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会结束2
“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秦沫沫牵扯起了嘴角,这次,她笑的竟是那样的落拓。
“沫沫……”启俊拉着她的手,用掌心的残温吁着秦沫沫的心。
秦沫沫转过头,告诉启俊,说:“我是日本人,我叫雪姬优子,你可以像健一一样,叫我优子。”
此时,她的笑是那么的真,也没有甩开启俊握在掌心的手。
却也在同一时间,端木祈掏出了口袋里的短枪,隔着几步之遥,直勾勾的对着启俊身前的秦沫沫,在是移动到启俊的身上,在是移动到秦沫沫的身上,他眯着眼,眼底全是致命的危险,薄唇轻启,“恐怕,你没有机会听到了。”
端木祈笑,如鬼面修罗,外面那群人影仍在,汽油的气息和蔓腾在空气中的火星子如磁场的正负极,在吸引着燃烧。
端木祈的食指在扣上扳机,秦沫沫没有想过躲,反正躲也躲不了,还不如接受。
“说出齐藤的落处,我可以不杀你。”
“你做梦。”
对于端木祈给出活命的条件,秦沫沫拒绝的很果断,杵在一旁的启俊也拧紧了眉头,他们说的什么,启俊或许听不懂,但事实却很明显,端木祈要杀秦沫沫,端木祈与秦沫沫相识了十年,在这十年里,端木祈对秦沫沫的好,都是假的,都是建立在利用之上的。
“那么……”说着,端木祈按在扳机上的手已经在缓缓的扣下,随着启俊的瞳孔也倍放大,他看了眼秦沫沫没有一点要躲的意思,在看向端木祈一副非杀死秦沫沫不可的样子,随着一颗子弹迅猛飞速而来,启俊几乎是片刻未迟疑的推开了挡在身前的秦沫沫,而他自己却来不及闪躲,那一刻,血染红了他的白衫,扭过头望向被他刚才因为大力一推而摔在地上的秦沫沫,他想笑,告诉她没事,可是所有的声音都哽咽在了喉咙口,眼前一片眩晕,倒在了地上。
秦沫沫睁大了眼,震惊的看着启俊,微张开的嘴唇在颤抖,在把视线望向端木祈的时候,眼底所流露出来的,除了恨,再无其它。
而围攻在别墅外的人,听到枪响之后,以为事成了,从外面的窗台上看进来,站着的人,就只有端木祈,所以他们都认为秦沫沫已经死了,点燃了洒满了别墅的汽油,熊熊烈火瞬时凶猛的席卷而来。
可端木祈盯着手中的枪,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看向被子弹贯穿胸膛的启俊,他也茫然,这枪不是他开的,他根本就还没按下扳机,那么这子弹?
在他失神的片刻,秦沫沫迅速起身,意料之外的将端木祈手中的枪给夺了过来,其速度,快,准,果断。
夺过枪之后,秦沫沫对准了端木祈的太阳穴,“要死,有你陪着也不错。”
而目光定格在启俊身上的端木祈,好像看到了启俊动了一下,“把他送去医院,要不然他会死。”
“你闭嘴,这还不是你造成的,启俊是宫家唯一的儿子,他和你无冤无仇,我说让你放过他为何不放?”秦沫沫的眼眶里噙着泪水,“你也是端木家唯一的儿子,我今天杀了你,让端木也断了香火,算扯平。”
话还只是刚说完,从外面又飞进了一颗子弹,精准的射到了秦沫沫握着枪的那只手,疼痛再次撕扯着神经。
枪掉落到了地上,接着在是被人一拳给打到了地上,晕了过去。
“少爷,请尽快离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潜藏在这个屋子里粗壮的男人,恭敬的对着端木祈说。
是啊,秦沫沫忘记了,这是他的别墅,明明知道这里不能再回来,可还是回来了,是她太的软弱,造就了今天这一幕。
“少爷,请您尽快离开。”
见端木祈没有反应,那个男人又郑重的说了遍,外面的火势已经蔓延了进来,可端木祈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那双静如止水的眸中,最终全被瓦解。
他想快步向前去看,怎知脖颈一痛,便也晕了过去,那个男人扬了下手,呼吁了几个人进来,把端木祈带出去之后,猛烈的火焰几乎已经将这座别墅全部包围,坐在加长车里的端木天,望了眼被打晕过去的端木祈,神色有点阴郁,挥了下手,便离开了这里。
本来,他只是想致秦沫沫于死地而已,启俊是计划之外的,却没想到,这样倒霉的事他都能碰的上,只能怪他倒霉。
这场火,烧毁了一切,带走了秦沫沫所有的情感,她晕了过去,其实是装的。
在端木天及端木祈等人走了之后,秦沫沫便忍着胳膊上的枪伤,吃力的挟带着还有一口气的宫启俊逃出了这座别墅。
还是那家医院,还是当初的那个护士苏萌,在他们把启俊推进急救室的时候,秦沫沫的伤也是要动手术的,怎知却被秦沫沫拒绝了,她时间不多,要马上离开这里,但是在走之前,却有事情要交代,秦沫沫叫住了苏萌,说有事想和她谈。
苏萌一脸的冷漠,作为护士,她的眼睛一直都是盯着秦沫沫的伤口,这就是那句话说的那样,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么。
“你确定你不要包扎一下?”
