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的心事没人能懂
“住手,放开她!”一声愤怒的大吼传来。
三个男生停止笑声,转头看向快速靠近的男生。
建洪调侃地望向男生,骂咧咧地大叫:“上官雀翎,你以为你是谁?我有必要听你的吗?!还是说,你觉得我们也会像女生那样迷恋你?!你作梦吧!你识相的,就别多管闲事。不然有你好看!”
上官雀翎眼生火光,紧握住拳头,快速冲上前,一拳挥在建洪脸上。建洪‘啊’了一声,捂住脸,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另外两名男生见状,大叫地举起拳头,冲过去。上官雀翎迅速地侧身闪开,躲过一名男生的拳头。他瞬间反手击向男生的腹部。同时,另一男生的拳头也打中了上官雀翎的脊背。他吃痛地低呼,摔倒在地上。男生追上,抬腿就是一脚踢向上官雀翎的小腹。上官雀翎痛苦地低吟。
这时,建洪和另一男生也从疼痛中恢复过来。三人围着上官雀翎,轮番拳打脚踢。
“别打了,别打了,住手……”明梦大叫着从地上爬起来,谁料,双腿一软,又摔回了地上。
“你奶奶的,我让你管闲事,我让你管闲事……”建洪一面疯打一面狂吼。直到打累了,才稍稍缓下手来。
“你TMD以后给我小心点,下次再多管闲事,你爷爷我可不会像今天的打法了!哼!”最后又狠狠地踢了一脚才离开。
“雀翎!”明梦慌乱地爬到他身旁。上官雀翎捂住腹部,蜷缩成一团,脸上是血迹斑斑。“你没事吧?!”明梦紧张地注视他。颤抖地伸出手探他他红肿的脸颊,刚一触到他温热的皮肤,吓得立即缩回手。
“我没事。你怎样了?!没吓到你吧?!”上官雀翎慢慢地坐了起来,擦了把嘴角的血迹。
“你这个蠢蛋!明知道自己不行,干嘛还要冲过来,你不会回去叫多几个人才来啊?!你真当自己是英雄无敌啊?你这样根本就是英雄气短!”明梦惊慌地大骂。咬紧牙,紧张地巡视他的脸。她从裤袋里拿出一条粉色手帕,递给他。
他接过手帕,直爽地一笑。“我担心你会害怕!”
明梦眼眶发烫,咽了口口水,“上官雀翎,你真是蠢蛋!真是有够笨的!……不过,谢谢你!”
上官雀翎定定的凝视她,轻柔地说:“如果你真的要谢我,就答应我,以后,天黑了,没有我的陪同,不要一个人到没有人的地方!”
明梦愣住了,宁静的心顿时犹如海浪般快速跳动,有那么几秒钟,脑袋一片空白。脸上也红透滚烫。她暗暗一咬舌尖,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点头,说:“好!”
上官雀翎刹那间荡开有如婴儿般纯粹的笑靥。明梦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好了,能站起来吗?!”
“当然可以。”上官雀翎一手撑地,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无意中又扯动了伤口,立时咬牙低呼。
明梦紧皱眉头。““你这个蠢蛋,你确定你真的没事?!”
上官雀翎捂腹,强扯出笑脸:“没事,小伤而已,别担心!”
明梦撇嘴,男生就是死要面子,还特爱在女生面前逞强。她轻哼:“快走啦!”
“去哪里?!”
“带你去看‘跌打’。”
……
刚走出后山。
“翎!”娇柔的黄紫玲大叫一声,跑到上官雀翎面前,惊呼:“天啊!怎么会搞成这样?!没事吧?!”
上官雀翎不着痕迹地向后挪开半步,拉开与黄紫玲的距离,冷淡地说:“没事。”
黄紫玲察觉到上官雀翎的冷落,狠狠地瞪向沉默地站在一边的明梦,尖锐地说:“你怎么也不扶他一下?!即使有‘恐男症’,也要懂得照顾人啊!”她作势要扶向上官雀翎,却被他冷冷地躲开。
上官雀翎愤然地轻哼:“请你说话尊重一点!”
“我……翎……我……”黄紫玲双眼一红,扁嘴。转向冷冷的而立的明梦。“对不起。”
明梦淡淡的望了他们一眼,冷漠地转身,走出校门。
许久,上官雀翎才追了上来,沉默的走了一段路,才找到一的不痛不痒的话题:“我已经叫人帮你请假了。”
明梦冷清清地应了一声,沉默地在前面走着。上官雀翎静静地跟在她身后。
忽地,明梦停下脚步,低垂着头,低沉地说:“我没有‘恐男症’,我只是‘接触障碍’!”两颊轻柔的发丝微微飘扬,遮住了她的脸庞,让人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上官雀翎讶然地回头,“梦,怎么了?!”
