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汉转头望了望俩人,瘪着嘴说了起来:“这都是那赖皮三弄的事,他以前不是出村去了吗,他说是去城里挣大钱,他走以后我才发现我娘的墓被人偷偷挖了。
我娘生前有一只黑玉镯子,是咱家祖上传给媳妇的宝贝,娘死时也一直带着,我媳妇又死的早,就没有取下来,就把那黑玉镯子给娘一起葬了。
等我发现娘的墓被挖了时,那赖皮三早就走了,可是没过多久他就回来了,还花了大钱请乡亲们吃饭,我敢肯定一定是他偷了去,去换了钱财。
后来那赖皮三又带了牛老板一家人来,这一家人很诡秘,还在这山里挖洞掘土,这让我越发肯定是他挖了我娘的墓。直到有一天,我突然看见,那牛老板家的小保姆带着我娘的手镯。”李老汉说道这里,情绪明显地激动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
“你确定是你娘的手镯?”刘云问。
“当然确定,我娘的手镯中间有一道鲜红的血纹,就是过一百年我也认得”。
“那你怎么不去问他,或是报告公安局呢?”
李老汉叹了口气说:“咱们农村人哪会有那么多的想法咧,只想着他偷了去,我去偷了回来,不是他的东西他也不敢追问,这样就完事了不是。
那赖皮三无赖凶恶,我不敢去问他,就偷偷地观察他,慢慢地我发现他们好像打通了这山,经常半夜进了山洞,到天色微明才出来。
有一天傍晚他们三人又进来了,哦还有牛老板的那侄子,四个人一起进的。我一时好奇就跟了进来,就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里,我悄悄地躲在一边看。
那牛老板他们发现了这地洞,他们拴了根绳索就下去了,他那侄子在洞口边上守着。可不知道为了什么,他那侄子突然间就把那绳索给切断了。然后把那石板搬了回去,就自己跑了。”
“等等!”刘云略一沉思问道:“他用什么切断的绳索?”
“太远了,没看清楚”
“那他切断绳索前后,你听到什么异常吗?比如说了什么话,发出什么声音?”
“没有,什么都没有。哦!对了,他搬石板时,下面的人在喊!”
“喊些什么?”
“好像喊了那小子的名字,叫什么韩文的吧!”
刘云微微点了点头:“后来呢?”
李老汉挣扎了下,想是坐在地上姿势久了有些难受,换了个姿势,哼了一声又接着说:“后来,我见那小子跑了,就寻思,想着他们上不来,我也不用怕了。我就摸了过去,搬开了那石板,他们还以为是我弄断的绳索,我也没解释,我只想问问我娘的手镯在哪!
一开始我问那赖皮三他不承认,后来我说要拿石头砸他们,那牛老板才说,他是有一个黑玉手镯,我要手镯要钱都没事,要多少钱都可以给我,只要我把他们救上去什么都好说。
我问他手镯在哪?他说他放在隐秘的地方,没有他我一辈子都拿不到,只要我把他救上去他才肯告诉我。
他们不说我一时也没有办法。我就寻思着反正他们跑不了,饿他们两天,看他们会不会说。就把石板盖了回去”。
刘云和雅岚相视一笑,这家伙还懂得饿人家几天玩个心理战?
“那他侄子呢?”
“我出去时,就见那侄子带着那小保姆收拾东西,绕着后山跑了”
刘云眉头一皱:“就只有他们俩人?那牛老板不是还有个十来岁的女儿么?她呢?”
李老汉想了想,摇了摇头:“没见咧!从哪以后就没见到了。”
“那后来呢?”
“隔天我又来了,他们还是不告诉我那手镯藏在哪了,那牛老板说,就是告诉我放的地方,我也打不开拿不到,开启那地方的方法只有他知道,让我把他拉上去,他保证拿给我,还给我很多很多的钱,想做什么做什么!
