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
满屋的红。
红色的纱帐,红色的绣幔,红色的烛。
窗前平镜梳妆,此刻,竟是如此的幸福。
换下平素穿惯得素白轻纱,着上华丽的红色流云裳,光滑的绸缎,绣上绝美的凤凰,长裙曳地,足有两米长,罩上缀着水晶珍珠流花绣的红纱,香肩微露,显出如雪的肌肤。香粉铺面,淡扫蛾眉,暗匀胭脂,轻点朱唇。细镶额钿。青丝回挽,梳成典雅的双星望月髻,最后带上龙凤呈祥的仙子冠、挑出丝丝碎发垂于脸前。凤冠垂下的珠帘让本已绝美的芙蓉面多了一份朦胧美。再看镜子,里面的美人竟如同妖娆的九天玄女。美丽的不着凡尘。起身,凭窗而望,此情此景,竟让我恍惚起来,几年前,王府中,一样也是凤冠霞帔,却要和别的女人共拜天地,共享夫君。本该幸福的时刻心却冰冷到极点。如今,重新穿上凤冠霞帔,精心装扮,要嫁的确是自己的唯一所爱,今生,我将为他而生,他也为我而活。满眼的幸福,多的就要溢出来了。
“羽儿……”
回首,红色的纱帘下身着华丽长裙的美人暮然回首,泪光点点的如水清瞳,看到心上人时灿然的笑容,那一刻,天地失色,日月无华。都为这真正的绝世容颜。
吕清寒愣愣得站在那里,不动,不语。我亦不语,只是他注视着我,我凝视着他。良久,他缓缓地走向我,将我脸前的珠帘挂到耳边,牵上我的手。深水般的眼睛望向我的灵魂深处。
“羽儿,今生有你,我无憾了!”然后突然转身跪下,对着窗外。
“老天待吕清寒如此,我无以回报,唯有在此立誓,今生今世,决不负羽儿,倾尽所有,给她幸福,如违此誓,天地不饶!”
我的泪终是落下。和他并跪于窗前。
“老天,费劲周折,终是找到所爱,感谢老天,从此,不论千辛万苦,我们夫妻都将携手相伴,相濡以沫。飞羽愿倾尽一切,,给他幸福,如违此誓,天地不饶!”
双双叩首,许下的,是千世的承诺。
“羽儿……”
“清寒……”
双双相扶起身,望着彼此,竟是前年也不会倦。
……
“吉时已到,新人拜天地!”
玉泉山庄的大厅,如今已布置成华丽的礼堂,一双璧人,在此共拜天地。满堂的宾客,满室的欢笑。盖头下的我,轻抿浅笑。
“一拜天地……”跪下,向天地昭示着我们的爱情。
“二拜高堂……”跪下,向我未见面的公婆,向我冤死的干爹干娘,向疼我爱我的爷爷,见礼,告诉他们,我们找到了真正的幸福。
“夫妻对拜……”我们对着彼此,许下千古的承诺。
“揭盖头……”
红色的盖头揭下,露出的无双容颜,淡淡的笑。
满场的寂静,如此美人,今生得见,却也应该无憾了吧!如此玉人,也只有吕清寒这样的无双君子方能配上。
寂静过后,满室喧哗,竞相议论新娘的美貌。
礼堂的角落,还有几道或诧异,或惊艳,或失神的眼光闪过,被淹没在喧哗声里。
“共入洞房……”省下红缎牵连,清寒走到我面前,将我打横抱起,一步一步,走向我们的爱巢。
厅内人声鼎沸,洞房寂静无言。
我们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仿佛一辈子也看不够似地。
“羽儿,知道吗?我一直知道你是美丽的,却从不知却是如此的倾国倾城。”我笑了,仔细想想,自见他后,多数是以男装示人,即使是着上了女装,却也只是漫不经心的白衣散发,从没有细心装扮过。
“要是你喜欢,明日我还这样穿。”
“不用,知道吗?刚才我真的好想把你藏起来,我讨厌别人看你的眼光,我真的怕你飞了。”
“那以后,我只穿给你一个人看。可好?”
“羽儿……如果这是梦,我希望永远都不要醒……”
“如果这是梦,我希望可以梦一辈子。”
冰凉的手轻轻的拂过我的脸,俯身,吻上我的唇,品尝着彼此的美好,仿佛一生一世也尝不尽。
轻纱垂下,掩住满室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