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艳儿,退下,切勿冲动,冷静行事。爹会没事的。”父亲转头严肃说道:“贺丞相,本将军跟你走!”
“哈哈哈……”贺丞相大笑。命人押解父亲离去,在踏出将军府之时,贺丞相稍稍回头,深深望了一样仍旧跪倒于地上的大娘,随后,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我咬牙切齿,甩下剑,扶起瘫软一地的大娘,待她安静过后,才询问起缘由。
原来,朝中有人借以此次父亲战败,诬蔑父亲与‘安盛国’勾结,欲谋反朝廷。
哈,很简单且有力的理由。
令人有口难辩的之罪。
历代皇朝之中,不乏此种诬蔑,但凡如此,不论你是有或无,朝廷是宁可杀错一万,亦不会放过一个!
适才贺之书丞相临走那一刻仍旧回头望向大娘,那一眼代表何意?!他仍旧对大娘有情意?!
我定定注视大娘,年过三旬,依旧高贵,典雅的容貌。确实是一美人胚子。
思虑许久,方才缓声试探性问道:“大娘,对贺丞相可仍怀有情意?!”
大娘惊愣,双目瞪圆,惊恐睇视我,慌乱说道,“艳…艳儿,你…”
我微点头,“是的,大娘与贺丞相之事,艳儿略知一二。”
大娘是一聪慧女子,并无多言多问,她轻叹,原本绝艳眼眸涣散开来,似乎遥望从前,声音幽幽说道:“我与贺丞相之事早已逝去,自我嫁入将军府,我便是对贺丞相心死。只是我并不知晓,他却仍旧无法放下。于朝政之上,处处与元礼做对。我曾规劝于他,终是无果……若非无我,想必元礼仕途更显青云,亦不会有此次劫难……”
我叹,又是男女之情作怪。安抚好大娘后,我随即飞奔回‘安雅阁’内,于房内抽屉中拿出那块本应舍弃的金牌,睇视上面雕刻精美的‘轩’字,心中无限愁虑。
看来,他此番所做林林总总之事,无非是逼我行此步!
立於堂皇庄严宫门前,翻出金牌,紧紧握於手心,蹙眉,一咬牙,跨步上前。
宫门外,一队侍卫整齐矗立,见我前来,一名侍卫手中兵器一扬,低声喝道:“来者何人?!”
我抬眼,将金牌取出,冷声说道:“民女梁明艳,有事求见太子殿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想不到我堂堂现代人,纳兰安雅,居然亦有求于人之时。
侍卫似乎区区一民间女子,竟如此胆大要求见太子,欲要变色,待目光自金牌上扫视而过,惊囧一下,慌忙接过检视一遍后,毕恭毕敬双手递上金牌,交还与我,并低声说道:“请姑娘在此地稍候片刻。”言毕,便匆匆进入宫中通报。
於宫门外等候,心中不免思虑稍后与太子面对面之时所言之事,甚是一阵惆怅。
约莫一盏茶时间,适才侍卫走出宫门,身后紧随一人,定眼一看,此人正是李灏轩身边宠信之人——满福公公。
满福见于我,欣喜一笑,十分谦恭,说道:“艳儿姑娘,太子殿下此时正在灏然殿相候,请姑娘随奴才进去。”
与他虽仅有数面之缘,亦算是较为相熟,便缓声谢道,“多谢。”
“姑娘何需这般客气。”满福走於前方,穿过楼阁,花园。一面走,并一面说道:“许久未见,姑娘是出落得清灵绝艳呢。”
我轻笑,不语。心中道:你这不是废话嘛!要说便说重点,何需这般拐弯抹角,去你的!
“此些日子,太子殿下可是日夜挂念着姑娘,身体是日渐清瘦,奴才看见,亦不免心痛……现今可好,姑娘终是来见于太子殿下。”满福轻声说道。
我强忍愠怒,我TMD,还不是被你TMD太子殿下逼的!
他继续说道,“你才伺候太子殿下多年,并未曾见过殿下竟如此钟爱一人,姑娘是第一人。殿下待姑娘是千般万般好,还望姑娘谨记於心,切莫辜负殿下一片用心!”
强压下愤怒,冷声答道,“多谢公公提点,艳儿会铭记於心,且不惹殿下闹心便是。请公公放心。”
自“紫阳宫”宫门进去便是太子所处的颢然殿,勉强算是第三次来此吧,第一次是於梦中来此;第二次是未救二哥,夜闯皇宫,并巧合般结识司徒云,临走之时,误闯进此处;现今是第三次,只望此次是最后一次。
颢然殿,一切依旧,十分恢弘大气,金光闪闪。
只是,为何堂堂太子东宫殿中,无半名侍卫,侍女,内监值班把守?!
