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敬与华国的战事依旧不停,不知不觉竟然打了将近四个月,进入三月份的天渐渐有了暖意,我看着外头花落花开,内心格外的平静,这三个月来,凌文几乎没有来过钟粹宫,我心里虽然不好受,却也不会去求他什么。
期间最得意的便是谨贵嫔了,三个月里又升了一级,成为了九嫔之首的从二品昭仪,位列昭淑媛之上。本来册封之时她要来向我请安,可是因为我许久未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加之凌文下了旨意,所以也就免了。
数不清多少人想要看我的笑话,这几个月来也不是没有人欺负我宫里的人,被我严厉的呵斥之后,便再也没人敢放肆。内务府到了一二月的时候竟然开始克扣钟粹宫的银碳,我本想着算了,但是凌文听说之后处决了内务府的总管,见风使舵的人也再不敢任意欺负钟粹宫里的人。
我心下不好受,却也不言语,更不在宫人面前表现出来。就这样,三个月也就过去了,虽然有很多的磕磕绊绊,却也算过得平静。直到一道圣旨,打乱了我平静的生活。
薛咏站在我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道:“皇上有旨,请娘娘接旨。”我愣了愣,心里虽然奇怪凌文为何突然下旨,却也只好跪下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葟贵妃文氏,自入宫以来,恪守妇道,礼范后宫,贤良淑德,深得朕心。三月二十三日乃栎王生辰,特许葟贵妃文氏前往贺寿,钦赐。”
“臣妾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和身后跪着的一众宫人谢恩磕头,然后结果圣旨细细的看起来。
凌文怎么会让我出宫?这个时候让我回栎国给文宇清贺寿?细细一想,文宇清的生辰好像确实是在三月二十三日。
“恭喜娘娘,这后宫里,也只有娘娘一人能够让皇上如此细心了!皇上看娘娘这些日子都不太开心,特地寻了个借口让娘娘出宫呢,皇上为了这事已经想了要几天了,娘娘可别再跟皇上闹别扭了。”薛咏笑的一脸和蔼可亲,对着我说道。
我点点头,他真是为了让我开心吗?转过头看了看窗外,天空格外的蓝,我多久没有出去过了?好像已经快一年了吧,去年六月进的宫,如今竟然也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了,这九个月我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皇宫就好像一座监牢,我这一辈子都困在这里,能够离开这里对我而言是怎样的奢望啊!他竟然为了我做到如斯吗?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可是我又害怕这又是一场梦,等到醒了就什么都不剩了。
“皇上还有说什么吗?”我收回思绪,看着薛咏道。
薛咏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凸现出来,“皇上还说了,娘娘若是愿意就即刻启程,车架随时都恭候着,娘娘何时准备好了,何时就可以出宫。”我点点头,从未想过凌文能如此细致周到。
“公公帮本宫转达,就跟皇上说,本宫十分感谢皇上的好意,本宫会快去快回的。”薛咏告退之后,我便吩咐宁儿和青芜帮我收拾东西。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我拉着宁儿走到没人的地方。
“主子要说什么?怎么这么隐秘?”宁儿好奇的问我,我扫视了一圈四周道:“宁儿,你愿意跟我去吗?此次我总是觉得很不安,这外头战火纷飞,总是有些危险的,他这个时候让我回栎国,我总是很担心,你若是害怕,就呆在宫里……”
我话还未说完,宁儿就打断了我:“主子,宁儿若是怕,当初也不会跟您来天敬了,既然宁儿来了,就是要打算陪着主子您走到最后,无论是什么样的危险,宁儿都愿意跟您一起走,所以,您就无需担心宁儿了!”
看着宁儿的脸,我心下涌出丝丝暖意。宁儿如今也才十六岁,却跟着我四处奔波,或许也只有她能这般跟着我了。
第二****便和宁儿启了程,青芜、袭月和秋桐等人一律留在了钟粹宫,我吩咐她们在我不在的时候可都不许偷懒。青芜和袭月羡慕宁儿能跟我一起去,殊不知,这一去或许是危险重重。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总是不安,但是每每扫视了一圈把车外的侍卫,便心下安心不少,凌文加派了将近一百人在明处暗处的保护我,想到自己还是安全的,也就少了些担忧。
马车一路马不停蹄的行进,我几次询问车夫能否缓一缓,车夫都以战火纷飞,怕引火烧身为由,一刻也不停的往栎国的方向赶。
大约行进了七八天左右,车子突然停了下来,我探出头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外头的侍卫朝我一抱拳,“回禀娘娘,咱们现在已经到弈城了,前方就是敌军了,娘娘请下车休息。”我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到了弈城,之后便在没有人提起去栎国的事宜。
“主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如今才道弈城啊!怎么就停下来了?而且华国的军队就在前方,咱们怎么过去还是问题,怎么会绕弈城走呢?”宁儿急的在屋里来回踱步,见我不说话更急了。
这两****一直都在想这件事情,也一直都在等着有人来给我一个交代,却迟迟不见人的踪影,我想,若是我没有猜错,即墨决瞑应该很快就会给我一个解释,而我也将会知道,我又会成为战争的牺牲品,为了保卫他的江山,他一向不把别的放在眼里,不是吗?
“叩叩叩……”外头想起了叩门声,我深吸一口气,吩咐宁儿去开门,心里却冷笑起来,总算是来了!
遂站起身来,面朝门外。即墨决瞑今日一身盔甲,直挺挺的站在我面前,单膝下跪,道:“臣参见葟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
“将军起吧。这话说得,怕是本宫不就之后,可就命都要没有了吧!想必现在弈城也快受不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