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萧霖和心梅坦白之后,不知道心梅回去后是怎么和肖雨解释的,后来萧霖再在学校碰到老太太的时候,她虽仍跟萧霖微笑着打招呼,却不如之前那么亲热,只是从她的眼神中萧霖感受到了惋惜和不舍。八卦因子一向很旺盛的杜小米对老太太的变化是第一个感知到得,他偷偷问过萧霖,是不是老太太对她又不满意了,或者是秦朗和她分手了之类的,萧霖只是微笑不语。杜小米见直接问得不到答案,便拐着弯来试探。所以,经常地,萧霖总可以听见他在身旁说,“丫头,没事的,不要假装坚强,分手了想哭想闹都由着你,不用时刻将微笑挂在脸上的”,“哎,现在这些男人都不靠谱,总是图个新鲜劲,这样的人碰上了,如果陷进去了就是灾难,不过这场灾难过去了,幸福很快就回来的,所以啊,丫头,不用伤心的”“两个人最终能否修成正果,不光自己说了算,双方的家庭也必须同意才行。对女孩子来说,最重要的一定是婆婆要喜欢自己,不然以后可是很难受的,对吧,小霖儿,所以,既然老太太不喜欢你,你也就不用勉强”“两人在一起是讲究缘分的,但是缘分这个东西真的说不清楚,也许今天散了,没准以后在某刻时刻它又起来了”。诸如此类,有时他的意思不太漏骨时,萧霖偶尔会给他一个礼貌地点头,以示回应,但一旦提到老太太和秦朗,她便不予理会,只是埋头做自己的事,久而久之,杜小米便失去了八卦的兴趣,而周围的同事不似杜小米那般八卦,早就过了新鲜劲,萧霖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很快地,两个多月的时间就过去了。这段时间里,陈骁的微博还是没有更新,但通过微信朋友圈的状态,萧霖还是能知道他的情况。想着陈骁有时间会看朋友圈,一直不怎么发状态的她,每天也会更新那么一条。这在她的朋友圈里还引起了一阵骚动,大家纷纷感慨:万年沉底王竟然也活跃起来。通常陈骁会给她点赞,很少留言,而陈骁的每条状态,萧霖都会留言,虽然大部分时候陈骁并不回复,或者有时隔很久才回复,但足以让萧霖兴奋好一阵。一想到陈骁也会关注自己,萧霖就是一阵开心。本来还想在年前去探陈骁的班,但想到可能会给他带来的麻烦,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最后两周,学生和老师都进入了最后的期末考阶段。这周三下午,监考完最后一堂考试,萧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当她将试卷密封交给监考组长之后,便回到了办公室。刚进门,就听见大家在讨论回家过年的事情,见她进来,杜小米便问道:“监考结束啦?”“嗯。”萧霖点了点头,一边往自己座位走,刚坐下,又听杜小米说道:“你算是解放了,我明后天还要监考呢。”萧霖朝他望过去,就见他苦着一张脸,她笑着说:“哪里就解放了,明天我就要加入阅卷大军了呀。等到发放完通知书,那才是真正的解放。”说完,看看时间,到点了,她收拾好东西,跟大家挥挥手,便走了。
刚出校门,萧霖就看到秦朗的车,车窗是关着的,看不清有没有人,而她脚下已经准备绕行了。刚走过车身,就看见秦朗从前面不远的咖啡店里走了出来,见他看到了自己,萧霖便大方地朝他走去。两人打过招呼,萧霖问道:“你又来接李主任了。”秦朗点点头,说:“是的,马上要年关了,事情会越来越多,想着现在还应付的过来,就想多陪陪她老人家。”“哦,等你忙过了,也就过年了,那时候就有更多的时间陪她了。”萧霖笑着回道,秦朗看着她弯成月牙的眼睛,不置可否地说:“也许吧。”被他这样看着,萧霖有些不自在,微垂了下眼眸,才再抬头,对秦朗说:“那,秦先生,我先走了。”秦朗知刚才自己让她又不自在了,便不再多说什么,朝她点了点头,说:“好,再见。”萧霖便笑着从他身边走过去了,走出一定距离后,她悄悄舒了口气,心想:为什么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总是感觉有压迫感,哎,也许是不太熟吧。而在她身后,秦朗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眼中泛着不知名的东西,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等到阅完卷,统计完成绩,发完通知书,萧霖兴高采烈地迎来了自己的寒假。已经订好回家机票的她正在收拾行李,看着手中买给爸妈的东西想着该怎么放,才能最大效率地利用空间,手机却响了,她随手划了一下,也不看是谁,便用脖子夹着电话“喂”了起来。听筒里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喂,霖霖啊,我是妈妈。”听见妈妈的声音,萧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起身坐到床上,脸上不自觉带上了孩子气的微笑,“妈妈,怎么啦,想我了,我正收拾行李呢,明天就能坐飞机回家了。”听筒那头的妈妈听她这样说,犹豫了一阵,说:“霖霖,有个事想跟你说……”刚说到这,萧霖的心里就出现不好的预感,果然就听那头妈妈的声音,“腊月二十六那天刚好是我和你爸30周年结婚纪念日,我们就商量着想两个人单独去三亚一趟,顺便补个蜜月啥的。我们机票酒店都订好了,后天出发,想着和你商量一下,你看怎么样?”萧霖心里已经对她妈妈无语至极了,想:你俩都安排好了,还需要和我商量什么呀,得,又被抛弃了。想着自己这么多年被抛弃过的历史,萧霖觉得可以写成一本书,题目就叫《苦儿辛酸史》。因为自己的爸爸妈妈坚信儿女虽能替自己送终养老,但真正陪伴自己一生的只能是枕边人,所以他们把大部分的关爱都留给了彼此,并不会将自己的感情过多的倾注给孩子,但并不是说萧霖得到的关爱就很少,而是刚刚好。基于此,萧霖小时候经历过很多次“爸爸妈妈去哪儿了”的情况,每次她都会在家先乖乖地完成作业,然后静静地吃着零食水果,等他们回来做饭;再大一点的时候,萧霖就自己跟妈妈学做饭,再后来,她生活能完全自理了,就不怎么依赖父母了,但只要父母在身边,她还是情不自禁地会露出孩子般的依赖。现在面对父母的再度“抛弃”,萧霖的心啊,已经刀枪不入了,咳咳,于是她轻轻地对电话那头的妈妈,说:“没事的,你们去吧,那我就不回去了,过年我去心梅家好了。”电话那头的妈妈却说:“不用的,我们正月初五就回家了,你那个时候回来就好了。过年还是要在家里呆一段时间的,乖啊。”听到这番话,萧霖又是一头黑线,但也只得认命地答应了。电话那头的妈妈欢欢喜喜地挂了电话,而电话这头的萧霖却在深深地叹气,一想到年三十自己一个人,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这次他们真的有些过分了,哼。认命地将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萧霖重新将它们放归原处,又改签了机票,便在愤愤不平中完成洗漱,上床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