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浵听皓云这般说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咬着嘴唇始终也说不出话来反驳,只得强作欢颜,冲若惜点点头告别。
龙皓云与舒子浵二人一齐使出轻功一前一后朝山林中飞去,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他们信心满满地想去梅园找密室的钥匙,没曾想,他们却遇到一个始料未及的大麻烦。
话说冬日的山林里,夜长昼短,刚一说天黑便伸手不见五指了,他两人刚到山林里没多久,黑夜便降临了,因为走得匆忙,不曾备得灯笼,故而他二人在山林里辨别不清方向,只能胡乱地走,兜兜转转,居然迷了路。
子浵心里对于龙皓云之前说的话很是不悦,在山林里转了几个圈,始终找不到去梅园的路,便更是火上浇油了,一边走路,一边赌气道:“哥哥既然不识路,为何还提议要赶夜路,这漫漫长夜,寒风凛冽,如何得过啊?”
龙皓云心里对子浵和秦满的关系也很介怀,一直将愤怒压在心里,故而嘴上也不饶人,嘲讽道:“你不是自幼在山林长大的吗?为何也会迷路呢?”
子浵气恼不已,人一糊涂说话便口不对心,信口胡言道:“我知道是我拖累你了,你嫌我累赘嘛,娘临终前的吩咐你就当她是胡言乱语好了。”
龙皓云也鼓着一肚子的气,道:“我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子浵又气又恼,道:“哥哥,反正咱们也走不出去了,不必浪费体力了,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罢。”
黑暗中,龙皓云没有看见子浵眼中的怒火,正如子浵也看不见龙皓云心中的撕裂的伤口,正在淌血,那么痛,那么悲伤。
两人误打误撞走到一个灌木丛中,子浵突然拉住龙皓云,道:“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细细听了一阵,子浵又道:“好似是鸽子的声音,对了,大哥说这附近有一个屋子,是钟斯专门养鸽子的地方。咱们今晚便在那木屋里避一避风罢。”
龙皓云冷嘲热讽道:“你们兄妹三人的功夫果然了得啊,到龙啸山庄的时间屈指可数,居然什么都知道,真叫人汗颜,我从不知道,钟斯在这里还有个如此隐秘的鸽子养殖地,说来也是,你们偷情报,偷密信,还偷走了我的——”他原想“我的心”,转而又闭上嘴巴,取而代之的是嗤之以鼻的一声“哼”。
子浵怒道:“龙皓云,我尊敬你才叫你一声哥哥,你还以为你真的是我哥哥啊,你凭什么对我说这样的话?我看我们还是分道扬镳罢。”说着,她一个人固执地朝木屋走去,嘴里嘟嘟哝哝不知在骂些什么。
龙皓云脑海里浮现出秦满那日搂着她的肩膀,卿卿我我的画面,妒火中烧,也没坚持,刚转身准备离去,却听见子浵尖叫一声:“啊——”
龙皓云心里一颤,慌乱地大叫一声:“小浵,你没事罢?”说罢,慌张地向木屋方向跑去。
子浵手里抓只一只鸽子,心有余悸地说道:“皓云,这鸽子袭击我,吓死我了。”
朦胧的月色下,只见子浵跌坐在地上,发丝凌乱,脸上有淡淡的污秽,手里抓着一只鸽子,那样子别提多狼狈了。
龙皓云上前去扶起子浵,又好气又好笑地道:“亏你还是习武之人,瞧一只鸽子就把你吓成这样。”
被龙皓云嘲笑,子浵心里懊恼不已,撅着嘴反驳道:“是这畜生偷袭我的,若是白天,十丈之外,我便让畜生丧了命。不行,今日我受了奇耻大辱,我要它血债血偿,我要将它烤来吃。”说罢,子浵准备将鸽子开膛破肚,蓦然有了新的发现,惊喜地叫道:“皓云,你快来看呀,这个是什么?”
龙皓云闻声走近,接过子浵手里的一个小竹管,在月光下细细地看着,道:“这好像是一封信。”说罢,从附近拾来些枯枝,在木屋前生起火来,小心地取出信来,细细一看,居然是蒙古文。
子浵一边烤着鸽子,一边睨了一眼这信,便问:“皓云,你认得蒙古文吗?”
龙皓云摇了摇头,苦笑道:“我真对不起身上的蒙古血统,从未学过蒙古的文字,连小时候说过的蒙古话也忘光了。”说着,龙皓云沉浸在旧时的回忆中。
很快,鸽子便烤好了,子浵递给龙皓云道:“你吃罢,方才晚饭你就没吃几口,明日的体力活我可指望着你一个人出力哦。”说罢,她来到木屋前,拨弄着门前的铜锁。
龙皓云看着烤鸽子想起当初他与子浵初相遇时的滑稽一幕,心里暖暖的,走到木屋前轻轻握住子浵的手,柔声道:“方才是我错了,我心里一直别别扭扭,不是个滋味,我心里总是想着那天秦将军搂着你的样子,他那个柔情蜜意的神情,我心里就冒起一股火来,你又不停地喊我‘哥哥’,更是叫我怒火中烧,所以我才口不择言的,我心里一直记着你,娘的遗言我一定会履行的。”
子浵眼里淌出两滴泪珠,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特别晶莹剔透,她无声地哭泣着,好似海棠带露,水汪汪的,叫人见了不免心生尤怜。
龙皓云顺势将子浵拥入怀里,一只手抚摸她如丝绸倾泻而下的长发,温柔地说道:“是我不好。”蓦地,龙皓云痛苦地嚎叫一声:“啊——”
子浵松开咬在龙皓云胳膊上的嘴,泪眼婆娑地道:“皓云,你记着,这一次是你狠狠地伤了我,我咬你一口为了是让你补偿我的——”
龙皓云没有给子浵再说话的机会,蓦地,他滚烫的嘴封在子浵的唇上,没有拒绝,没有反抗,两颗轻盈的心完全向对方敞开,舌头与牙齿的碰撞,淡淡的疼痛感向他们证明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持续上升的体温在向彼此诉说着他们爱得有多么火热,这一刻,抵死缠绵,万物凋零的冬天里,他们的爱情之花复苏了,怒放着,傲然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