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挑战舍本家族
一空又重新站到了那一座稍微整洁些的房屋内,对面的凤雀大人安静的品味自己面前的茶,不紧不慢地,乱鹿恭敬的站在一旁,而这个被众人尊敬的凤雀大人对于他们提出的美妙的设想完全不给于回应,这倒让准备了满肚子解说词的一空无从下手。
她等了许久又许久,等到她的耐心被全部消磨干净,忍不住在自己的位置上扭来扭去的时候,凤雀大人终于打开了他那尊贵的小嘴:“这个做法不可取。我们不能这么做。”这是他的回答,抹杀了两个人昨天一晚上的美妙设想。
“为什么?”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质疑。
“乱鹿!新的友伴也就算了,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我们通灵界一直是这样的规则,没有生存权利的灵魂会被暂时流放到整个世界的外围,即失之布落及其他七个部落,我们本就没有什么生存的权利,又何谈得到平等的对待呢?”
“什么?”乱鹿还没来得及辩解,一空已经不能忍受的大叫起来:“什么叫流放?灵魂怎么还可能被流放!既然制造出了灵魂,那么就应该尊重每一个生命,怎么可以这样的不负责任,制造了他们却又要残忍的对待和杀害。这简直就是……就是……。”她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于是脱口而出:“这简直就是禽兽不如!!”也不管别人能不能理解得了,她继续慨慨而谈:“告诉我,你告诉我!掌管灵魂的灵隐是谁!我要找他理论!!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们会自己想办法,如果每一个人都这样畏首畏尾,胆小懦弱的话,那就只能任人宰割了,抱歉,我还没那么懦弱。”说着,眼睛直视着凤雀,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可抗拒的光芒。
凤雀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沉思了会:“这样说来,你是非去不可了?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吧,掌管生命的灵隐是舍本家的七公子,如果你能再见到他之前不被杀死那就是你的造化了。”
舍本家的七公子?大家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突然变了一变,连一贯冷静沉着,什么都不怕的乱鹿貌似脸色也不是很好,这人很厉害么?一空不知道,总之她知道,她那爱管闲事的坏毛病又犯了,如果不能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她会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如果严重的话还有可能引起其他的心理疾病,这么惨重的代价,她还不想付出。
“好吧!谢谢了,我知道了,我会自己看着办的。”说着,一空拉起乱鹿便走了出去,大块头连忙也跟了出去。
出了凤雀的院子,沉默的乱鹿开口道:“那个!你知道关于舍本家族七公子的传闻么?”
一空摇摇头,这个世界她知道的还太少。
“听说,这个舍本家的七公子,最是冷漠无情,出手狠辣,不讲情面,而且还钟情于杀戮,越是血腥的战斗他便越喜欢,听说他最有名的战斗是六年前,在一次叛乱当中,那时候他刚刚接手灵隐的工作,结果有一次灵魂暴动,数以千万计的灵魂从其他界面横冲进来暴乱,他们借用人类的身体,妄图在通灵界开辟自己的家园,结果,那次,他只一个人就扫平了所有暴乱的魂魄,恢复了世界灵魂的平衡,但是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当时他才仅仅十一岁,就已经出手如此很辣,灵力如此之强,放眼整个通灵界也没有他的天赋超人。很难想象,现在的他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也是为什么灵魂不敢再次暴动的原因之一,因为,只要一提到他的名字,所有人都会不由自主的打冷战。”说着,他还极其配合的颤抖了两下,似乎那是一段可怕的回忆。
“如此说来,那这个舍本家的七公子,今年也只有十七岁喽!还是个孩子嘛!没什么好怕的,看你吓的这个样子。”
乱鹿用奇怪的眼光看了看她!一空今年也是十七岁的年龄,一想到是同龄人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恐惧,反而隐隐有一种期待,真想知道自己的同龄人会有多大的本事呢。
“大块头!”一空叫了叫默默跟在身后的大个子:“你会一直跟着我们的吧,你会一直支持我们做正义的事情吧?”
