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断崖别情
“说到底原来你是怕胤禛不会放过我，而去那咱们的孩子当了交换”
“他是四哥的阿哥，理当回到他身边！”没等我说完，他立即打断。说给我听的话好像也是说给了他自己。
“不，把孩子还给我，求求你，胤祥，求求你！”我双腿一软跪倒在他身前。“把他还给我，你知道我有多疼爱这个孩子，他对我来说是比生命还重要的，没了他我连活下去的力气都没了！”
抱住了他的双腿，我拼命地摇着，想从他那里得到哪怕只有一点儿的怜惜。
为了这个，再卑微的事儿我都能做出来。
“求求你”我流着泪不断地哀求，再哀求。
“求求你”我流着泪不断地哀求，再哀求“不可能，这是已经定局了的事儿，你还是看开一点儿吧！”他丝毫不为我所动，虽然看我的脸上有着心痛，可终究是敌不过心中百般的恶魔。“我已经向宗人府知会了你所生为女儿，以后她就是我们的大格格。你和四嫂情同姐妹，把对小阿哥的心就放在她女儿的身上吧！”
“你们是早就打算好了的？从一开始小月儿生下了女儿，你就已经准备偷龙转凤了？”答案已然浮出水面，难怪自从中秋宫中一面之后，胤禛便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些都是他们交换的条件，被蒙在鼓里的人只有我一个！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儿，把我搀扶了起来。
“忘了吧，这样对谁都有好处。我发誓一生只爱你一人，永不负心。让我们从新开始，你会完完全全属于我，我也会完完全全属于你。四哥再也不会横在咱们中间，不好吗？”
转了身，他抱起床上的女婴，包上了被子，就要推向我。
“宁儿，以后她就是咱们的女儿，我也会对她视如己出。”
“好，很好，太好了！”我的泪终于流干，任凭再怎样的心痛也是没有一滴滑落。“你和胤禛果然是计划的天衣无缝。先是用孩子威胁我改写圣旨，毁了十四阿哥的一生。然后又让我眼睁睁看着孩子被你们换走。可是你们可曾估计了我的感受？我是人，我也是有感觉的，不是你们手中的棋子。想要摆在那里就摆在哪里，想要放在哪里就能放在哪里。我会伤心，会落泪，也会心死，你知道么？”
我木然地推开了他和女婴，仿若一缕幽魂。没了孩子，现在对我来说一切都不重要了，更是无牵无挂了。
“宁儿你”他似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皱了皱眉。
“胤祥，我恨你！不我不恨你！我的心被你亲手杀死了，还哪里来的恨呢？”
眼前一黑，我几乎晕倒。但凭着心中仅存的自尊，我紧咬着下唇，让疼痛来支撑着自己。
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他面前！
“别跟着我，让我静一静”带着这样的心，我“飘”了出去。
如同一缕孤魂，我飘了出来。
要去哪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的心已经被掏空，带着个躯壳，我又能去哪里？
不由自主地来到了园子里的池塘边，我望着那平静的水面，心情反而出奇的平静歆梓、小月儿、宁儿我有过这么多的名字，可那个才是真正的我？这一生我都活的渺小，活的悲惨，要是有来世，我宁愿做一只翩翩而飞的蝴蝶，能到处遨游四处闲逛放下了所有的，我是否能解脱了？
抬头看着天空，那天上的朵朵浮云随风飘散，我闭上了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搀着青草香气的空气张开双臂投入了水中胤禛、胤祯、胤祥、小月儿还有我没来得及起名的孩子，要是有来生，请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任何的纠缠就在此生了断了吧！
