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顾二野胆子大,并没有被吓着,扯着粗大的嗓门厉喝一声。
马车尾正下车的顾大田和顾三林一听,以为出了什么事,示意顾小北在车上别动后,都冲了过去。
这时黑影也动了动,站了起来:“你们终于回来了,让我好等。”
“三叔?”顾三林惊愕出声。
这时顾大田刚点燃了火把子,听到顾三林的称呼,心里一顿,高高举起火把,昏黄的火光照耀下,一身粗布麻衣站在那里的不是他三叔又是哪个?
顾长觉去坐牢的时候,顾大田已经能记事,还能认得他。
看着那与父亲又几分相似的容貌,顾大田眼眶不由自主地一热,急忙稳住心神细细打量他。
顾长觉身上虽然穿得整齐,但整个身体瘦得几乎只剩骨头,使得一身宽大的衣服更显空荡荡,面上更是非常沧桑,与他全身相反的就是眼里绽放的惊喜光芒了。
“三叔!”顾大田激动得很,把手里的火把赛给愣愣的顾二野,上去就拉住顾长觉的手,仿佛小时候那样。
“大哥,先进屋吧。”最先反应过来的顾三林已经打开了院门,转身招呼众人进院子。
“对,对,三叔,我们先进去。”顾大田立刻高兴地拉着顾长觉进去,里面黑乎乎地看不见,顾二野急忙拿着火把跟了进去。
“三哥,他真是我们三叔?”顾小北也下了车,问还和她在外面的顾三林。
“嗯,你先进去,我赶马车进院。”顾三林应了声,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顾小北也没多问,抱着小宝走进了堂屋。
堂屋里,点起了灯,顾大田正跟顾长觉介绍他们几个弟弟妹妹。顾小北和哥哥们向顾长觉行了一礼,就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听他们说话。
原来顾长觉出了牢后,不好意思回家,于是在县城里给人打了几个月的零工,然而一个月前,被人发现他曾坐过牢后就不再用他了,又找了几家结果没做多久就又被发现了。
顾长觉无奈,只好在昨天时回了南门村,哪知道不仅大房一家不给他开门,顾老头子老夫妻两也很要面子,不想认这个坐过牢的儿子,见大房不开门他们也没出声。
顾长觉在大房门前站了大半天,见里面开门的意思也没有,觉得心里都凉透了,只好拖着沉重的步子来二房门前。哪只二房没人在,他只好等在门外,等着等着就天黑了。
众人听了心里对大房更多了分厌恶。
“三叔,你先住我们这里,到时候大不了去我们刚开的酒楼干活,何必去给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干苦力呢?”顾大田大手一挥就道。
顾小北顿时心里一紧,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口,有人已经比她先一步开口了。
“不可!”
众人闻声看向顾二野,只见他满脸坚定地再次说了声:“不可!”
“二野!难道你也向其他人那样吗?他可是我们三叔啊,小时候他常常给你送野果来,你都忘记了吗?”顾大田不可思议地看向顾二野。
“我没有忘记,但是就是不可以!”顾二野脸撇向一旁,倔强地道。
“你!”顾大田气得右手拿起墙边挨着的扫帚,就想打顾二野,手刚扬起就被人拉住了袖子,本就不舍得大力的手有瞬间的停滞,这时顾二野立刻闪身跑了出门去了,顾大田气哼哼地看向阻拦他的人:“小妹?你拦我干什么?让我教训那不知尊敬长辈的二小子!”
“大哥,二哥说的没错,三叔身体似乎损伤得不轻,先好好休养一段时间,至于其他事,以后再慢慢商量。”顾小北急切地道。
顾大田这才恍然大悟,左手拍了拍脑门,扔下扫帚,转身自责地对顾长觉道:“三叔,小妹说的对,你先住我们这里休养,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过家里只有一个大堂三间房,得委屈三叔和我挤一间房了。”
“无妨,这已经很好了。”顾长觉笑了笑,看着他们的眼神和蔼,就像看小孩子胡闹一般,完全不在意。
“三叔一天没吃东西该饿坏了,我去厨房煮点吃的来。”顾小北看得心里一酸,忙道。
见到顾大田点了头,顾小北抱着小宝出了堂屋回自己房间,小宝白天在酒楼人多,兴奋得没睡中觉,现在依然睡得很沉,即使刚才哥哥姐姐们起争执,也没有惊醒他。
顾小北把小宝放床上安置好,才去厨房,刚走到厨房门边就见到顾三林在切菜,顾二林在起火,怪不得三哥刚说了几句话就出门了,原来早就来厨房了。
她刚想走进去就听到顾三林问顾二野:“刚才二哥为什么反驳大哥的话,难道二哥不希望三叔去酒楼干活吗?”
顾小北脚步一顿,她很好奇顾二野怎么回答,难道这死心眼的二哥突然开窍了?
“我也不知道让三叔去酒楼干活好不好,但是看到小妹皱眉,我就知道她不同意,而我自然不能让她说出这话得罪三叔,要得罪那我来得罪好了。”顾二野乐呵呵地道。
顾三林手里的菜刀一顿,看向顾二野,原来他们三兄弟里最疼小妹的原来还是二哥!
顾小北感动得几乎想唱“世上只有哥哥好”了,二哥还是最死心眼的二哥!不,应该是最疼她的二哥,吸了吸鼻子,顾小北面上微笑着走了进去:“二哥果然最疼我!说真的,其实即使刚才你不反驳大哥的话,我也会反驳的。”
“傻妹子,哥哥们不疼你疼谁啊?”顾二野正好生好火,站起来揉了揉顾小北柔软的头,宠溺地道。
顾小北乐得眼都眯了。
“那三哥呢?”顾三林不甘心地把头伸顾小北面前,一脸的期待。
“三哥也是。”顾小北立刻乖巧地道。
“小妹,你真的不希望三叔去酒楼干活吗?”顾二野心里有疑惑,不问不痛快。
顾小北从开始就不想招亲戚去酒楼里做活,听到顾二野的问话立刻毫不犹豫地道:“如果想管理好酒楼就不能招亲戚,因为招了亲戚,如果亲戚做错事,要惩罚那么会被他人说闲话,说我们兄妹只要钱不要亲戚,如果不惩罚,那么其他的伙计和厨师必然不服,这就不利于管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