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确认了这个所谓的‘锦帆同党’是假的,自然要放人了,张机便对蔡习说道:“蔡郡尉,你抓得这个小子不是锦帆贼,他是吴庆之的子嗣,还是放了吧。”
蔡习听了自家太守的话,当即目瞪口呆,这太守一来,随便看了一下被自己抓的小子,就说这小子是那个武夫吴巨家的小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韩诺听了又是另一番感受,怪不得太守大人听到被抓的是吴襄时才答应随同自己过来探查,毕竟庞德公的弟子很多,谁知道这个是不是假冒的,但是吴将军而今只有一个独子,恐怕就是因为这样,太守才愿意随自己而来吧。却不想这也是想错了,张机一心向医,和襄阳世家根本没有什么往来,更不要说他们的子嗣了,也是机缘巧合才认识吴襄的,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巧合,因因果果的谁又能说的清呢。
既然如此,蔡习自然是不满的,当即对张机提出抗议说道:“暂且不论此子的身份,此子一者月前确实出现在江边小镇,二者最后也真的跟随锦帆贼离去,之后又一个月没出现,如今突然出现在临湘,这些都作何解释,太守大人如此草率的作出决定,放了一个锦帆同党,何以服众。”
蔡习也是机智,既然张机说自己抓的是吴巨的儿子,不可能是锦帆同党,那他就用一句不论身份撇开家世问题,然后又提出了几个事实来作为依据充分说明自己的说法的说服力。
吴襄听到蔡习这样说话,当即忍不住了,开口说道:“将军此话便是认定我是锦帆同党了吗,一个月前我确实是出现在江边小镇,也确实跟锦帆军离去,可是注意一点,当时我是被锦帆军抓走的,而不是自愿上的锦帆军的船和他们走的,为何将军一定要认定我是锦帆贼的同党呢?”
注意吴襄说话的用词就可以发现,其他人都说锦帆贼,而吴襄却说锦帆军,这是因为吴襄对于甘宁等人的敬意,不愿认为锦帆中的兄弟是贼不是军,他更愿意认为锦帆是军,是兵,而甘宁等几个头目更是有大将之风的将军。
可是这话落在张机等人耳中却不是那么回事了,毕竟在荆、扬地区甘宁等人行劫掠之事是有目共睹的,致使各地接连不断的损失了许多财产,虽然都是世家损失,不伤百姓,可是要知道这个时代的言论都控制在世家手中,而且每次锦帆贼劫掠之时,确实让当地百姓造成了巨大的恐惧,锦帆贼走后,世家必然要将自己的损失从没有任何损失百姓身上掠夺回来,而且会变本加厉,当然了世家是不会说自己损失了就要从百姓身上拿回来的,他们会美名其曰替百姓保护财产,防止被锦帆贼再来抢走。所以甘宁等一众锦帆才会名声不利,遭到州郡打压围剿。
张机听得吴襄的话,微微皱了皱眉眉头,显然对于吴襄称呼锦帆贼为锦帆军是反感的。不过他也认为吴襄说的有理,被抓与主动上船是两个概念。
蔡习听了吴襄的话,更是冷笑连连,对着吴襄厉声喝问:“你说你是被抓,那为何今日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再者,江边小镇那么多的人,锦帆贼为何要单单独你一个,难道你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来吸引锦帆贼吗?”
到了这个时候,张机终于烦了,厉声喝道:“够了,蔡郡尉,一个月前吴家的小子从鹿门书院偷偷逃跑溜走去追外出游历的庞家小子,这小子的母亲焦急的派出所有家丁来寻找,整个襄阳闹得沸沸扬扬,却没有找到,没成想是被锦帆贼抓走了。”
蔡习还是不甘心,愤愤的说道:“他既然被锦帆贼抓走,为何现在有安然出现在这里呢,简直荒谬。”
对于此事,张机也觉得奇怪,也就没有在意蔡习说这句话的语气,静静的等着,想看看吴襄有什么回答。这期间韩诺却是没有什么说话的机会,不过他本来就是来拜访张机的,只是恰逢此事,所以做一个人情罢了,也就在一边静静的听着。
吴襄听了蔡习之言,冷冷一笑,说道:“怎么,将军希望我被锦帆军杀死吗。锦帆军不伤无辜之人,只取富贵之家地位财产,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当初将我劫去也是为了让我帮忙给他们算账,后来见我算账的本事不强,也就把我给放了,事情就是这般,将军有什么意见吗。”说完还用尖锐的目光盯着蔡习,好似要将其深深记载心中。
不过为了隐瞒自己给甘宁等人一个现代化的数学计算方法,只好自己贬低自己了。
蔡习还是不甘心,小小的眼珠一转,说道:“即使你说的是真的,那想必你是去过锦帆贼的大本营吧。”
吴襄纳闷蔡习问这个说什么,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是去过。”这本就是事实,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要他算账,自然会带他去自己的水寨大本营,不然如何算账。
蔡习等的就是这句话,连忙接着吴襄的话说道:“既然你去过,一定知道锦帆贼的老巢是在哪里,可否带我等去剿灭锦帆贼,到时候我一定会在州牧面前向小公子请功的。”
吴襄当即愣住,这老家伙原来是在这等着呢,还是自己太年轻啊,居然不声不响的就着了这老家伙的道。现在可是为难了,如果答应了这老家伙的话,就要出卖甘宁大哥他们,这是自己绝不会做的,如果不答应的话,必然会被认为是锦帆同党就像现在一样又被关起来,甚至吴巨都不用等到步骘消灭他就先被刘表先灭了先,那怎么办,只能使用拖字诀咯,记得自己走的时候甘宁曾说要带部前去投奔黄祖,而且历史上甘宁确实在黄祖那里呆了几年,然后在苏飞的帮助下过了江东去投奔刘表了。
吴襄思索片刻,还是对着张机和蔡习说道:“我虽然很愿意带路,可是昨夜偶感风寒,现在没有精神和体力,还望张太守和这位将军让我过两天将病看好,再行带路吧,锦帆军在荆州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将军又何必着急呢。”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吴襄心中挺怕的,毕竟自己面前有一个绝世神医在呢。
张机自然看出了吴襄说的偶感风寒湿假的,不过看其面目,精神不振到是真的,想来却是确实是昨夜在狱中被关押的缘故了,也就没说什么。
蔡习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张机却直接说:“蔡郡尉你剿匪之心我理解,但是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你可前来郡衙,我召集郡中佐官共同商议此事,到时候集众人之智,又有吴家小子引路,必然吗,马到成功。”说完不等蔡习回话,就直接带人领着吴襄和韩诺走了。
蔡习没有办法,只好任由太守带走了吴襄,毕竟太守已经确认了这个人真的不是锦帆同党,是吴巨的儿子,这样的身份在襄阳随意大厅就能知道,自己再强行扣留也无济于事,只好让张机带走吴襄了。
当夜,吴襄就跟着张机去了太守府,而韩诺则因为天色已晚,直接先张机告了声罪,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