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洞房花烛夜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讲。”
“那个……”国王似是看出他的疑虑，还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赦你无罪。”
“那我便问了哈？”国王道：“问吧。”凝殇道：“我真的问了哈？”国王道：“问吧。”
“那个公主真的姣好音容吗？她性格人品怎样，有没有什么怪癖，喜不喜欢虐待人啊……”凝殇一连串的问题涌出，那国王脸色只青了青，倒不作理会道：“请驸马入宫歇息，三日后再行拜堂成亲之礼，我抱恙在身，就不多陪了。”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你那皇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凝殇朝着那背影大叫，“驸马请回宫。”婢仆拦住了凝殇。
凝殇见那老国王已然远去，也就不和他胡扯了，还朝柔兰等人道：“走，去商量商量怎么对付这老国王和他的皇儿。”
凝殇一行人被带至了一所房间内，这房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又布置精巧，床具皆属上等，却不显得俗气，且地处优境，花香弥漫，极富诗意，看来那老国王对凝殇很是讨好。
“混账，你真打定主意想当那驸马了？”柔兰问道，“废话，凝殇公子的原则，哪能他叫我当我就当啊？”柔兰点了点头，凝殇却还叹道：“不过不当这驸马，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见我姐姐。”
“但你既然答应得那么爽快，便该是想到应付的办法了？”淡雪寻思着也该是如此，还猜测道，“没有，其实当玩玩便可，玩得不爽，我便拍拍屁股走人。”弱菊还急忙拦住道：“慢着，若你真不想当这驸马，也勿毁了那公主的一生，女子最是看重名节，你若娶之而又弃之，她堂堂公主，颜面何存？”凝殇笑道：“我们五人死在这里，她丢些面子，怎么选？”
弱菊不言语，想来那国王做得的确过了些，哪有替自己女儿逼婚的？但那是她父皇的错，跟她好像没关系，还道：“想个万全之策吧，最好两方都不要受到伤害的好。”
凝殇点了点头，话说想个什么万全之策好呢……
“其实我听你那父王说，那公主似乎真的很喜欢你，不如假戏真做，来个顺水推舟，如何？毕竟有个人如此倾心于你，也不容易。”闲竹调笑道，凝殇只轻甩白纸扇笑道：“所谓凝殇公子，公子凝殇，生的纵不及潘安，亦是相貌堂堂，满腹才华不谈，出口随随便便也能成章，就算是在大街上随便瞎逛，但凡是个女的都会喜欢，难不成我每个都该娶回家？”
“你们读书人……说话都喜欢玩押韵？”柔兰道，“不好意思，习惯了。”
“呵，你就得意吧，若你发现那公主其实人品差，相貌丑，出口皆脏话，举止无大雅，你就知道你的脸，你的嘴有多该死了。”
“其实要知道那公主人品相貌如何，倒也不难。”凝殇笑道，淡雪道：“怎么办？要不找个人来问问？”凝殇以扇子敲了敲淡雪的头，呵斥道：“白痴，当朝驸马找人问公主相貌，成何体统？”
“那……”凝殇打断道：“那什么那？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懂了？”淡雪点了点头，“没懂……”
“白痴，就是偷窥，走啦。”遂带着柔兰一行人，四处闲逛，似是不经意间打听着那公主的住处，原是居于南方的墨香居处。
五人恐从大门进会被人发现，那便了不得了，遂跑至窗户旁，轻轻推开了一条缝，偷窥着房内的一切。
很不巧，这窗户长得不是地方，正巧在床的周围，而正目望去，只能见得到梳妆台，但不可否认，这房间的布置很清秀脱俗，四处挂着诗画，而那梳妆台也是不同凡人的，上面除了一台明镜，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梳子用具，竟不见半点金银首饰。
房间内仅能见到一名女子，当然，那不是公主，凝殇只寻思着应是宫女，但见她守候在床畔，床间隔着一层薄纱，白色真丝所制，更加让那床上伊人倩影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该死，搞那么层白布干什么，什么也看不到。”凝殇不悦道，“自然是防止你这色狼偷窥。”凝殇道：“我哪色了？”柔兰鄙夷道：“你还不色？想偷窥女子闺房还不够，硬是再拖我们五个女的一起来，这已经是达到变态的思想境界了。”
