立刻顺从地叫了一声:“鹿哥。”

“下次记得还手。”

“啊?哦。”

鹿晗的语气还有些强硬,吴世勋莫名的有些委屈。见小孩儿瘪着个嘴,鹿晗像是终于回过神,周身的低气压瞬间散了个一干二净。看小孩儿因为手上的力道疼的眯起了眼,柔着声音担忧地问:“疼吗?”吴世勋只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这怎么跟唱戏似的,说变脸就变脸啊。嘟囔着回了一句“不疼”,扭捏地把脸别了过去。鹿晗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这小孩儿还不好意思了。没理会这别扭的小屁孩儿,鹿晗继续着手上的工作,等揉得差不多了,便帮小孩儿把衣服放下来,又拿起棉棒,沾了点儿碘酒打算给小孩清理破了的嘴角。吴世勋正侧着头忧桑,突然间感觉下巴被捏住,使得他不得不转过脸来,一下子就对上了离自己只有不到10厘米的鹿晗的脸。这么近的距离让吴世勋慌了神,心跳得跟打鼓似的,呼吸也变得不顺畅起来。鹿晗轻轻地把吴世勋的下巴抬起来一点点,一脸认真地清理着伤口,完全没有发现小孩儿的变化。吴世勋脑子里警铃大作,刚才没注意,这会儿才发现鹿晗跟他两个人现在的姿势好暧昧。吴世勋坐在长沙发上,鹿晗为了帮他上药把一个可以移动的小沙发凳挪过来摆在了吴世勋面前。因为要上药,吴世勋身体靠在沙发背上,两腿张开方便鹿晗靠近。鹿晗一只手撑在长沙发边缘支撑着整个上半身,身体向前倾,另一只手拿着沾有碘酒的棉棒,在距离吴世勋不到10厘米的地方认认真真地给他擦药。呼出的热气打在吴世勋的脸上,让原本就紧张不已的他此刻更是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这么近的距离让吴世勋心脏有些负荷不了,身子下意识地往沙发靠背上陷。感受到后移的吴世勋,鹿晗原本放在沙发上的手抬起来一把捏住小孩儿的大腿,“别动!”然后吴世勋就真的一动不动了。腿上带有热度的压力直接顺着血液冲上脑门,让吴世勋瞬间红了脸,大气都不敢出。终于感受到小孩儿的不对劲,鹿晗停下手上的清理工作,看着吴世勋的眼睛紧张地问:“怎么了?很疼吗?”真真切切的担忧看在眼里,吴世勋突然觉得眼眶有些酸酸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样,原本的担心害怕也不见了,一股欣喜油然而生,竟嘴角上扬笑了笑。本想安慰担心自己的鹿晗,没成想一笑扯到了伤口,刺痛让他瞬间呲牙咧嘴起来。鹿晗眼里的担忧加重了些,扔了手上的棉棒,然后轻轻扶上了吴世勋的侧脸。大拇指轻轻抚摸着伤口的周边,眼睛盯着伤口,似乎想要把疼痛拂去。脸颊上的柔软的触感让吴世勋心里化成了一滩水,他跟鹿晗从来没有这么亲密过,虽然两人现在越来越亲近了,但是肢体上的接触却也仅限于搭搭肩膀这类的,如此暧昧的距离,让吴世勋觉得自己的心就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喜欢你’三个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忍住告白的冲动,吴世勋只希望鹿晗能够再靠近一点。鹿晗尽在眼前的嘴唇,让他忍不住幻想亲上去是什么感觉,肯定很柔软。不知道是不是吴世勋眼里的渴望太过明显,还是老天爷真的眷顾他,鹿晗就好像真的听见了小孩儿心里的愿望一样,慢慢靠过去,把自己的嘴唇轻轻地印在了吴世勋的嘴角。那一瞬间,吴世勋只觉得眼前似乎出现了一道白光,心跳不自觉地漏了一拍,所有的感官都消失了,只剩嘴角的触感最为清晰。真的很柔软啊——吴世勋只觉得天堂应该也就是这样了吧,真的死无遗憾了。下意识地抬手握住鹿晗还附在他脸侧的手腕,正打算进一步,鹿晗的嘴唇却离开了。鹿晗看着吴世勋的表情却没有一丝异样,仍旧还是一脸的担忧,就好像刚才只是哥哥亲吻安抚受伤的弟弟一样。这样原本高高悬起的好心情瞬间跌落下来,沉到了谷底。鹿晗感受到小孩儿突然低落的心情,以为小孩儿是累了,拍了拍他的脸颊,说:“累了就去休息一下吧,晚饭做好了我叫你,嗯?”话尾那一声微微上翘的‘嗯’让吴世勋更加纠结了。这么暧昧,这么宠溺——鹿晗,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呢?

晚饭就在一顿浑浑噩噩中过去了。那天晚上,吴世勋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所有的思绪情绪纠结在一起,完全理不清楚,更加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手指轻轻拂过鹿晗嘴唇接触过的肌肤…

吴世勋沦陷了。

ps:今天一下午都坐在电脑前面了,好累啊,明天还要上学,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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