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柔情谷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光好比白马过隙,一闪而逝。十年过去了,话说这尹青枫带着那故人之子,四处流浪,隐姓埋名,还是难逃官府追击,他不得不做出了本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下的决定,也便是彻彻底底找一深山隐居,不再与世人联络,那样便无人可能找得到。这读书之人都喜那田园风景,不恋那车尘马足,只要有山有水,也不妨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只是那孩儿尚小,对他毕竟残酷了点,可是他没选择的权利,不这样他还是有可能死掉,倒不如先活下来再说。
这孩儿已然十岁,生性聪颖。尹青枫本想给他改名,却不知用哪个姓氏好,只恐辱没了上官鸿,便干脆不予姓名,只呼凝殇,殇即死亡、伤心,凝即凝结,其用意是想让他永远开心地活下去,无须在意那些烦忧之事。
尹青枫带着凝殇赶了数日的路,在日落之前,总算赶到了这座山谷。此地名曰柔情谷,在一本书上曾有记载,传言这儿四季如春,常年荒无人烟,惟有花草树木,鸟兽鱼虫,山是蓝的,水是清的,仿若人间仙境。
两人走进谷中,方才觉察那书中有误。由于常年无人居住,这儿早已脏乱不堪,四处泥淖污浊,看来常年无人居住原是这个原因,纵然很脏,但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是那种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给人的特别感受。
尹青枫放下怀中的凝殇,问道:“殇儿以后便随义父常住这儿,可好?”凝殇道:“我们不回家了么?”尹青枫道:“从今天起,这里便是我们的家。”凝殇好奇地望着周围,似是不太适应这新环境,又道:“我们住哪呢?”尹青枫想了想,刚要说什么便看见远方有一间茅屋,一间像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茅屋。
一打开门,一堆灰尘便向这父子二人袭来,那遍布房间的蜘蛛网也是不愿让这两名不速之客进来,不过这儿家具俱全,确是块风水宝地。
两人站着,不敢坐下,凝殇倒还被那灰尘惹得连打了几个喷嚏,厌恶地道:“什么破地方,好脏。”又胆怯地伸出一只手指,摸了摸那桌子,手指上立马染上了一层厚厚的灰,而桌子上还是那么脏,凝殇面露不悦,向尹青枫道:“义父,这里好脏,我们不住这里。”尹青枫道:“谁叫你去摸它的,待义父清扫完了,到时你再来说住与不住。”
“可是这里没了学堂,我怎么上学呢?”凝殇还道,尹青枫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上学堂都逃课,还跟我在这里装模作样。”
“谁说我没有去的?”
“你若真的有去,先生怎么会老跟我投诉你?还有邻居家的鸡鸭养了也老被偷,你敢说不是你干的?”纵是责备口气,眼中却毫无怒意,凝殇只笑道:“那个老东西也敢自称是我先生?我看他老,才不跟他计较,四书五经他能够一说就说了几年,我都学到史记了,他还是没讲完,真是误人子弟。”
尹青枫亦自知他虽生性不羁,却实是有文学方面的天赋,方十岁便已然比自己十数岁时强过太多。
“也罢,日后便由义父教你诗文,现下我要清理房间,你便去玩吧,不准跑太远,义父叫你时你就得回来,不然小心你的屁股。”凝殇死气沉沉地道:“是。”尹青枫长叹一声,摇着头走了出门,凝殇在背后摆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也出了门,便朝茅屋旁那条小溪走去。
小溪的水极其纯净,清澈地可直接看到小溪下的鱼儿正无忧无虑地游动着,水流是自一条瀑布来的,不像大海般波涛汹涌,亦无黄河长江般壮观,有的只是那平平淡淡的美。那周围的,原本是最丑陋最难看的岩石,亦是被水冲得明亮秀丽,好作一个宝石,镶在那儿。还能时不时地把那阳光反照过来,看来站在这儿眼睛很有危险,忽而几只鸟儿掠过水面,它们一身青色,尾部略有些许淡蓝,腹部是白色的,嘴巴殷红一点,凝殇张望着,不由自主地把手伸了出来,那鸟儿竟毫不惧人地飞到凝殇手上,啄啄这,啄啄那,不觉疼痛,直觉挠痒痒般舒服。
那小溪旁是碧绿的青草丛,里面生长着各色各样的奇花异草,还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虫子,但凡轻轻一碰草丛表面,里面便会有无数小虫子被惊吓到,四处逃窜,其中不乏有几只美丽的蝴蝶。它们成双成对,无忧无虑,饿了便喝花蜜,累了便栖息在花草间,好生快活!凝殇本思量着是在诗词歌赋中那些闲人隐士方会想象出这样的奇景,想不到原来真有如此圣境。不禁心中大喜,一边扑腾地要去抓那蝴蝶,捕那鸟儿,又一边狂笑着吟诵起李太白诗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尹青枫收拾好了屋子,却听闻凝殇似是发疯了的笑声,心中担忧便出来看看,见他无事,还道:“殇儿,休要乱吟诗篇。”凝殇笑道:“我很喜欢这,我要永远永远住在这儿。”又癫癫狂狂地在花草间打滚。
尹青枫心中自是感觉到无比的轻松感,既然他能愿意便好,不然倒真不知去哪儿寻处这么好的无人之境,又道:“这谷中地形不知险恶否,你我同去逛逛,好避免日后迷路,又或许可以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凝殇道:“好。”
两人便在这柔情谷中逛了起来,这谷确确实实荒无人烟,一路上最多也就只看见了几只小动物跳窜,四处都是树木,极其危险,还有些许毒草毒花,尹青枫便再不许凝殇乱跑,只让他在茅屋旁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