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了算,夏楠的班机准时降落的话,也就是10点多的样子,现在起床是不算早了。
“不过……我这里,还是受伤了。”他装模作样的吸了两下鼻子,按着心口的位置。
“哧,”她闲闲的笑了声,“你在这等一下,我进去换衣服。”
她刚走进卧室,他就从后面跟了上去,两只手臂从她腰间穿过,出其不意的抱紧了她。她后背贴着他的前胸,颈窝里哧哧的全是他温热的呼吸。她挣了下,没挣开,于是立在原地,不悦道:“你干什么?”
他明显不高兴了,报复性的在她颈子里咬了一口。酥麻略带刺痛感传来,她颤了一下,曲起胳膊撞他。他带着几分怨气在她耳边呢喃:“我这一去得半个月,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想你的人太多了,不差我一个。”
箍在腰间的手一震,他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然后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自然而然的退了几步,看着她,不正经的邪笑着:“那倒是,我这一走,不知多少美眉要夜不能寐了。”
夏小北一听他说成语就怵。推他出去,打开衣柜开始换衣服。等她出来,叶绍谦已经神色如常的坐在客厅沙发里,笔直的长腿敲在玻璃茶几上,脚上是大师手工的小羊皮皮鞋。那束巨大的郁金香花束就搁在他脚边。
“走吧。”他站起来,笑着来拉她的手:“一起去吃早饭吧,吃完我送你去机场。”
他笑得真是牲畜无害。夏小北认识他四年,大大小小磕磕碰碰不少,他都能一笑了之。这也是一种优点。
早饭在浦东一家很富盛名的港式茶餐厅里吃的,叶绍谦在吃上最讲究,所以她也跟着享受了一番。吃饱喝足,他开车将她送到机场,黑色的迈巴赫刚一停下,远远的就有两个穿西装的男人向他们走来:“少爷……”
两人还没开口,就被叶绍谦挥挥手打住了,他先下车,然后帮夏小北也拉开车门,才不耐烦的说:“别催别催,烦不烦?你们先过去等着,我马上就到。”
那两人看起来是他的助理,好像有什么急事。夏小北忽然想起什么,问他:“你今天不是飞伦敦吗?那航班延误到几点?”
他好像刚刚才想起,懊恼的拍着脑门说:“啊,广播好像说是8点40,唉呀,要来不及了……”他的语气倒是一点也不急不恼。
夏小北一看表,都8点半了,怪不得那两人心急火燎的样子,刚才吃早饭就已经8点多了,他还慢条斯理的点这个点那个,她都吃得撑不下了,他还问她要不要来点饭后果茶助消化。看着关口处提着行李焦急张望的两个助理,夏小北忍不住笑了,摊上叶绍谦这种半吊子老板,算他们倒霉。
她推推他的腰说:“你别管我了,赶快过去吧。”
他“唔”了一声,却忽然捞过她的腰,飞快的压上她的唇,舌趁她不备长驱直入,紧紧的翻搅了一番,又飞快的退了出来,跳开两步笑嘻嘻的看着她。
机场上人来人往的,她又羞又怒,情急之下拿手包拍他:“你又干吗?”
他偷了香,还意犹未尽的拿手指摸着湿漉漉的嘴唇,一脸魅惑的贱笑:“我这不是一会就要走了么,这才要个goodbye-kiss啊。”
他说的在理,夏小北反驳不得,就看一个大男人傻乎乎的,又蹦又跳的安检去了。
她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在他背后默默说:“一路顺风。”
送走叶绍谦,她百无聊赖,就在机场坐着翻看杂志。
十点十三分,美国JFK机场飞上海的航班降落,夏小北捶了捶酸痛的颈子,站起来张望。出口处人潮汹涌,隔着老远的人群,夏小北一眼看到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身材修长姣好,一头酒红色的妖娆长发慵懒的卷着,松散在肩头,脸上带着墨镜,身上一袭经典的复古花柄连衣裙,细腻白皙的颈子上系着香奈儿这一季刚出的丝巾,手上搭着粉色的小羊皮外套,拖着LV经典棕色皮箱,脚下的高跟皮靴,踩得步步生风。
行李箱上,一个圆乎乎的小肉团坐着,身上裹着红色的羽绒服外套,整只小脑袋都包在白色毛织帽子里,时刻不闲着的左晃右晃,四面张望。
夏小北心里一动,沿着围挡就小跑过去,那女孩子好像也看到了她,摘下墨镜,远远的冲她招手,还弯下腰抓着孩子的小手也一齐冲她摇了摇。
夏小北鼻头一算,眼泪轰得就涌了上来。
就在这时,行李箱上那个小小的人影忽然跳了下来,从大人们混乱的身影之间钻出来,连跑带爬的冲到夏小北脚边,只见他仰着小小的脸,小手小脚全扒在夏小北腿上,嘴巴撅着喊:“小姨,抱抱!小姨,抱抱!”
夏小北僵了一下,赶紧弯腰把小孩子抱了起来。
远远的,墨镜美女杀气腾腾怒吼:“夏——小——楠——”
小男孩稳稳坐在夏小北怀里,回头冲她扮鬼脸:“蓝姨笨笨!我叫夏楠,不叫夏小楠。”
女子气结,捏着墨镜掐腰质问:“夏茹怎么教的孩子,这么皮!”
夏小北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时别提多宠这个干儿子。于是一边捏着夏楠的小脸蛋逗着,一边问她:“蓝珈你怎么也回来了?”
不提倒好,一提蓝珈是一肚子火:“你说你们大人都怎么当的?这么小一个娃儿,搁椅子上脚都不落地呢,你们放心让他一个人坐飞机?幸好姐姐我打算回国度假呢,顺道带他一块儿回来了。”
说得夏小北心里也是酸酸的,内疚不已,抱着夏楠的胳膊更加紧。
“姐夫公司临时有事,我工作又忙,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么,”又讨好的去挽蓝珈的手,“正好你来了我做东,待会请你吃好吃的,好姐姐你就别生气了。”
蓝珈是她的亲姐姐夏茹的手帕交,她叫一声姐姐也不为过,而且她在美国那两年,没少得她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