“她三日后便是我妻子，我提前还不能看下啊？”柔兰哼了一声，便不言语了，还见那床上传来一音道：“紫儿，你说父王和那人说得如何了？”
“这个……奴婢怎能知道？”
“他若不应允可如何是好？”
“公主不必担心，多少人争着抢着都没这福气，他何敢不应允？”
“可我怎么总觉得有丝不安……”那叫紫儿的人还笑道：“公主如何这般紧张？矜持些，莫被他人看了笑话。”
“爱便是爱，何谈矜持不矜持？你还不了解我了罢？我宁愿大大方方爱一场，也不愿羞羞答答等着命运的驱使，我既然求父王招他为驸马，必是认定了他，只恐他觉得我配不上他……”紫儿忙道：“公主千金之体，他该自觉配不上才是，何敢拒绝？”
“或许吧，但愿如此。”长叹了一声，再无言语。
“混账，你什么时候把她心给偷了的？佩服，佩服。”柔兰笑道，“什么叫偷，这明显是她自己送过来的。”柔兰道：“她送过来你就收呀？”凝殇笑道：“现在看来，不收不行了，若害得她恼羞成怒，殉情而死，那我便罪过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双手合十，笑着向那房内人鞠了躬，五人遂离了开去。
“你既然如此说，必然已经有主意了，是吧？”弱菊问道，“那是自然。”柔兰道：“什么主意。”凝殇笑道：“假戏真做，娶了她呗。”
“说正经的。”柔兰怒道，最烦别人和她卖关子，凝殇还笑道：“见一步，行一步，随机应变吧，毕竟多了个国王做后盾，我们办事也方便些。”柔兰诧异道：“办什么事？”凝殇道：“当然是找图纸啦，你倒把正事忘了？”
柔兰哦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凝殇遂将三日后该如何如何，怎样怎样告与四人知晓……
一转三日之期已到，这依羽国是张灯结彩，普天同庆，公主招得个一表人才的驸马的消息，霎时在国内传得沸沸扬扬，他凝殇公子的大名，更是成了大街小巷的饭后闲谈。就连那日接待凝殇的义庄的管理人员，亦是加官进爵，一朝便飞黄腾达。
这依羽国的习俗，乃是先婚，后过十日再宴请宾客，国王倒也遵从凝殇的意见，以中原拜堂之礼完婚，所谓人生四大喜，乃为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今夜乃洞房之夜，凝殇却丝毫感觉不到快乐，倒有一丝慌乱，一点不知所措，只不晓得柔兰她们准备的如何了……
洞房内，张灯结彩，四处都是喜庆的红色，偌大的房间内，传出了一股清幽的香味，不晓得是何处散发出来的，反正极其美妙，令人魂牵梦绕。
凝殇纵嘴上说得如何玩笑，当踏入这房间内时，还是不由得害怕起来，他怕不知如何面对他那本不该是他妻子的妻子，他怕柔兰等人准备不当，那自己的清白之身……想来也不是如此说，吃亏的终究不是自己，嗯，想到这里，他倒感到一丝前所未有的轻松，关掉了房门，径直坐到了椅子上，毫不理会床上坐着的新娘。
桌上酒菜丰盛，美酒佳肴，香衾美人，好不快活，然凝殇对这些也没什么兴趣，只是想转移注意力，缓解下紧张的气氛，还倒了些酒，独自一人吃喝着。
却说那床上公主，听闻有人进房，自觉是她的驸马无疑，却迟迟不见他掀自己盖头，反而有些着急起来，却又是想起紫儿之言，只恐那读书人喜欢窈窕淑女，她若反应大了些，唯恐他觉得自己太过轻浮，倒还故作矜持，端坐不语。
凝殇见状不觉更加庆喜，所谓敌不动，我亦不动，等到柔兰一行人赶到，这场该死的洞房花烛夜便可以一个完美的结局结束掉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已然入夜，可二人还是僵住在此，没人敢说一句话，哪怕是动弹一下，喘口大气……
那凝殇坐久了，倒觉困意十足，虽说酒喝得不多，但还是想睡去，意识一乱，不小心，手一滑，倒摔破了一个酒杯……
那公主也显然矜持不住了，还试探着道：“是驸马吗？”语出，凝殇蓦然惊得跳了起来，怔了怔，真想把自己那该死的手砍了……“吓到公主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胡乱搪塞一句，坐了下去，再不敢说话，话说怎么直冒冷汗呢……
“驸马不该把我盖头掀去么？”柔声问道，“啊？掀盖头啊，这……”凝殇不知如何讲了，掀了盖头，两人对视，场面不是更加尴尬了罢？那公主还道：“贵国不是说掀盖头该讲究吉时的么？再不揭去，恐过了时候，便不吉利了。”
“哦……”遂将纸扇塞至腰间，拿起了喜秤，缓缓将那红盖头揭了去，倒见那红盖头下，原是一张迷人的俊脸，云鬓柔若流云，双眼媚如薄雾，却又不以金钗故意装饰，不将脂粉枉自涂抹，纵然如此平凡，也依旧掩盖不住她那惑人的春色，且公主本就天生娇贵，自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是一身冰肌玉骨，纵然其它地方不得见，但单是那双芊芊玉手，便完美得找不到一丝瑕疵，不觉让凝殇惊为天人。
