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走后,齐傲天慢慢的从柱子旁走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目送燕王的齐父
齐全动了动唇瓣,好半晌,缓缓说道“:你都听到了?:”
齐傲天点点头,默认了他的说词
齐全反手向背,转身走进书房,坐下后,他抿了口茶道“:当年你兄长都是燕王旗下将才,那个时候的燕王是最有潜力当上太子的人选,在朝中又得众臣起文书向先皇拥立他为太子,几位王爷也诚心臣服,纷纷投靠燕王。可先皇每每提及太子之位都大发雷霆,所以,此事便一直拖延。晩年后的先皇坚信自己能修仙成道,每日闭关苦练修道之术,服食大量丹药,无心朝野。不久后,先皇突然病倒,病情来得突然,驾崩之时,燕王正在边境外与异族人争战中,当时在场送行先皇的只有当今皇上与几位王爷。据闻,那日先皇已无力言语,他只是用手努力指着当今皇上,口型略像唤着皇上名。先皇死后,出殡那日燕王带领拥兵大举兵器入城,被皇上的侍卫及宇文前将军大举攻灭,你的二个兄长便死于宇文前将军的大刀之下:”
虽然时过境迁,但谈到这里,齐全面容依旧难掩失子之痛。颤抖的手擦拭着眼泪,深吸了口气,又道“:我齐府原本便人丁旺盛,是他宇文家与皇上让我痛失爱子!断子绝孙!:”
齐傲天听闻后,动了动喉结,干涩的喉咙下像被什么堵住一般,他无助的拍拍齐全背部,试图安抚他
良久,齐全拍了拍齐傲天的手背,面色微缓和,又道“:皇上登基,举国同庆,大放赦免罪,我们齐家才得以逃过此劫难。我本想着就这样安分守已的了渡余生,但,我每天夜里,总能在梦中听到你大哥二哥的呼唤声,那一声声震碎了我的心啊,我的儿子……:”
“:你还有我,爹……:”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安抚他了,齐傲天真心不愿涉及朝政,此刻,他真希望这些事情不是真的
齐全望着他,苦笑道“:我经历失子之痛后,便每年开仓发放粮食给有需要的人,更广纳落难学士,供他们食宿,考取功名。上天怜悯,一日清晨,我在府上大口出处拾得一名男婴……:”
“:不要再说了!儿子永远都是您新生的孩子!:”齐傲天嗖一下站起来,仿佛察觉到下面话的意思,坚硬的躯体,抢话道。像一头败落的野兽,双眸里散发着愤恨
我不是那名捡来的弃婴!齐傲天双手握成拳头,心里不断的给自己施咒道
齐全动了动喉结,悲痛中带着苦涩,他何偿不希望齐傲天是自己亲生的儿子,造化弄人
“:孩子,我之所以没有多加阻拦你逃婚是因为,我不想你背负原本就不属于你的责任。而今,你又自己跑回来了,燕王那边苦苦相逼,我没有办法了,才会把事情原委向你告知。至于你如何选择,我都不会怨恨你:”齐全望着他,平静的说道,措词中却带着诸多的无奈
齐傲天被这突然而来的事情,早已轰炸得失魂落魄,他站在那,没有支言片语
此刻的齐全,如被褪去原有的高贵优雅一般,沦落成一个可怜的老头,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他起身,走出房间
燕王站在夜色中,操纵着这一切,他嘴角勾起一道冷酷的弧度。猜得没错,果然不是齐全的新生儿子,这下,他更要好好利用这个关键性的人物了
燕王飞身跃下,转身钻入马车中,马车缓缓离开
*
柳文钰醒来时候看到宇文在床沿边已熟睡,他沉睡的面容,俊美中夹着硬朗,眉宇间微皱,像是有心事。柳文钰第一次与他在没有争吵下近距离接触,她内心的好奇占满了整个脑子,细细的观察着他脸上的一丝一毫,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以了解他的细节。
宇文在她炙热的眼神中清醒过来,他看到柳文钰睁着无辜的大眼望着自己时,不自然的低首轻咳了一下,坐直身躯,道“:什么时候醒了,怎么不告诉我?:”
柳文钰小脸俏红,恨不得钻进被窝里不出来,她内心砰砰直跳,紧张的接话道“:我怕吵醒你……:”这理由算理由吧?
宇文冷酷的眼神略有些缓和,道“:一起用早膳吧!:”
像是邀约
柳文钰紧张的心,快要跳出来,她傻傻的点点头,道“:嗯:”
房门是开着的,小瑾和其他婢女都在房门外等候,空气中略显尴尬,宇文轻唤道“:小瑾,准备洗漱用品:”
“:是!:”房门外的小瑾一听到声音后立马接话了,兴奋的语气毫无掩饰
柳文钰忽然觉得,一切都变得很安静,静得只听得见她急促的喘息声,她的目光静落在被子上
宇文首次细细琢磨着这个女人,素颜似上粉妆……他的呼吸开始有些窘迫,目光在她面容上游移
不知过了多久,见宇文毫无移步的意思。柳文钰终于忍不住了,道“:你可不可以让我下床……:”其实她想说,他占了自己下床的位置
“:哦,好!:”此时的宇文才从失魂中游回,站起来,整理了下衣裳,便坐到小厅外了
小瑾走进来,向宇文行礼后便直奔小姐身旁,她一脸窃笑,让柳文钰有种被人察觉自己心事一般,内心慌乱如麻,潮红的脸,喋怨的眼神示意她帮忙梳洗
宇文闲来无事,便坐在一旁,不巧,眼中的余光看到了一本跌落在地上的书,他起身准备去拿书的时候,柳文钰眼明手快的跑过来,把书紧紧揣在怀里
“:什么书让夫人如此神秘?:”宇文狐疑的眼光望着她怀里的书,很自然的唤她作“夫人”
“:没什么:”柳文钰红着脸,有些紧张,见他仍旧不信,便急促的说道“:那是我从书房里拿来的……:”
不是偷的
声音细小如蚊,甚是可爱,宇文露出了温柔的笑颜,道“:夫人对书如此痴迷,为夫也很好奇夫人平日里都喜欢看些什么书:”
这话摆到明还是好奇她手中的书本嘛,她低首,抿着唇,不愿接话
“:真不愿意与我分享?:”宇文试探性的提问道,以退为进,对于骁勇善战的他来说,这点小计谋还是要有的
“:可不可以不看……:”柳文钰软软的声音接近乞求道,听到了他语气中的失望,她紧张得抬起头,双目正好对上
宇文含笑的看着她紧张的模样
宁静淡雅的阳光穿过纸窗间的空隙透过来,一缕缕地洒满了整个房间,这样的感觉真好!柳文钰甚至希望这辈子就停驻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