大块头害羞的点了点头,随即想到自己点头没人会看见,又赶忙开口答道:“恩……。”
他们又回到了乱鹿的家里,经过这场声势浩大的演说与动员,最终愿意参与这次行动的人员,一只手就数了过来,他们分别是,十八岁的乱鹿,十七岁的神奇一空,年龄不详,姓名不详的大块头,两个人有些灰心的坐在地板上,总共三个人的作战队伍。
一空看着有些心灰意冷的两个人,从地上拾起一根小木棒,敲了敲两个人的头:“来来,大家注意看过来!首先我们的第一步,就是要想办法打乱灵魂的平衡,即干扰灵魂回归至灵隐那里,等到我们的行动真的有了些许成效,大家就会相信我们的能力了。就自然有人来加入我们了。”
“怎么打乱啊?”
“这个嘛?”一空想了想:“阻止他们的计划和阴谋,他不是想要这里的人们都死于各种状况吗?以前的你们太懦弱,从来没想过反抗,现在不一样了,我们要用一切办法阻拦他们的计划。”
于是,这个从来就没有规矩可言的失之布落在这个部落的各个角落发生了这样的事件。
茂密的树林里,两伙人剑拔弩张的相互望着对方,不敢轻易下手,他们的手中握着简陋的武器,神色紧张。
他们的争斗源自一块鹿林,在这个食难果腹的地方,一块鹿林可以决定无数人的生死,偏巧,这块鹿林在两块领地的交界地带,每一天因为这块地的归属问题,总是血流成河死伤人数数不胜数,现在他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斗,只是经过无数次的决斗,两伙人都有点忌惮对方的实力,因此,迟迟不敢下手。
就在两伙人,将近三百号人准备火拼,再次血流成河之际,一道清丽的叫喊声响了起来:“大家先慢着!”说着,乱鹿漂亮的从树梢上跃下来,随后,大块头一声沉闷的声响,重重的落了下来。
两伙人看着突然插进来的两个人,有点摸不到头脑。
乱鹿漂亮的捋捋额前的刘海,短棒在阳光的映衬下发出灿烂的光芒:“大家先听我说说看,你们看大家何必为了一块鹿林而伤了感情呢,你们想想,如果你们为了抢夺鹿林而死去了,那就真的死去了,即使鹿林成了你方的领地,那有个屁用啊,反正好吃好喝的你也享受不到了,反倒让别人把属于你的那一份给享受了,你抢给谁用啊。”
两伙人一听,睁大眼睛,以前他们可没想那么多,有人抢他们的地方,他们就再抢回来,一般参加这样抢夺的人多半活不成了,因为在这里最不值钱的就是人的命,经他一说,大家好像有一点恍然的样子,是啊,人都死了,抢给谁用啊!
乱鹿见有戏,立刻声情并茂的继续讲演起来:“你们想啊,与其在这里啥也不管不顾的拼命,到不如大家好好地坐起来想想办法,来来,大家站着也累了,大块头上座!”大块头应声答道,一抬手,就将身旁一棵巨大到看不见树顶的大树拦腰劈折,双手抓住树顶,一撕,便将大树劈作两半,几个斩劈,可以容纳三百人的巨大座椅就形成了,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目光注视下,乱鹿及其镇定的摆摆手,好像这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来来来!大家别客气,坐坐坐!”
在这个武力决定生存环境的地方,这样的功夫无以教人胆战心惊,不寒而栗。他们颤抖着,不敢放下手里的武器,小心的坐在大树上。
乱鹿高兴的看着人们惊惧的表情,很是高兴,刚才大块头的表演已经先入为主的震慑了他们,他看着面面相觑的人们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家怎可以这么消极呢……!”