明梦抬起头,清灵的双眸紧紧地注视上官雀翎,幽静地问:“我没有‘恐男症’,你相信吗?!”
上官雀翎微怔,深深地注视她,郑重地说:“我相信!即使全世界的人都猜忌你,我都会相信你!”
明梦全身一震,她凝望着他,晚霞印红了四周,也渲染了他们的心。明梦吞吞吐吐地说:“你……说得很假,很烂。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不过,我喜欢听。……但是,以后,不要再说这样恶心的话!”
转身继续向前走,嘴角亦翘起了优美的弧度,眼底也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上官雀翎愣了两秒,他无奈地摇摇头,轻笑一声,跟了上去。
……
从‘跌打’诊所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皓月冲开了薄纱般的云烟,游走于幽深的天际,清白的月光,倾覆在绿茵树梢。
他们静静地慢步在清爽的大路边缘。
忽地,明梦无意看到地上飘落的碎纸片。随即眼神一紧,不断地翻找身上的口袋。
“是在找这个吗?!”上官雀翎将信纸递到她面前。
明梦接过,立刻松了口气。又疑惑地问:“怎么会在你那儿?!”
“在后出时,掉在你脚边,我看到上面有你的名字,就顺手捡起来。”
明梦握住薄薄的信纸,抬头遥望夜幕中的明月,长长吐出一口气,心中有一中奇异的感觉,“小时候,我家里很穷,很多时候,每天都只是吃粥拌榨菜。我还记得我8岁那年,放学回家,看到妈妈在煮粥。可能那时我真的饿坏了,连书包还没放下就跑过去,扯住妈妈的衣角,天真的问:‘妈妈,为什么我们天天都只是吃粥?!我好饿,好想吃肉!’妈妈当时愣住了,颤抖着双手轻触我的头,眼里闪烁着泪光,哽咽地对我说:‘梦乖喔,要听话,很快就会有肉吃的。你要好好地读书,长大后就会天天有肉吃了!’自从那天以后,我就很努力很努力地去读书。懂事后才明白,那些话,只是母亲哄孩子的一惯做法。在这个社会上,哪怕你有天大的抱负、横溢满贯的才华,也不一定会有用武之地。没有各种连带关系,根本寸步难行。渐渐地,我开始无心向学,每天在学校里不过只是混混日子罢了!”
……
明梦深深地吸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我不知道别人与亲人之间是怎样的相处关系,但我的亲人们对我家的遭遇都只是幸灾乐祸,冷眼旁观,甚至落井下石。尤其是我六姑姑和六姑父,他们接二连三地骗走我爸爸的钱,居然还让我们沦落街头。他们知道我们当时有多凄惨吗?!我妈妈带着刚上小学的我和年仅5岁的弟弟,游走在大街上,连水也没得喝。所以,我恨他们,从小就恨!”
“梦!”上官雀翎低声轻呼,紧紧地凝视她,眼中净是怜悯与痛惜。
明梦回头,向他淡然一笑,低头看向手中的信纸,“知道我为什么要进‘话剧社’吗?!因为我六姑姑、六姑父的女儿,我的表姐,她喜欢‘话剧社’社长文枫!在军训时我就已经知道了。所以我处心积虑地接近文枫,我甚至让同样喜欢文枫的倚玲误信我也喜欢文枫,利用她将我喜欢文枫的事传出去。果然事情顺利地传到了我表姐的耳中,接着我又误传文枫喜欢我。当我看到她眼底的失落时,我真的有一丝开心,我甚至以为这样就可以间接地报复她的父母。昨晚,文枫来教室找我时,我特意叫人去告诉我表姐,我在篮球场等她。她来到时,正好听到文枫向我表白。我以为她会骂我故意去抢走文枫,但她没有,就因为我是她的表妹!”
明梦忍住泪水,也忍住心口的痛苦,回头望着脸色迷幻的上官雀翎,“我是不是很坏?!”
“不,你很好,真的。你是一个很坚强的好女孩!”上官雀翎眼神坚定地注视她。“确实你六姑姑和六姑父当年所做的事很过分,让你们受了很多苦难,你恨他们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不是吗?!与其耿耿于怀以往的事,带着不快乐的回忆生活,倒不如学着淡忘,从新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明梦张张嘴,上官雀翎又抢下话:“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想明白了,对吗?!”
明梦没有回答,别过脸,看向别处。
其实,她心里很乱,很矛盾。因为有很多事情,不是说学着忘记,就可以轻易地忘记。如果能轻易忘却的事,你根本不可能耿耿于怀那么长时间。毕竟,有些事,当你没有亲身去经历,你根本不能理解和感受当事人那种钻心的痛苦与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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