秦沫沫点头,脸色苍白如纸,“不要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好吗?”
“这不是我说了算的。”
“这家医院,当然是你说了算。”秦沫沫轻笑,苏萌,其实她见过,是在杂志上,十泉医院董事长唯一的女儿,当初无意间看到,本来以为是无关的人,所以当初也没有深入去看,只是一扫而过。
但她却是个护士,是在证明,她要用自己的本能一步一步的登上最高峰,让长辈以及这家医院的股东们臣服,以此证明,女人并不比男人差,她照样能凭借自己的本事坐上新董事的座位。
秦沫沫的话,让苏萌平静的情绪,有了细微的变化,她咽了咽唾沫。
“如果会说出去,在你送他进医院来的时候,早就通知警署了。”苏萌的意思很明显,有这句话,也让秦沫沫放心多了,总之这件事不能闹大,要不然会更麻烦。
“还有,等启俊手术过后,请你收留他,不要让他回家,也不要他露面,最好,换个身份。”不能让端木家知道启俊还活着,要不然,就算这次没死,迟早有一天也还是会死的。
秦沫沫可以去齐藤那里,端木是怎么也找不到的,但启俊就不一样,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到宫家全部人的命运。
苏萌错愕,纤细的柳叶眉蹙了起来,好像是在犹豫。
“我求你,请你一定要答应。”这是生死攸关的事情,马虎不得。
“这不是我的问题,主见是他身上。”
“只要你愿意就好,把我的话带到,他就会明白的。”源源不断从秦沫沫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已经遍布了她整个脸颊。
苏萌点了下头,拿出了药箱,“我还是给你包扎下吧,要不然你这只胳膊会废了的。”
“不用了,我走了。”捂着伤口,忍着疼痛,秦沫沫决然离去。
宫启俊,以后不要在遇见我,就算遇见了,也要当作不认识。
现在,她该去哪?面对茫茫人海,四方八通的道路,是没有一条是她可以走的,腹中有孩子,回齐藤那里,必死无疑,不回,若是被端木祈发现人还活着,一样是死,可能会更惨。
模模糊糊中,秦沫沫的精力已经到了极限,失去了意识,身体歪歪腻腻的在快要与大地来报拥抱之前,提先被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给拉入了怀中。
“这次,给她的教训,会让她永生难忘。”
“她不该爱上那个男人。”抱着秦沫沫身体的人冷冷的说道,之后便一同上了车,扬长而去。
“因为她的软弱,将这十年来的计划毁于一旦,齐藤家,容不下她。”
“所以还是要赶她走吗?”
“不是。”
健一蹙起了眉,隔着那层黑纱,和齐藤真逸交谈着。
“她必须得死,才能服众,齐藤家上上下下不能因为她而扰乱了秩序。”
“可是哥,她肚子里,有我的孩子,如果哥要处死优子,那么就先杀了我。”健一的语气很刚硬,刚硬的让那边的人沉默。
“你现在,应该把精力放到那个女人身上。”沉闷许久,那边终于吐出了句话,“她的作用,可比这个没用的女人大多了。”
“不可以。”
“她爱你,她的整颗心都在你的身上,不像优子,她欺骗了你十年,背叛过你,她的心里装的满满的都是别的男人。”这个声音怒吼了出来,对于健一的执着,真逸总是没有办法。
“总之,除了优子,我谁也不要。”说完,健一就转身离去,坐在黑纱后的人,叹息了声。
自然而然,秦沫沫醒过来的第一眼便看到了健一,那双美丽的绿眸,流动着异样的光芒,如霞光溢彩,胳膊上的枪伤已经处理好了。
健一说,“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就好,哪都不要去,好好养身子,还有,我们的孩子。”
秦沫沫错愕,她从来都不曾想过,在健一知道她怀有身孕,却是这般的镇定,还把这个孩子,当成了他们之间的。
秦沫沫以为,是健一的宽容,是健一的善良。
可悲的是,真正的实情,她不知。
她更是答应了健一,“日后,生死不离。”
两年后:
一样的春季,不一样的春天,有些过去,不去提起,会渐渐的遗忘,若一旦提起,却发现,那些该忘的,已是根深蒂固。
“大哥这阵子好像有点不对劲?”
