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梣夫人惊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一般,我看着文宇巍皱着眉不语,急忙表现出惊讶来。
“这怎么可能呢?太医您可要诊断清楚啊,这可是大事!”我面色急切的询问太医,太医却十分肯定,我心里暗自冷笑,眼中却不显露丝毫,只是淡淡的看着身旁的文宇巍,此时切不可表现的太过急切了,他早已经知道我跟文宇清是同党,此时若是太过于关心他的子嗣问题,怕是更糟糕。
“皇上……”梣夫人含着泪娇嗔,“臣妾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呢?”突然梣夫人目光一瞥看见旁边的我,眼中一个凌厉,“是那梅花酿!是你!”文宇巍闻言,转过头来意味深长的望着我。
“梣夫人,这饭可是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难道我文蕴和会傻到自己送东西去害你不成?这不是等于告诉众人,下药的就是我吗?”我眉间一凌,冷声道。
“来人,去瑶光殿,把所有可疑的东西都找出来,顺便把上嘉公主送的梅花酿带来,朕好久没有喝好茶了!”文宇巍吩咐奴才,我讪讪的冷笑,心里却抱着看戏的心态,仿佛这件事情完全跟我毫无关系。
“这人去瑶光殿了,皇上您把臣妹找来所谓何事?”我眉头一挑,冷冷的态度隐约表达我此刻的不满,真的好似他冤枉了我一般敢怒不敢言。
文宇巍见我如此,倒也不动声色,“本是见向菱醒过来了,便让你过来看看,毕竟那****受了伤朕见你也担心万分,这是其一。这其二,既然向菱醒过来了,便相让邀月把凤印先交由你保管,待到向菱全好了,你再代为交还,只是……”
见文宇巍欲言又止,直接冷笑出声,“只是皇上如今怕我对梣夫人下了麝香,如此绝对不能保管凤印,对吗?”文宇巍闻言眉头紧蹙,面有为难,只见此刻梣夫人突然朝我跪了下来,我先是一惊,随即明白过来。
“梣夫人这是做什么?”我也不伸手扶她,任由她跪在地上,只见她深深垂首,双肩抽搐颤抖着,楚楚可怜。
“是臣妾对不起公主,公主就放过臣妾吧,如今淑妃姐姐已经站在臣妾头上了,臣妾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公主您还要这么对臣妾呢!”我冷眼看着她泪流满面,文宇巍将她扶起,轻声安抚,再看我时眼中迸溅出寒光。
这梣夫人必然只料定了我在那梅花酿中放了麝香,所以才在事情出来之前便把戏演了起来,而她那句‘是臣妾对不起公主’,更是只有文宇巍听得懂,必然更是怀疑我。紧接着把怡淑妃跟我扯上,不知不觉中想让文宇巍怀疑淑妃所作的一切都是我的安排。只要等那梅花酿搜出来,证明里头含有麝香,我就有可能再也出不了凤寰宫的大门!而淑妃必然受到牵连,还真是一箭双雕啊!
只是,她这戏演得太早了!这场好戏,要待会儿才开始!
“回皇上,瑶光殿里可疑的东西都搜出来了,您要现在过目吗?”下头的奴才进入仪元殿禀告。
“其他的东西先放着,先将本宫送给梣夫人的梅花酿送上来罢,让太医看看这里头到底有什么问题,若是不弄清楚这个问题,怕是皇上、本宫和梣夫人都要不安的!”我突然出声,话令文宇巍和梣夫人都一愣。
那奴才望向文宇巍,见文宇巍点点头,才下去将仅剩一小包的梅花酿递过来给我,“别给本宫了,交给皇上和太医罢,不然本宫碰了,又得多出许多文章来!”我的语气已经十分的不敬和不善了,水眸横扫一眼文宇巍,他则是一愣错愕。
“胡太医,你看看罢。”文宇巍还是吩咐胡太医将东西拿去,太医应了一声,从奴才手中接过纸包,打开拿出其中的梅花瓣和茶叶,细细的观察,用鼻子嗅了嗅,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太医将手中的纸包放下,恭敬的走上前来。
“回皇上,这梅花酿没有问题,是采自清晨上好的红梅和白梅的花瓣,将其用露水浸泡半个时辰,再用上好的银针茶叶水浸泡半个时辰,取出后晒干,与上好的茶叶一同放入瓦罐中,用新鲜的雪将罐子填满密封,埋入地下,用雪覆盖地面,经过一个月方可拿出,制作过程复杂,公主能有如此耐性,可见是十分用心了。”胡太医依旧垂首,恭敬道。
“太医谬赞了,看不出太医还是对茶道如此有研究之人,只可惜本宫的好茶倒是被人认为是害人的毒药了!若是太医喜欢此茶,本宫那里还有一些,你改日来请平安脉的时候来拿罢。”我见梣夫人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说不出话来,文宇巍也是脸色一黑,缓缓松开扶着梣夫人的手。
“那老臣便先谢过公主了!”胡太医倒也不退却,毕竟这梅花酿极难制成,无论是浸泡时间过长,还是密封的不紧,稍有不甚就是前功尽弃,所以显得格外珍贵,“如此没什么事,老臣便先退下了。”得到文宇巍的同意后,胡太医便离开了。
“蕴和啊,朕……”文宇巍正要开口,却被我打断。
“皇上若是没什么事,臣妹便告退了。”说着也不待他应答,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朕有东西给你。”我停下脚步,转身狐疑的望着文宇巍。只见他侧身朝梣夫人伸出手,梣夫人脸色一黯,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文宇巍接过,起身朝我走来,“这个朕现在交给你,如今由你保管,待向菱好了之后,你再转交给她。”
“臣妹受不起!”我好似负气一般,并不接他手上的东西。文宇巍淡淡一笑,拉过我的手,将那盒子放入我的手掌心中。
“拿着罢,朕这次又冤枉你了,上次险些冤枉你时朕给了你贵妃的待遇,这次朕便将皇后的凤印交由你保管,你看可好?”文宇巍依旧是淡淡的笑,我突然有些摸不透面前的男子,他明明知道我和文宇清是同党,为何还将凤印交由我保管?
到底是他太能隐藏,还是他真的就是如此?我突然开始有些动摇起来,这样一个深情的男子,他那日对怡淑妃的愧疚,如何像是演出来的?而我却要将他拉下皇位,让他受千夫所指,万人唾弃吗?
突然,我从他的笑容里看出了一丝隐藏的,转瞬即逝的自信和骄傲。我怎么忘了,他再怎么多情也是个帝王!开来真正的好戏,是他演的!只是对待梣夫人那招,如今对我的用处可是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