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恭喜珍贵妃娘娘,皇上吩咐了,娘娘若是喜欢钟粹宫,就住在这里无需迁到别的宫殿了。娘娘若是无事,奴才们就告退了。”太监总管说着行了一礼就要离开,我急忙拦住他。
“等等,皇上在哪里?”见我模样焦急,太监总管愣了愣神,这才道:“回禀娘娘,皇上正在御书房和几位大人议事。娘娘莫心急,皇上晚间的时候回来找娘娘……”我还未等他说完,便迅速离开钟粹宫朝御书房的方向跑。
春妗在后面跟着我,却怎么也追不上,渐渐被我甩在后面。我脚下生风,这几日来的不适好像只有在着急的时候才会烟消云散。没过多久御书房便到了,我正欲进去,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住。
“没有皇上的吩咐谁也不能进去,姑娘请回!”我撇了门口的侍卫一眼,只怕是暮云还未将我册封为妃的消息通知六宫,看了他知道我会来找他!
我冷哼一声,劈手打掉侍卫挡在我面前的手,一句话也没说便,直直的朝里头冲进去,侍卫显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我会直接往里头冲,待到要拦住我的时候我已经进去了。
殿中墙壁栋梁与柱子皆饰以云彩花纹,意态多姿,斑斓绚丽,全无龙凤等宫中常用的花饰。赤金九龙金宝璀璨的宝座上方坐着的正是暮云。他头戴通天冠,白玉珠十二旒,垂在面前,遮住龙颜,无法看清他神情样貌。
御书房里的人见到我突然闯起来皆是一愣,“大胆女子,竟然敢擅闯御书房,你可知这是侵犯天威!”暮云还未开口,大殿上便有人按耐不住想要出头多的暮云的好感。我心下冷笑,只是看着大殿上的暮云,一句话也没说。
说话之人见我直接藐视他,顿时不甘心起来:“皇上,臣建议,此等刁民应该痛罕井凌文等人一同治罪,凌迟处死!”
我心里又是一阵抽痛,凌迟处死吗?他现在,过得应该很不好吧。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抵着头看着大殿的地砖,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只听见宝座上的暮云声音低沉,带着隐忍的怒气:“都给朕退下!皓轩,你留下来。”大殿上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目光在我和皓轩之间游走了一圈后,还是垂下头离开了。
“凌迟……处死吗?为什么?”我咬着唇,脸色一片苍白,泪水却不听话的留下来。昔日凌文对我的好,全部一一展现在眼前,就连看见了这皇宫的每一个角落,都能够想起所有的回忆,这样让我该怎么办?
暮云从宝座上一步步的踏下来,直到站在我面前。他的声音是我从未听闻的冰冷,寒道我的脊梁里,刺痛我的每一根神经,“现在朕才是这皇宫的主人,他既然作为曾经,这一页就应该被掀掉,如果朕还留着他的命,岂不是自找麻烦?”
“无痕,你要理解这一切。无相作为皇上,必须铲除对自己有害的人,他如今刚刚登上皇位,根基还不稳,若是不杀罕井凌文,只怕会有人拿他来做文章。就算没有人这么做,就他自身而言,对我们就是一个危害!”
皓轩的每一句话都在提醒我,这场仗,凌文彻底的输了。可是我呢?我又赢得了什么?我说过会让他们后悔放我去弈城,可却不知道因此他更快失去了一切,他一心守护的天下,竟然是丢在了我的手里,这样算是扯平了吧!
我抬手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水,看着面前龙袍加身的萧暮云,如今的他再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人。或许他本来就是这样,只不过我太笨,一直都没能看清楚。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杀他?”这个时候自己突然冷静了下来,想来他知道我要来,必定会要我做些什么的吧,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我又何苦不按照原定的路线去走呢?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真的要救他?难道你忘了他是怎么利用你的?你忘了他是多么自私的为了江山牺牲你的?到现在这种时候,你居然还要救他?”
皓轩亦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我再没有心情在意,只是苦笑起来,对着暮云道:“你不是早知道我要救他吗?何须多此一问。”
“我本不愿意相信,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真的来求我,却没想到你真的会如此做!”他顿了顿,深深吸了一口气,“圣旨接到了罢,那就准备四日后的册封典礼。”
我浅笑,“你知道我会拒绝。”仿佛是料到我会这么说,他紧接着接过我的话:“你接受册封的那天,我就放了罕井凌文。”
“好,我接受。”我答的极快,快到连一旁的皓轩都不敢相信。暮云更是一脸痛苦的看着我,我不敢再去看那样的目光,足以让我崩溃。
转过身不再去看,眼泪却再一次的涌了出来,背对着身后的两个人,闷闷的说道:“这样逼我有意思吗?知道我是爱他的,你们何苦这样逼我?”
“就算是把你绑在身边,这一次也决不让你走!四年了,我无数次的等你来,可是你却永远不会选择我,我做梦都会想到你与我并肩而立,俯瞰天下的样子。为了这一天,就算是逼迫,我也绝不放你走!”
暮云的语气令我一愣,我这才发现,原来一直等着我的不仅仅只有凌玥,他的等待甚至比凌玥更深,可是我为什么不曾在意?难道是因为他太过于沉默,以至于我都要遗忘了吗?
“要让我心甘情愿,可以!”我突然回过身,看着他的眼睛。他瞳孔一缩,仿佛不敢置信一般:“真的?你愿意留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