健一的话,让正在逗着小车里的小宝贝笑的秦沫沫敛起了笑。
“怎么了?”
“最近和他谈话,心不在焉不说,好像,还有时发出笑声,这和大哥的性格相差太远了。”
“时间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秦沫沫抱着亲亲小宝贝,望向健一,“之进,叫爹地。”
“爹地。”奶声奶气,甜甜的童音,顿时让健一的愁容消散,从秦沫沫的手里接近名为木之进的小宝贝。
粉嫩的唇凑上滑嫩嫩的小脸蛋,“真乖。”
健一很喜欢这孩子,两年了,小家伙在过些时日,也快满两周岁了,他似乎是遗传了所有优秀的基因,不仅长的漂亮,甚至还特别聪明,从之进那双骨碌碌转着的眼珠,就可以看的出来拉,之进是男孩,灰褐色的瞳孔是遗传了秦沫沫的。
“二哥也不对。”总之,都不对,健一是这样认为的。
之后,秦沫沫直直的望着健一美的几近透明的脸,“我觉得,你也不对。”
她轻笑,从健一的手里接过小宝贝,怎知这小娃娃却大哭了起来,一时把秦沫沫的心给惊到了嗓子口,这小家伙竟然黏上了健一,不要她抱。
“爹地……”奶声奶气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那含泪的眸眼,和那瘪起的嘴,委屈的不行,健一乐的亲了又亲小宝贝的脸蛋,对着秦沫沫说,“看到没,之进在为我抱不平呢。”
秦沫沫失声笑了出来,“这小家伙,真是……”
“三少爷,有人找你。”一个下人毕恭毕敬的禀报,双手交叉在前,双膝并拢,头微低着。
“你去回了吧,说我不在。”健一逗着小宝贝,有句没句的搭着。
那个人没走,好像有点为难,“可是,她说一定要见您。”
秦沫沫望了这个仆人一眼,在是看向健一,“你就去吧,之进有我呢。”
“来,妈咪抱抱。”说着秦沫沫小心的搂过之进,对着他粉嫩嫩的脸蛋就是大大的亲了口,“之进乖,不哭哦,妈咪陪你玩好不好。”
秦沫沫抱着之进,一边哄着一边走,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了,健一才把目光收了回来,对着那个仆人说,“人在哪?”
梦幻的院落,开满了粉色的樱花,这种画面,美的简直虚幻,尤其是每当微风拂过的时候,片片花瓣飘扬而下,如精灵的舞蹈,在空中盘旋着。
樱花树下站着个女人,她的身材绝对是完美比例,凹凸有致,皮肤白皙胜雪,滑滑嫩嫩的能滴出水来,长长的发丝随意的洒在腰间,所呈现出现的气质宛若空谷幽兰。
不过,她似乎有些忧伤。
“这个地方,你不该来。”冷而淡的语温,响起在她的耳畔,让她忧愁尽消散之余,新愁又添,她自然知道,这个地方他没有要她来,她不能来。
“健一,这两年,过的还好吗?”她回望,嘴角轻扬。
“嗯。”健一轻声应着,不经意间绽放出的笑靥,透露出了他的心思,这两年,他很幸福,“来找我,是不是天石有着落了?”
她低下了头,敛起了笑意,美艳的紫瞳暗藏着凄伤。
难道除了天石之外,就没有其它的问候了吗?难道她的存在,就只是为了天石而存在的吗?如果她接近不了端木祈,那么,在健一的心里,她千叶亚柔是不是就一无是处了?
