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蝶的背影,若兰不由打了个寒颤,发了好一会的愣,便匆匆往柳月的房里去了。
“参见娘娘!”守在柳月门外的两个贴身侍卫向若兰躬身见礼。
“嗯,免了,柳月还好吧?”若兰问。
“回娘娘,柳月姑娘一切安好。”
“好,辛苦你们了,以后要加强守卫,一定不能让她出岔子,明白吗?”
“是,属下明白,请娘娘放心!”
若兰点点头,向房里走去。
一进去,便见柳月已经起来了,今个,她穿了一身粉色宫女,正对着桌案上的铜镜自个梳头呢。
若兰一见,不觉眼前一亮,满脸笑意在柳月身后站定:“柳月,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有什么高兴地事吗?”
“娘娘,你看柳月梳这个头好看吗?”久不说话的柳月突然对着铜镜中的若兰问道。
“好看,真好看!”若兰随嘴答应着,猛然间才回过神来,激动得一把抱住柳月的肩头:“柳月!柳月!你记起我来了吗?啊?”
半个时辰后,若兰带着柳月自房里出来时,若兰仍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柳月低垂着头,抿着嘴木讷地跟在她后面。
太史令李良府邸,花园凉亭下,燕子旭正与李良对坐,太子满面愁容,李良则一脸不平。但见李良将手一拍,玉阶下有仆从们鱼贯而上地把酒菜端了上来,一时美酒佳肴,铺陈在雕花玉石桌上。
“来!太子,属下今日特备几杯薄酒,但请太子开怀畅饮。”
见太子沉吟不语,蚕眉微皱,他轻声劝道:“太子,你也不要烦恼,来,满饮此杯。”说罢,李良举起玉樽,给太子面前的酒杯满上酒,太子沉着脸刚要举杯,一旁早有太监小贵子手持银针而上,
插入金樽试看,又把酒菜逐一尝了个便,才躬身退下。
李良知道宫中规矩,没说什么,只冷眼看着,待小贵子退下,便又举起酒杯来向太子说:“殿下。来!你我今日把不快之事忘掉,今日你我来个不醉不休!”
“好!干了!”太子本来心里憋闷,如今难得遇见一个知心之人,不免放开胸怀,豪饮起来。
你来我往,看看金樽已空,太子已然微醉,脸上现出了一片酡红。
“太子,来!再饮一杯!”李良举起青花白瓷杯,一饮而尽,太子也把酒杯中的酒干了,然后放下酒樽,一圈捶在石桌上。
“太子?”李良微惊地看着他。
“太史,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要生在帝王之家,倒不如你等能侍奉父母,享受天伦……”
李良闻言将手一挥,待众人退下,对太子道:“太子怎么能这么说!你贵为太子,就差那么一步,整个天下就是你的,别说侍奉父母,享受天伦,万事你想怎样就怎样,尔等怎能和你相比!”
说着把头凑近太子:“不过,依目前的局势看,皇后被废,如若梅妃被册封为皇后,那么殿下你的太子之位是有些不稳矣,哎!”说罢同情地叹了一口气。
“太子之位我本来就不稀罕,随他!我倒乐得逍遥自在。”满脸酡红的太子喷着酒气,满不在乎地说着举起金樽,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太子说哪里话!太子太过年轻,还不知其中利害。”
“此话怎讲?”
“李良熟读史书,自古到今,帝王之家为争夺皇位,弑兄杀父者不知其数,你如今不去计较,可是,如若梅妃他们得势,一定会将你赶尽杀绝的,况且,此次皇后被废之事,太子不觉得是燕子颜皇子和梅妃他们干的吗?”
看燕子旭握紧了拳头不语,李良又进一步之心地说:“你知道皇上为何不见你吗?”
“因为千秋节太子殿下给皇上献上西洋钟之后,万寿图突然跌落,皇上又吐血病倒,皇上疑心是你的钟所致。”
“为何如此之讲?”太子大骇。
“因为送钟谐音送终,殿下,皇上已然怀疑你用心不轨了。”
燕子旭闻言眉心紧皱,酡红渐渐自脸上退去,泛上一阵白来。
举樽对着瓶口,将酒一饮而尽,而后砰的一声摔在地上,但闻金樽发出一声沉闷的空响之后,骨碌碌顺着台阶滚落下去,地上一路蜿蜒滴下的酒渍瞬间被风吹干,不露一丝痕迹。
李良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忽然起身撩起袍服,扑通一声在太子脚下跪倒,满面诚挚地说:“太子殿下,皇后贤淑良善,在下及有良知的群臣们都不相信皇后会做出尔等忤逆之事。只可惜皇上忠奸不分,一位听信谗言,将皇后娘娘打入冷宫,苍天在上,只苦了皇后娘娘了。”说着竟滴下一滴泪来。
太子闻言心头一酸眼圈也红了,正待扶李良起来,李良继续说:“李良一向钦佩太子文武双全,贤良有德,李良实在不忍再看到太子赴皇后的后尘,相继被废,李良实在痛心啦!”
一番情真意切的话把太子打动了,他含泪把李良扶起:“太史起来,我想父皇毕竟与我父子一场,我相信他不会如此绝情的,再者,如若他真欲如此,我也无话可说,好了,我们别再说这些了,来,再拿酒来!”
一席话把李良说得半日无语。
其实,李良心中并未怀好意,他是江丞相的僚幕之臣,今日是奉江丞相之意,特请燕子旭喝酒,趁机挑拨燕重北与燕子旭之间的父子关系,鼓动太子起兵造反,谁知,撩拨之语已说尽,太子却巍然不为所动,着急恼恨之余,他表面上仍一路捧承,暗下里却咬牙切齿,再想对策。
燕子旭一挥手,示意李良坐下。
“太子,今后你有何打算?”李良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