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兄,我们又见面了。”
“秦公子见过犬子?”
“白天倒是领略过汪兄的风采。”
“秦公子好。”
“都坐吧,华儿,正好你在这,泡壶茶吧!”
“是。”呵呵。
呵呵,白天倒是很强势,现在在同为商贾的父亲面前,到成了这番模样。汪毓华,还真是很奇怪呢,罕有的,我的好奇心跳动了起来,只是不知道这个帅哥,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正在这时,一名小厮跑过来,似乎是有重要客人,在汪永道耳边耳语了几句,他便起身。
“秦公子,我出去一下,这样,就让犬子先泡壶茶,你们慢慢品,我处理好事情,便马上回来。”我点了点头,“没关系,今天客多,汪老爷只管去便是,秦某这边等着。”说完,汪永道便匆匆离开,我还在想是什么客人让他如此上心时,汪毓华却开口了。
“秦公子不知想喝什么茶?”我楞了一下,不是因为他慵懒的声音,而是因为他的笑容,虽然有点不真心,但足以祸国殃民。这家伙,比起吕清寒来说,更像妖孽。
“汪兄既然是个中高手,不如就汪兄决定,小弟区区一个商人,能喝到汪兄所泡之茶,当属万分荣幸了。”
“既然是父亲的客人,自是应该好好招待的。”
说毕,便静手,烘香,摆上茶具,一个个,十分复杂,只见他十指修长,陪着青花白瓷的杯子,画面美得不可方物。
我盯着他一道道程序下来,行云流水般,游荡于茶水杯壶只见。
须臾,一小盏茶呈现在我的面前。茶色清亮,置鼻前一嗅,一抹笑便勾了出来,上好的毫州银针。
缓缓放下杯子。
“汪兄似乎在和我开玩笑呢!”
“怎么说,难道是我所泡之茶不合秦公子的心意。”
“呵呵,这倒不是。银针,是上好的银针,所用之水也是顶级的深山泉水,只是这银针似乎不是这样的泡法呢!”
“哦?”他收起了笑容。
“所谓银针,就是因为它的茶形酷似银色的针,长于山峰,长的越高,说明茶质越好,形状越是坚挺,颜色越是发白,而味道越是清新,不仅如此,好的银针泡水之后依然呈直立状,宛若雪松般,傲然于山顶。所以品此茶时,最不适用的就是功夫茶,不仅失了茶味,最重要的是品不出茶型。所以品此茶时,最好是用晶莹剔透的水晶杯,如果没有,则用白瓷杯代之,方能欣赏出银针傲然挺立的风姿。”
“啪啪啪……”鼓掌声将我的谈论做了终结。我含笑推开了茶。
“从我来到这院子起,一共给109位客人泡过此茶,却只有你一人将茶推给了我。并说出如此茶理,看来我是小看你了。”
“呵呵。如果小弟猜的不错,怕是汪兄独用银针泡茶,还有别的意思吧!”
“哦?”
“银针挂雪,似有伤人的以为呢,杀气似乎重了些”
“哈哈……”肆无忌惮的笑,旁若无人的笑,真不知道,这种性格的人怎会在这商府之中。
“你不是商人。”他突然停住,似鬼魅般的飘出这么一句。
“我是商人,满身铜臭,而且货真价实。”
“即使你是商人,也不是一般的商人,而且你和父亲结交,也不是一般的目的。”
“商人的目的再不一般,利益二字,不是吗?”我将话头推了过去。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都没关系,反正和我没关系。”
“知道吗?你这样的人,不该生活在这里的。”
“我这样的人,无论生活在那里,也都逃不过是世俗二字,如是这样,在哪里不是一样的呢?”声音忧郁而伤感。
“但不管在哪里,不管在哪里,你都应该是快乐的,你应该尝尝苦丁的,即使再苦,回味的香甜却是别的茶比不了的,苦尽甘来,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我看到他哑然的看着我。我瞄到了旁边放置的古筝,竟是难得的乌桐木所制。
“汪兄,可否借你的古琴弹奏一曲。”
“请便。”我照旧洗手熏香,端坐古琴旁,试了一下音质,出奇的空灵清脆。闭目养神,随即,灵动的音符跃然而出,时而如涓涓溪水,时而如阔广深山,层层叠叠,萦绕湖心。
正在此时,一声啸声随即和上,让本已完美的曲子更加出色,仿佛仙曲一般,美妙不可方物。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寂静,寂静,还是寂静,连鸟儿的声音都不见了。只剩余音袅袅。
一曲高山流水再次成为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