我当时也动了心,可是我望着那牛老板身躯魁梧,一脸的横肉,心里就怕了。怕他上来后反悔,就跟我拼命!我可不是他的对手啊。
我想了想,那牛老板的表弟身体瘦弱,那绳索断时还摔折了条腿,要让他上来还安全些。我就让牛老板把藏手镯的地方和开启的方式告诉他表弟,可牛老板不同意,他们就争执起来,他那表弟竟发了狠,死命地掐那牛老板的脖子。
那场面可把我吓住了,我也不敢让他上来了,就想把石板再盖起来,寻思着得想个好主意才行,刚要盖起石板那赖皮三喊了,他说那手镯在小保姆身上,放他上来他一定帮我去要回来。
我这时才突然想起来,不是见过那小保姆带过么?怎么就没想到她会带在身上呢?我一想起来顿时慌了,她们昨天走了啊!我就连忙盖起了石板,跑了出去,沿着他们跑的山路追了去。可惜他们已经走了一天了,我追了一天一夜都没找到人。
等我回到了村里休息了一天,才想起他们来,进来看他们时,他们就没气了闷死了。”李老汉说完还用肩头抹了抹眼泪,想是对自己的行为有些后悔和痛心。
“那你偷偷摸摸跟了我们进来,怕不只是好奇吧?”刘云冷冷一语追问李老汉。
李老汉扭捏了一下,又换了个姿势,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回答:“我其实是想看看,你们要发现他们死了,会不会怀疑到我身上,我没有想杀他们,可是他们的死,毕竟跟我有些牵扯,我这不是担心么?”
“那我们发现了他们的尸体时,追问你,你怎么不说?你还隐藏了些什么?”
李老汉又扭了扭身子,呜地一声哀嚎了起来:“都怪我糊涂!我想着反正绳子不是我弄断的,我也没下手害他们,你们也找不到证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没开口啦!”
李老汉痛心疾首的模样并没有让刘云对他产生同情心,他那憨厚的外表下隐藏的是狡诈的本性,刘云知道精明狡诈之人,十句真话之中只有一句假话,那关键的一句假话就能够颠倒黑白,遮掩真相。从一开始见到李老汉现身,从而和他的种种对话表情反应来分析,眼前的李老汉绝对是狡诈的人。他讲的故事听似合乎情理,但事情真的会是这样么?
刘云微微皱起了眉头,李老汉讲述着他的故事时,刘云心里一直在分析。如果李老汉说的情况是真,他娘的黑玉手镯被赖皮三盗走,要证实也简单,只用问问村里人他娘有没有那手镯,再去他娘的坟地去看看有没有被挖掘过就行。
他虽然说那绳索是牛老板的侄子弄断的,是真是假一时不能定论。但也不能排除是李老汉弄断的,毕竟他也有作案的嫌疑和动机。
如果李老汉讲的都是实情,事情就这样简单。那他应该会说出,出口的位置带我们一起出去才对,这也马上能见分晓。
但还有一点疑惑,一直缠绕在刘云的心头,如果说李老汉是跟随牛老板他们一起进来的,那他能知晓这里还有一个出口,那牛老板他们也该知晓才对啊?那他们为何会费尽力气,去开山挖洞进来这里呢?难道说,以前不知道,是进来这里才发现的么?如果真是这样也到还说得过去,怕就怕牛老板他们不知晓,而眼前这李老汉却知道得太多太多。那这看似憨厚的李老汉就将会是非常恐怖的人了。
不管了!先告一段落吧!先出去等录了他的口供,再回来仔细勘察好了。
刘云刚要过去想拉起李老汉,喊雅岚一起走了。却见到雅岚走了过来使了个眼色,刘云眉头一皱,寻着雅岚的眼色方向望去,见到那洞口外边的石台上有一道痕迹。自己翻开石板时并没有发现,可能是引李老汉出来时,雅岚蹲在洞口发现的。
刘云蹲下细看,那痕迹上的灰土已经被雅岚清理掉了,那是一个月牙形的深痕,中间深两边浅,这痕迹离石板边缘有一段距离,看上去不是撬倔石板留下的痕迹。
但这痕迹的形状让刘云想起了什么,他拿起了李老汉的斧头轻轻放在那月牙形上,感觉十分地契合。雅岚冷哼一声!刘云也冷冷一笑。从这痕迹的契合度和方位来看,这极有可能是斩断绳索的印痕。
看来他是找到了机会,斩断了绳索困住了牛老板他们三人,想逼迫他们说出手镯的下落!这****的老鸟,竟然还满口胡言!刘云满心的愤怒,谁说长相憨厚就一定是老实之人。这狗家伙不但像挤牙膏一样地说话,试探口风。还懂得在关键的地方移花接木!妄想鱼目混珠?可惜找错了对手。
刘云心里愤怒但却明白此时不是揭穿他的时候,还得靠他带路去找到出口,暗暗平复了下气息,转头扫了李老汉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却让刘云心惊肉跳起来,只见那李老汉已经蹲了起来,半低着头,眼睛死死地盯住自己,那眼神之中透出一抹凶光,脸颊上的肌肉紧绷。犹如黑暗中的一头猛兽,那股令人心悸的杀意也释放了出来。双手虽然负在背后,但两边肩膀在有规律地抽动。
“小心!”刘云觉察到不对,大叫一声提醒站在旁边,背对着李老汉的雅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