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郎国旗逐渐从失去父亲的阴影中走出来。他更加卖力地干活,他想多挣点钱回家,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何娟好久没给郎国旗打电话送煤气了,郎国旗也因父亲去世,好多天没去她家了。记得从老家回来第二天,他去她家,她还竭力劝他节哀,但为何这么多天没电话来,郎国旗很是纳闷。是不是她不喜欢自己了,是不是她又有了新相好,他胡思乱想。
说来也奇怪,正当郎国旗想何娟的时候,她第二天就打电话到公司,要一罐煤气,还问到郎国旗在不在,指明要他送。
郎国旗到何娟家时,她正在看当天的《临海晚报》,等他安装好煤气罐后,何娟要他坐下来,跟他说一件新闻。
“这小子不知道是谁,怎么那么好的运气。”何娟说。
“你说谁呀?”郎国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不看报吗?”她问。
“有时看,一忙就顾不上了。”郎国旗道。
“一个月前,有人买了福利彩票,中了大奖,100万元!但到现在还没人去领,过了这么长时间,那个中奖的人还没现身,彩票中心的人担心他是不是忘记了,或是把彩票丢了。”何娟道。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郎国旗道。
“你反正是不买彩票的,跟你也没关系。”何娟说。
“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那次从你家回去的路上,我顺便买了三注彩票。”
“啊,你买彩票了,在哪儿?我看看号码。”何娟兴奋起来。
“时间过去一个多月了,那彩票我当时好像随手放进口袋,到宿舍后,也不知道扔动哪儿了。”郎国旗有点后悔,当初回住处后,要是把彩票放好,现在就可以拿出来对照一下号码,说不定是自己中大奖了。
“快回去找找,说不定就是你中了大奖。”何娟催他回去。
郎国旗的心狂跳不已。他飞快地骑上自行车,回到住处,仔细找那张彩票,但找了半天,哪有它的影子。
临海市处于亚热带地区,天气炎热,衣服基本上是隔天就洗,那张彩票可能早就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也许是洗衣服洗掉了。他躺在床上发愣。那天买彩票的一幕及最近父亲去世的情景历历在目。
忽然,他翻身起来,会不会丢在家里?他记得,买了彩票不久,父亲就去世,他回家奔丧,很有可能放在家里!他立马跑到邮局,打电话给陆星城,他是陆家村最早发家致富的人,家里安装了固定电话,他让他去对面郎家村找他妈妈,说是有急事。他挂了电话,等半个小时后再打过去。
郎国旗在邮局里面随便走走,看到很多人寄信件和包裹,大厅里人头攒动。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约莫半小时过去了,他估计妈妈已经等在陆星城家。郎国旗拿起电话打过去。妈妈听完儿子的叙说,似乎想起什么,她说:“国旗,我给你洗衣服时看到,有一张车票一样的东西,但又不是车票,上面写了很多数字,我不晓得是什么,就给你留下来了。”
“娘,请你赶快去邮局把那张票给我寄来。”
“那张票还有用吗?”国旗妈问。
“你不管了,给我寄来就行,我有用。娘,要尽快寄来。”国旗加重语气。
“好,娘马上就让你姐姐给你寄去。”
通完电话,郎国旗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但会不会是我中的呀。他马上又恢复了常态。如果是自己中了,用那笔钱做什么呀?嗨,你别做梦了。还没看到号码就做梦。对了,刚才如果问问娘,那就知道了。可娘当时又没把彩票带在身上。他跟陆星城家打电话时,不敢告诉他真实情况。万一出什么差错,或是中大奖的不是他,那不是很没面子。
5天后,郎国旗收到姐姐寄来的信件,他迫不及待地撕开,拿出彩票,对照中奖号码,天啊,中大奖的真是自己!他连忙看四周,还好,没人注意到他的神态。他把彩票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考虑怎样去兑奖,这么大的一笔奖金,他平生头一次遇到过,如果消息传到家乡,那会引起怎样的轰动啊。
郎国旗在考虑,拿到这笔钱后,怎么用呢?回家还是继续在这里扛煤气罐?如果大家都知道自己中大奖了,继续留在这里是不可能了,那会惹出很多麻烦。只能回家,但回去后能做什么呢?他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但回家的决定这时已经不可更改。回家再说吧。
郎国旗怕别人认出他,他到附近小店买了一个墨镜,再买一副假头发,贴上一副假胡须,他拿起镜子,化妆后,自己都有点认不出自己了。他破例打个的士,到市福利彩票中心,拿出彩票和身份证,交了税金,奖金打进了自己的账户,平生第一次,他有了自己的存折。办完了所有手续后,他拿到属于自己的第一桶金。
福利彩票中心负责人本想让郎国旗接受记者采访,但他委婉地拒绝了。他怕出名,怕人打劫。在临海市几年,他耳闻几起某人因买彩票中大奖被抢被杀的事。
他跟工友们道别,说自己父亲去世后,家里没人种田,他要回家。何娟那里他不敢去告别,怕她知道后自己不好脱身。他打算回家后打电话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