“驸马？”见凝殇似是走神了，还叫魂道，“不好意思，失态了。”
勉强笑了笑，又要走回桌前，那公主还一把拉住道：“今夜乃你我新婚之夜，驸马还往哪去？”双眸似水，含情脉脉地看着凝殇，凝殇倒觉这眼神似曾在何处见过，却来不及管得那么多，还道：“我醒醒酒，省的污了公主的衣冠。”
只走了几步，还未走开了去，却倏然感觉一丝怪异，体内一股热气涌出，散发至身体各处，喉咙开始灼热，纵然当时在沙漠中两日未饮，也未曾如此难受，意识迷乱起来，只觉闭着眼睛，或不闭眼睛，都只隐约看到了男女合欢的场面，恍然大悟，那酒中定然是被下了药。
倒转身看那公主，她一脸疑惑，不知发生何事，倒不该是她下的药，那么会是那个混蛋搞的鬼，凝殇暗自诅咒他祖宗十八代，继而瘫倒在地，面如关公红火，拳头紧握着，面目狰狞，极其可怕，他倒管不得什么仪表着装了，只觉不要做出出格之事便可，可是他自觉坚持不了多久，心中默念孔夫子，却还是毫无作用，毕竟孔夫子也是人，亦是男子……
蓦然，那房中灯火被打黑了去，凝殇更是恼怒，灯火通明倒还勉强可以支撑些许时间，黑灯瞎火，倒……微闻床上有碰撞声，似是有人倒去。
紧接着，窗户外跳进了四人，正是柔兰等人。凝殇只想自杀了，一个还不够，蓦然又来了四人，老天爷明显在和他玩笑。
弱菊点亮了灯火，只见凝殇瘫倒在地，不对呀，计划不是那么说的……
“殇儿？”闲竹蹲下，拍了拍凝殇道，方才触到凝殇脸庞，只觉手中灼热，似是被热水烫到般，“帮我……”双手蓦然抓住闲竹肩上衣衫，怔了怔，却还是僵在那，只有闲竹知道，那手劲一直在加大，似是想要将她如玉香肩一把掰断。
“姊姊，他怎么了？”朝弱菊问道，“他该是中了媚药，你快闪开些，他若发起疯来……”
“帮我……”凝殇口中胡乱言语，头胡乱摇着，不过手还是止住在那，不敢逾矩，只是颤抖着，他自知他的意识即将彻底被欲望消灭，到时候无论如何，他只会想到一时的快感，全然不顾后果……
“不好意思哈，本姑娘不做亏本生意，你吃药，我没吃，待会玩不过你，我一世英名岂不是毁于一旦了？”一把甩开了凝殇，却还有心情调笑着。
“好妹妹，不玩了，快，弄晕我，快……”凝殇道，闲竹遂闪至其身旁，点了两下，刚点完，以为没事了，却不见凝殇还是可以动弹，而且还以嘴巴蓦然覆盖上了她的唇……就像当时凝殇谷中，闲竹调戏他一般，不过是被反客为主了，闲竹也有心情一边回应着他，又趁着那姿势恰到好处，轻而易举点了他的睡穴，可是连点几下，终是无用……
正慌着，凝殇却蓦然倒了下去，原是被柔兰以椅子砸晕了去。
“殇儿？”试了试鼻息，确定活着，又朝柔兰责备道：“你要把他打死了怎办？”柔兰嘻嘻道：“死不了，谁叫他轻薄你的？”
“不说这么多了，快将他放置床上，若被人发现就糟了。”弱菊说着，四人一齐将凝殇扶至了床上，与那公主同眠。
做完这一步骤，四人又匆匆往厨房赶去……
厨房内，黑灯瞎火，却还是隐约见得到有那么四人在其中慌忙地寻找着什么……
“姊姊，点个火吧，这样太难找了。”柔兰道，“不可，若是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柔兰道：“可是你以为我们是猫啊，黑着灯火也可以看见东西？”
柔兰所说不错，这厨房地势不好，只有隐隐约约几丝月光照进，若不点灯掌火，倒还真难看得见东西。
“不需要了，在这里。”闲竹喊道，取出了那角落处的一个笼子，取自月光下一照……“姊姊，眼神放好点，这哪是鸽子，明明是鸡。”
“鸡也不错，谁说的落红偏要以鸽血代替？”柔兰还道：“那便这样吧，刀呢……”四处翻找着，“用你那剑便可。”柔兰恍然大悟，遂拔出了佩剑，从笼中抓出了一只较为壮实的鸡，蹲了下去，将它放置在地面上。
“我有点怕诶。”柔兰支吾道，“你杀人都没见你犹豫过，现在不过是只鸡，怕什么怕？”弱菊道：“快点，时间不多了。”柔兰颤颤抖抖地将剑持手，如匕首般划过了那鸡的大腿部，又拿过了个碗，接着那殷红的血……
看着那血足够了，弱菊方才取出药与纱布，替它进行包扎着……
“好了，快走。”
不得不赞叹这宫内防守的严谨，四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厨房，又翻出了厨房，却无人发现……只匆匆往新房处赶去，走了几步方觉不妙，这皇宫内院太大，那凝殇新房也不知是在何处，刚才只顾寻找厨房，倒不曾仔细记下，这下可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