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泽看着孟羲年,一个人类女生看着一个非人类男生。
孟羲年一时没说话,他在组织语言来做自我介绍。李山泽没有为难他,说到:“我上周周末被伊凡告知你是什么,还有些吃惊。”李山泽说,她的语气像博物馆里死物们周身偏冷的空气,她已经提前知道孟羲年的身份,所以今天孟羲年在她身后叫她从未提起过的英文名时没有很惊讶。“不过我从没有怀疑过你是故意接近什么的。”李山泽说。
“确实不是,没有预谋,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你是谁,我只是,”男生顿了顿,还是说:“那时候单纯的喜欢。”
李山泽还是相信这个,“嗯哼,我知道,我又不蠢,怎么会毫无防备的让怀有计谋的人靠近而很久不会发觉,除非那个人真是把计谋隐藏的非常好,比如与之相生。”
“你和我从谛青山那儿听说到的版本一样。”
“怎么一样?”
“他们都说你很自信,嗯,运筹帷幄,意气风发的那种。”
“还有人还说我自信成了自命不凡和自负,中国不会再有皇帝,而我却表现得像一个自认为将成为皇帝的人,不过缺少了李屏玚的韬光养晦。”女生翘起嘴角露出笑意,“所以每年我还要接受思想教育,被灌输现代思想。”
这下她的表情就有些无奈了,像一个人明明思想正常却被认定有精神方面的问题的无奈。
“你会觉得我是一个怪物吗?”孟羲年问,他第一次问一个人类这样的问题,他曾希望又害怕见到人类看向翼族的怪异眼光。
家里人和他们描述过,翼族等其他的超自然生物和人类之间的纠葛。普通人类是这个世界的主流,而超自然生物太稀少,即使有超自然能力,但在数量上仍是弱者。
可以说生来就被视为恶魔,被攻击,反抗则恶化为可怕的战争。
所以,这个人类女孩得知自己是一个翼族,会和以前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有很大的不同吧。不过应该又和其他的普通人的反应不一样,巴托利家的资料上没有明确介绍到每一个成员,他知道巴托利家族是吸血鬼为主要组成的家族,一家人不是吸血鬼也该都不正常,比如清朝时期在谛青山待过几十年的一个僵尸现在就在这个家族中,李山泽不会少见多怪的。
“不觉得,”李山泽把手按在玻璃上,缓而淡漠的说:“我肯定你就是一个怪物,咱们同怪物,幸会啊。”
李山泽看着陈列柜里的刀剑,面无表情,那双能看见灵魂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沉寂在刀尖上的历史,一时沉默。
她打破自己制造的寂静,抬头看他,撅嘴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不过翼族又怎么了,不就是会飞吗,不就是有翅膀吗,很了不起啊。”
孟羲年觉得她的表情可爱,忍不住笑,笑完接着又说:“是没什么..啊不对,我觉得挺了不起的,投胎也是一门技术活。”
“鸟人,滚滚滚。”李山泽摆摆手。
“偏不滚,我等会儿去哈罗盖特巴托利家,你也要回家,我们顺路一起吧,是不是比其尔也一起去?”
女生愣了一下,疑惑道:“比其尔?哪来的比其尔?”
“他不是以你的堂哥的名义和你在这儿一起念书吗?路易·比其尔·巴托利,我觉得路易这个名字用的人太多了,叫比其尔好分辨一点。”
“哦,那是他的中间名啊,”李山泽恍然大悟,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路易的全名。“我们家里人有中间名的都是自己选的,他选什么不好,选一个Bitch..er。”
“嘿嘿,不是Bitch..er,是B,e,a,c,h,e,r,Beacher。”孟羲年一个一个字母的拼出来。
“我叫他路易,也叫他路半白,或者路大傻。”
“半白,这个好,他曾经是谛青山上的长老吧,我在那儿听说过,不过我不是谛青山的,不太了解。”
“嗯,算不上长老,只是在山上也待过一段时间。”李山泽说,“我想问个事,你们家的人这么看重血统的话,你以后只能娶一个翼族的姑娘?”
“对。”
“那不是翼族的但是有翅膀的可以不?”
男生看着她,他有一些无奈,但是更多的不太乐意出现在他脸上。“这不是仅凭我自己一个人能决定的。”
“那你们家有没有例外的?比如谁和一个非翼族的结婚了,没有吧。”
孟羲年没有说话,他们还站在长剑的陈列柜前没有继续走。
“你干嘛不回答。”女生说,她以为孟羲年还没想到。
孟羲年像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没有。”
李山泽又笑了,她其实有的时候不能完全的掩盖自己的想法,也不能保证能专注于同一个话题。她接下来一定还想说一些什么,所以现在的微笑有讳莫如深的意味。“那你认识一个叫吕檬的人吗?根据谛青山的调查,吕檬的父母都是普通人类,她却是翼族,基因突变所以长出了翅膀?还偏偏和谛青山东阡派一个来自孟家的弟子有血缘关系?她哪儿来的,别说石头里出了猴子还能蹦出羽人。”
孟羲年听完,整理了一下措辞。他早猜想到他今天和李山泽会交流的话题,他本来准备好了一些关于吕橙的话题,现在知道他是谁了,于是多出了一个吕檬。
“我认识她,但她不认识我,因为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孟羲年说,语气表示接下来有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