水花四溅，我闭了眼安详的躺在了水中冰冷的水却柔柔地包住了我。
死只有一死，才是我最后的路。
迷梦之中有人一直一直在唤我的名字，他在我耳边不住地哭泣不停地说着抱歉。我知道那是胤祥，却更是不想睁开眼睛。
可似乎老天并不想就此放过我，挣扎半个月有余，最终我还是恢复了知觉。
“醒了醒了！福晋她醒了！”
我睁开了酸涩的眼睛，第一个看见的就是满面胡须一脸憔悴的胤祥。
“宁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他看到我醒来，竟是喜极而涕，在众人面前掉下了眼泪。
“姐姐你可算是醒了，再多几天你不醒，恐怕十三爷也会跟着你去了！”映红赶快围了上来，眼中也是通红。
“我先下去了，爷一定有很多话想跟姐姐说，明天我再来看你！”看我转醒，她放心地谴了下人，自己也退了出去。
整个屋子里，就剩下了我和胤祥我别过头去，不想看他。甚至连跟他同在一间屋子里都觉的生不如死。
“宁儿”他的声音有些呜咽，颤抖的手搭上了我的肩头。
我一句话也不说，支持生命延续的力量似乎被抽得干干净净。如今的我好想真的成了个只会呼吸的木偶，心虽然还在胸口不断地跳动着，可却没有了一丁点儿的感觉。
我一动不动，任他搬过了我的身子。
“宁儿，你看看我，哪怕只有一眼！”他捧起了我的脸。入眼的是胤祥，那个我曾经以为是我的天的男人。如今对我来说，却什么也不是了。
他满面胡茬，眼角婆娑的尽是泪痕，衣衫已然是褶皱难平，隐隐地散发着一股发霉的酸味儿。
这哪是大清玉树凌风的十三王爷？完全是和街头的叫花子没什么两样。
是因为我吗？我心底惨然一笑，却不可思议地有了一丝的快意。要是死能让他刻骨铭心，悔恨终生。让他永远都记得我对他的怨恨，也未尝不是好事。
他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就以死还报在他的身上。
“我知道是我伤了你的心，可你也不能就此轻生。要是你真有什么事儿，我还有什么理由自己活下去。你要记住，我的命是你的。要是你想我死，只要说上一句，我胤祥眉头都不眨一下就奔赴黄泉！”
我的眼珠转动了一下，真是有种想笑的冲动。
他以为说了这些个话，我就会感动吗？同样的错我已经犯了太多次。一次又一次因为自己心中的贪婪，不断地选择相信别人，却又不断地被牺牲被抛弃。
我真是个全天下最可笑的人！
我依旧是一动不动，因为知道只有这样才才能在他心上插上一把刀，狠狠地将他刺伤。他可知道，这伤痛也根本不及我对孩儿思念的万分之一。
看我像是没有了知觉，任凭他讲什么都没反应。他果然眼睛一红掉下了滴滴眼泪。
“恨我就拿刀子来捅我，别再折磨自己。”胤祥像是得了失心疯，一下子从床上把我软绵绵的身子硬是拉了起来，疯狂地晃着我的肩膀。“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想要死在我面前就能离开我了吗？别妄想了，就算是死，我也会追着你。哪怕你再世为人，我一样会跟随左右。”
哪怕你再世为人，我一样会跟随左右。
一个用力他又将我带入怀中，我的下巴靠在了他的肩膀之上，无奈地透过了敞开的窗子看向远方此生的折磨还不够，下一世也要来缠着我吗？
胤祥狠命地抱着我，像是想要把我揉进他的体内一般。感觉到从他身上传过来的那轻颤和阵阵的哽咽，我知道他正哭泣着好一会儿，他才又嘶哑着声音开了口。
“别折磨自己，要是你真的舍不下孩子，我去找个机会跟四哥说说把他讨回来便是了！”
“真的？”似是绝处逢生，我欣喜地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对上他的眼。
“嗯，我保证，相信我！”他抓住了我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又吻。
再相信他一次吗？可又有谁能保证，这不是他又一次推托的手段？