满福立于殿阁门外,轻声道:“奴才禀报太子殿下,艳儿姑娘已到!”
“让她进来。”他的声音自殿内传出,听不出半分不妥。
我轻轻推门而入,依旧是一阵淡淡清香扑鼻而至,此乃属于李灏轩特有的香气。殿内几乎空无一人,侍女内监皆不在,而太子此时正站于内殿之中,身穿素白锦衣,长身玉立,气质高贵,一双幽黑眼眸直视我。
我稍稍屈膝,福身,叫道:“民女参见太子殿下。”
他眉宇微蹙,声音冰冷道,“何时起,你我之间竟如此客套,疏远?!”
闻听此言,心中不免愁虑,暗吸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淡淡说道:“民女今日前来,所为之事,想必,太子殿下知晓一二。”我擦!一二?!是全部吧。
见我这般态度,他脸色更为清冷,寒声道:“你是为梁元礼将军求情?!亦或是梁明浩?!或是梁明清?!”他最后讲到二哥名字之时,明显有咬牙切齿之音。
他此番言语音调,着实激怒於我,紧蹙眉头,抬头直视他,语调讽刺,道,“既然如此,民女便不再拐弯抹角。”眼眸微张,“梁明浩是否私会诱骗公主,梁将军是否叛国,依民女之见,只怕太子殿下更为知晓个中曲折缘由;而梁明清此事,更为诡异……”
“放肆!”他大喝一声,脸色铁青,双眸瞪大,愤然睇视我。
我冷笑,福身,道,“民女怎敢,民女所言不过区区事实。如若有放肆之举,只怕亦是为人所逼罢了。”
他立于原地,神色冷列,眼眸冰冷,沉默注视我,久久不语。
半响,他缓步轻移至我身前,低头望住我,黯然道,“你当真喜爱明清?!”
我暗暗垂下头,眼前浮现昨天夜里与上官皓涟於高山悬崖之上的情景,惊炯间,咬牙,略微点头,“是。”
“为何?!到底为何?!”他激动,抓住我双肩,大声叫道,“莫非於你心中,我姑且不及明清半分?!”
闻言,略微惊愕,心中有一丝动摇。他乃一国储君,身份之高贵,自小便是高高在上,予取予求。现今却为我这般女子,低三下四,手段用尽,终是不得。想必他此时心境是何种翻滚。
“不,论身份,论地位,论学识,论才情,论样貌……明清无一及得上你半分。然……”抬眸,掀起眼睑,冷漠注视他,一字一句说道:“然,唯有一点,是无人能及,便是,他尊重於我。绝不会以我在意之人,迫使我就范!”
他惊愕,瞳孔微张,不可置信,抓住我双肩的手力道暗暗加重,他湖水般深邃的眼眸中闪动一丝丝亮光,似是泪水转动,似是雾水翻滚……。
我吃痛,却强忍住。
望住他如此失态,这般隐忍,尚且有意思不忍,微微轻垂下头,重重吐口气,不想再与之於言语之上绕圈,话锋一转,语调漠然:“放了他们,殿下要如何对待民女,便冲着民女来便可,请莫要牵连至他们身上。”
他明显一愣一惊,湖水般眼眸中尽是压抑,与痛苦,“我一直以为你会知晓我对你的心意,殊不知,在你心中,我竟是如此不堪。”他忽然大吼,双手力道甚重。
我皱眉,冷漠低呼,“放开!”
“不。”他大叫同时,手上稍用力,将我牢牢抱於怀中,疯狂说道,“你是我的,自你接受令牌那一刻起,你便是我的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是我的!”
我愤怒了,抬手一掌挥向他腹部,将他击退。
他被内力击中,向后摔去,最终重重跌倒在地上,捂住腹部,痛苦万分凝视於我。
我冷哼,漠然说道,“民女并非将军之女,并非他们的亲人,殿下是知晓的。若是想借以他们来要挟民女留於宫中,甘心随你,民女还望殿下三思。想必殿下更了解,以民女目前武力,区区宫中又怎能困住民女?!若民女要走,岂是有人能阻拦?!”
他自地上站起来,哀怨一笑,“原来,於你心中,我便是这般卑虐之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望住他惨淡面容,眼前恍惚,心脏处微微做痛,我呻吟出声,“啊……”摔坐於地上。我心中一惊,中毒了?!到底是何事中的毒?!善于制毒的我竟然完全不知晓?!脑海中一闪,香气,适才推门进入殿内之时,便闻到一股淡淡清香,只是,那并无毒性征兆。“啊……”又是一阵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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