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住手吧!”王云山远远的骑着一匹青鬃骏马,来到龙山驿前高声传下将令,喝止了官兵们的进攻后,催马来到艾江南的面前,笑着冲艾江南拱手道:“艾贤弟,别来无恙?”
艾江南也是笑着回了一礼,“还好,一时半刻想死也死不了。”
“可否借一步说话?”王云山伸手用马鞭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凉亭问道,问罢也不等艾江南回答,跳下骏马,大步走向凉亭。艾江南回头嘱咐白志恒看护好宋三,也一个箭步跟了上去。
“你我兄弟多久没见了?”王云山也不提今日派兵围剿艾江南之事,如同古人重逢般的和艾江南叙起旧来。
艾江南双目看向远处,略一计算,笑着回道:“王兄不问我也没想到,你我二人竟然有六年不曾谋面了。”
“六年,六年!”王云山反复念了几声艾江南给出的答案,猛地转身盯着艾江南的眼睛问道:“六年前,我被逼卸下武林盟主之位,怕是你不会想到,我会有今天吧?”
艾江南轻轻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六年前并没有谁逼你,六年后你能够成为朝廷的征北元帅,我也的确没有想到。”
“没人逼我?哈哈!真的没人逼我吗?”王云山仰天一阵狂笑,笑罢手指艾江南怒道:“六年前,你率领龙震宇、郑三虎、邝平等人逼上九华山,迫我辞去武林盟主之位,这些事难道你都忘了吗?”
艾江南听到王云山如此一说,顿时感觉有些错愕,沉思良久后方才说道:“六年前我并未带人上过九华山,我依稀记得,你我二人年初在东海府分别后,相约中秋佳节同游洞庭,谁料端午时分,江湖中突然传出你辞去武林盟主的消息,待我与几位兄弟齐去九华山,想寻你问个究竟时,却发现九华山已然人去屋空了。”
“事到如今,你还要抵赖吗?”王云山有些怒不可遏的吼道:“我亲眼所见的难道都是假的?”
艾江南摇了摇头,挺胸而立,也是大声说道:“男儿无信不足以立天下,如若真是我所为,我断然不会抵赖!可若非我所为,我也断然不会承认!”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王云山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物,随手丢向艾江南。
艾江南伸手接住王云山丢来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己遗失多年的一枚玉佩,不禁问道:“此物我已遗失多年,怎么会在王兄你的手里?”
“哈哈哈哈!想不到江湖中公认的一言九鼎的艾江南,竟然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孬种!”王云山再次狂笑,满脸恨意的看着艾江南道:“此物乃是六年前,你带人逼宫时,亲手交到我手中的信物!”
听到刘王云山的话,再细回想起当年的一串蹊跷的事件,艾江南终于明白,他和王云山都已经陷入了一个天大的阴谋中,虽然他还不能知道阴谋背后的主谋是什么人,但他清楚,能够将他和王云山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绝非是一般江湖中人所能做到,索性先认下王云山对自己的误会,然后想办法脱困后,再去慢慢查访背后设计之人,“王兄,既然你认定是我带人逼迫你辞去武林盟主之位,想必我现在再如何解释也是无用,不知王兄今日摆下如此大的阵仗,又有何指教?”
“指教?”王云山看到艾江南突然不再解释,也是一愣,也渐渐对自己一向的认定产生了一丝动摇,毕竟,以他对艾江南多年相交的了解,艾江南倒也是一个敢作敢当的男儿大丈夫!难道,六年前的事,真的和他无关?
只是,王云山很快又坚定了自己的质疑,就算有人能易容成艾江南和他那几个兄弟的模样,那交到自己手里的信物呢?王云山绝不相信世上会有那么巧的事,那伙冒名顶替的人就能得到艾江南遗失的玉佩!
“我也不为难你,交出宋三,我放你和小白离开,从此以后,你我之间恩怨两清!”王云山终于开出了条件。
“你我之间的恩怨,与宋三何干?”艾江南不解的看着王云山。
“如今我已投效朝廷,既然食君之禄,那我就要忠君之事,当今皇上命我与女真部议和,女真部的纳兰王爷提出议和条件中,就有要我协助他们缉拿松阳血案的元凶这一条。”王云山倒是没有对艾江南隐瞒什么。
“果然如此?”艾江南并不相信王云山给的说法,笑着向王云山问道:“如果只是为了如此一件事情,王兄有必要诬我谋反?如果只是为了如此一件事情,王兄又怎可能从千里之外的议和之地赶来鲁南?”
“这..”王云山一下子被艾江南问住了,犹豫了一会才又说道:“纳兰王爷还有一个条件,要我带兵剿杀数月前,夜袭王府的罪魁--艾江南。”
“数月前?”艾江南笑了,“王兄如今身居高位,想必手下定也耳目众多,我受义姐翁思燕之托,镇守东海府抗击倭寇,已经半年多未曾离开过东海,此次忙里偷闲到关东接回宋三,不过十数日光景,王兄不会不知道吧?”
王云山沉着脸,艾江南所说的一切他自然知道都是真的,只是女真部的纳兰王爷就提出了这两个议和条件,只要王云山可以做到这两个条件,甚至女真部之前提出的割地赔款条件都可以不再履行,为了朝廷议和大事,王云山也是思量很久后才决定要完成纳兰王爷所提的这两个条件,可真的面对艾江南后,他才发现尽管他恨了艾江南六年,但却还是下不了手!
“罢了!你们走吧!”王云山仰天长叹,到了最后,他实在还是无法让自己为了异族提出的议和条件,而诬昔日旧有的清白,至于六年前艾江南逼他让出武林盟主之恨,那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个人恩怨,王云山从来也没想过要假借朝廷的势力来讨回公道!
“那宋三?”艾江南并没有就此放弃宋三,笑着又想王云山问道。
“都走吧!”王云山轻轻摇了摇头,如果只完成纳兰王爷提出的一个条件,想也没什么大用,何必再让手下的兵丁,为了这件事白白送命?王云山心里很清楚,就算他亲自出手,到最后成功擒拿到宋三,也不过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