只要是一点儿，哪怕只是一丁点儿的诱惑，我都无力抗拒。宁愿被欺骗，也想选择相信。这就是我的深深的悲哀吧！
“命人传膳吧，我饿了！”惨白着脸，我抽出了在他唇的手，无力地倒了下去。
死没什么困难，困难的是要如何的或者，活在这座府邸，活在胤祥的面前。
他大喜过望地低头擦拭了一下泪水，交代下人准备膳食。
我闭了眼，泪又淌了下来。
三日之后，我已可以下床了。只是这些日子的消耗早已让我瘦骨嶙峋，脸颊也深深地塌陷了进去。我几乎足不出房门，任谁请安都避而不见。
即便是胤祥来了，我也是只看他一眼。见他没抱回孩子，也就脸色不善地敢他出房门。
府上的下人们，现在绝少有人敢进我的门儿，只因我的怒气有几次甚至牵连到了他们我知道，在别人眼中，我是性情大变。可我的苦又有谁知道，有谁清楚？
又是连着三天，胤祥不见人影。还是在映红探望之时，才知道早在三天之前，他就被康熙皇帝传进了宫，一直就没出来过。
我心头隐隐浮上了不祥的预感皇位之争从表面上看来已经没了悬念。十四阿哥日日夜夜陪在了病重的皇上身边儿，在德妃的相助之下别的皇子是莫想近身。
这节骨眼儿上招了胤祥进宫莫非莫非是想削去胤禛的羽翼？血浓于水的骨肉之情，让他们不忍在四阿哥身上动手，只要绑住了胤祥，胤禛也是孤掌难鸣！
我心先是一紧，之后又放松了下来。就算是天塌下来，对我也没什么要紧。自己能勉强地支撑，全是因为想再见一眼孩子。胤祥要是出事儿了，我也可以安心地死去，没有了那么多的顾虑。
几天之后还是没有胤祥的消息，我却是如常的起居，没有半点儿忧心表现出来，可府中的下人们却都炸开了锅。
还是映红实在沉不住了气，派人特意去四阿哥府中打探，哪知道传回来的消息更让人气馁。
原来四阿哥早被招入宫中，多日未返。
风雨欲来之时，总是先乌云压顶。平常热闹只怕被踩破了门坎儿的王府，如今门口连小猫也没个几只。果然不几日之后，就传来了圣上的旨意。
在宗人府被软禁了整整十三天之后，康熙皇帝终于下旨贬十三阿哥胤祥及家眷远赴夹蜂道，若无旨意终生不得踏出一步。
原因似乎是和太子的二次被废大有牵连。
听了这样的旨意，我叹了口气。
是呀，胤祥为了胤禛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儿，德妃和十四阿哥哪里会放过他？要是借此机会能接回我的小阿哥，即便是在乡野之地隐居一生，未尝也不是件好事儿！
相较于他人的惊慌失色，我反而像是被注入了新的生气儿，不时的出屋走动。巴望着胤祥快快回来。
只是事情却未能如我料想一般。
胤祥回府之后，并没对宫中的事儿多说上什么。何时抱回孩子也是闪烁其辞。我的那颗稍微活过来的心，再一次降到了谷底。
他是在敷衍我说什么把孩子换回来，只是想让我暂时放弃自残的念头。
胤祥的心意我猜的明白。可时间的流逝真能洗净我心中的伤痛吗？
我不死心地又问了几次，得到的答案依旧是等四哥安排我、小月儿、胤祥、胤禛都知道，即便现在十四阿哥如何受宠。但悬于大殿之上的传位遗诏早已被改写，到头来登上皇位的只能是胤禛.贵为九五之尊之时，胤禛还有什么理由会放弃，那个他以为是他所出的孩儿呢？
我的奢望终究变成了无望。
接到了圣旨之后，府中的下人们整日里都忙于打点行装。王府之中也是一片破落景象。从胤祥的口中得知胤禛也被放出了宫，勒令在家中闭门思过。
听到之后我心头又有了小小的希望他定会来为胤祥送行，只要胤禛心中对我尚存一丝情意，就必定能抱着小阿哥让我见上一面。
哪怕只有一眼，让我看他一眼。只因那前路茫茫不知何时才是母子相逢之日盼望着盼望着，终于到了起程出京的日子。王府里不能随行的下人哭倒了一片，我心里很是感动。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才真能看出主仆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