而部落的另一边,一空背着个与她身形极不相称的大箩筐,里面层层叠叠的放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家伙,她站在街道的一边,看着横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人,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了,其实这些人得的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但只是他们都已经忘记了生病要医治自己的事实,只是躺在那里等死,因为没有人会有功夫来管别人的闲事,自己的生死还不能知道,哪里有心情管别人,因此,在他们的意识里渐渐被遗忘了的,是关爱自己。珍惜生命。
于是,为了达到这个目地,一空背着硕大的一箩筐的药品,神奇的出现了,她走到一个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枯瘦的中年男人面前,伸出手探探他的额头,在乱鹿给她的医术上翻找,现在她有点暗自庆幸自己在学基础医药学的时候没有偷懒,以前只是觉得瓶瓶罐罐,给人切割几下就能治病很神奇,没想到今天居然还可以派上这样的用场。
“有点糟糕,如果再拖下去可就要出生命危险了。”一空自言自语的按照医术上的解说开始配药,眼前精神恍惚的男人看着这个莫名出现的女孩,一时之间,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但是看着她那温柔的眉眼,和眼睛里流淌出的关切神情,那个被痛苦折磨的内心突然裂开一道温柔的口子,暖暖的热气从里面冒出来。
“怎么办呢?他已经不能自己煎药了?”一空想了下,当机立断的当街开始煎起药来,那浓浓的药味立刻向四面八方传去,那些神色恍惚的人好奇的向这边看来,这个奇怪的女孩,她要干什么?
这时候,一颗毛茸茸,乱蓬蓬的脑袋从身后的房舍里伸出来,他好奇的看着一空的举动,问道:“你要对我的阿爸做什么?他就要死了,灵隐就要带他离开?你在做什么?”
一空招招手:“小孩子,快过来,来你给阿爸看着点药,吃完了这服药,好好的在家休息几天,他就不会被灵隐带走了,你想让阿爸离开么?”
小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谁希望自己的阿爸离开,他一边哭着,一边跑过来,安安静静的给阿爸煎药,那中年男子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世界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可是这位救了自己性命的人并没有停下脚步,她继续向前走去,在一个受了极重的刀伤的大汉面前蹲下,观察了一下他的伤势,便从身后的药筐里配了几服药,小心认真的涂抹在大汉那已经溃烂的伤口上,一边小心的吹着凉气,眼睛里的神色关切而又执着。那名中年男子眼睛里看着这一切,只是他的嘴里已经无法发声,可是他的眼睛里突然垂下一大滴滚热的东西,那是什么?他这辈子也没见过。
女孩沿街一个一个伤员的医治,只要还有一线希望的她就决不放弃,不管用什么方法,她的奇怪行动渐渐引起人们的注意,刚开始人们只是站在远处观望,不能确定她是好人还是坏人,可是当人们看到已经奄奄一息等死的人们突然有了好转的迹象,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她这是在救命,这样的举动在这个被流放的地方,看起来是个多么的不可思议,这时,一个打着赤脚的小男孩跑过来眼神坚定的说,他要来帮忙,一空欣然的答应了,随着她步伐的前进,前来做志愿者的青年也逐渐多了起来,慢慢的在她的身后形成了一条救治的大街,只要还有一口气的,就要救活。
其实,生命本就是一场永不停歇的救赎,只是有人传播了希望,于是这便是生的国度,有的人传播的是死亡,那么这世界便是死的世界。
乱鹿擦擦额头的汗水,他摊开一张硕大无比的单子,上面描描画画的标注了无数的数字,最后他找了个角落在后面加上了个三百的字样,然后仰天长长的舒出一口气,算是又完成了一次救赎。
与此同时,忙碌的昏头转向的一空也不忘摊出一张单子,在上面详细的记录了一些数字,她看着这些数字,由衷的笑了笑。
“大婶!!请问还继续按照这个方子拿药吗?”一个志愿者小男孩快速的跑过来。
一空不满的看着他:“说过了是姐姐,这个药方已经不能用了,给你这个,还是按原来的方式服用。”
她回头看了看满街忙碌的人,心想,其实,这一切只是需要一个开始,只是要有一个人告诉他们怎么样生活而已。这个绝望的世界,是只要一个希望的开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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