亚柔重重的呼了口气,收拾了一下心情,往已经坐在亭子里的健一走去,学着他的样子,闭上眼,静静的倾听风的声音,闻着淡淡的沁香。
“我要结婚了,健一,坚持了两年,推脱不了了。”端木老爷子,在这两年里,身体一直不好,让他最担忧的就是端木祈和千叶家的婚事,一直催的紧,千叶亚柔是多么的想拒绝啊,可她却是那么的无力。
当初,为博身边的这个男人一笑,一时冲动答应了他所有的条件,她像执行任务一样,欺负秦沫沫,对她百般侮辱,甚至是答应端木家的婚事,甚至是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只为帮他夺取传说中的天石。
“早该这样了,也只有这样,你对天石的距离才能更近一点。”
“我只是想,对你的距离更近一点,就好。”你知道吗?健一,你是那么的像一个人,那个拥有着世间完美的一切的男人,端木雾。
蓦地,健一睁开了眼,碧绿的眸子灼灼生辉,嘴角浅扬起了笑,似是轻蔑,“如果你能得到天石,那么……”
“那么什么?”千叶亚柔猛地睁开了眼,期盼的望着健一浅笑的脸,只是健一却没有在说,他给千叶亚柔留了个悬念。
健一随随便便的一句话,能轻而易举的可以将千叶亚柔镇定的神经拉扯到天堂,或是压迫到地狱,而她却仍旧觉得无怨无悔。
“雪姬优子,她还好吗?”为了使气氛不变的尴尬,亚柔问起了秦沫沫。
“这不是你该问的。”优子的事,谁也不能干涉,不管是问好还是探听,都不行。
“对不起。”高傲的千叶亚柔,在爱情的面前,却是如此的卑微渺小,哪怕是做一个傀儡,只要能赢的关注,她照样能甘之如始。
“回去吧,你的婚礼,我和优子会去参加的。”其实千叶亚柔要结婚的事,健一早就听齐藤真逸说了,并且还嘱咐了他,让他带着优子去参加,虽然不知道齐藤真逸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健一相信,既然是大哥说的,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千叶亚柔呆了。
“你不怕优子她……”脱口而出的话,在与健一的目光互撞之后,声音戛然而止。
她知道,自己又问了不该问的,可这也是为他着想啊,难道他就不怕优子在看到端木祈之后,会旧情复燃吗?
“你该走了。”这个地方,她本不该来。
可千叶亚柔还没有起身,健一就走在她之前,突然的停匿,他微过脸,“另外,我不想在看到你在拖延时间,你的病,是用来探查天石最好的借口,按照端木家对你的需要,他们一定会竭尽所能满足你的一切需求,自然,包括天石。”
然后,千叶亚柔没有在说话,只是望着健一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了瞳孔里,那么美的眼睛里,踊跃出来的却是凄艳的哀伤。
原来,他说他会去婚礼上,是这个意思。
就是监督她的任务,让她在婚礼上,上演病情加重,让端木家乖乖的掏出天石吗?
千叶亚柔闭上了双眸,滴滴晶莹的泪水划过绝美的脸庞,空气中漂浮着的清香,似是带着迷醉,可以让人不知不觉的沉沦,直至万劫不复。
一样的苍伤,一样的凄凉,在这个世界的另一角,又何不是一样。
宫美妍触摸着墓碑,旁边的宫母哭的声嘶力竭,肝肠寸断,每次来看启俊的时候,宫母不是因为接受不了事实直接昏厥过去,就是哭的喉咙嘶哑好几天都说不上话,宫父一直都是沉默,口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也是十分的难过,尽管他一直拒绝来看启俊,一直都在拿工作忙做借口,美妍知道,爸也接受不了,不愿面对。
“傻弟弟,既然那天都决定出国了,为什么还要去她,如果不去看她,这样的事根本就不会发生。”说着说着,美妍的声音也哽咽了起来,今天她来看启俊,是一个人来的,宫母身体不好,又住院了。
美妍还是习惯性的会对启俊说很多事,好的坏的,囧的俗的,一件都不落下。
“启俊,你知道吗?最近你姐我的运气背到了极点,喝口水都塞牙缝,难得做件好事,却被人缠上了还敲诈,你说我是不是做坏人的命啊。”她可是还记得那天去了日本餐厅吃了寿司大饱了一顿,睹闷的心情大好,却在买单结账上,遇上了一个吃霸王餐的男人。
看他穿的人模人样,长得花见花开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吃霸王餐的人啊,所以本是一千年才做一次好事的宫美妍,在那天大发了善心,钱包一掏,钞票一撂,便摆平了。
哪知此人竟然还得寸进尺黏上了她,说什么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他一没住处二没工作三没朋友,说让宫美妍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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