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夜幕难眠
杜古县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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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昧看着走在身前的庄蝶采和庄大德,心中五味杂陈,有下山落难的愁苦,有得遇好心人的愉悦,或许还有一些别的什么.。
庄家父女俩的家在县城外十二里的李家村,三人刚走出县城门口,卫兵就把县城大门给关上了,天一黑,城门就会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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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不知多久,三昧总算看到了村庄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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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昧啊!前面就是我家了,挺简陋的,别嫌弃啊!”庄大德挺了挺肩上的馄饨担子,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农家小院子,矮矮的竹制栅栏,将两三间破旧的农家土房子围起来,栅栏里还有几只鸡和鸭子,一直趴在房门前的猎狗似乎看到主人回来了,冲着这个方向叫嚷起来。
“庄大叔,你说的哪里话,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收留我呢!?”三昧忙答道,心中充满了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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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看大黑在欢迎我们回来呢?大黑,今天有没有好好的看家,.。讨厌啦!不要舔我,黏糊糊的.”只见庄蝶采迎上迎面扑来的大黑,开心的逗弄着。
“这个小和尚是客人,不能咬哦!”
回答庄蝶采的是一阵兴奋的犬吠声,灵动的眼睛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一般,冲着三昧轻轻叫了一声,好似在打招呼一般。
走进屋来到庄家的“大厅”,三昧发现屋内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几个略显破旧的桌椅板凳,右边是卧室,左边是厨房,右边还有一小间房,应该是庄蝶采的房间。
“三昧啊!坐一会,喝点水。我先给我媳妇做饭,她生病了,没办法起身。”说着庄大德便转身走进了厨房,庄雅蝶看也不看,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三昧喝着水,打量着周遭的一切,从小到大,三昧生活的大菩提寺,每一处都是金碧辉煌,典雅华美。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农家小院,自然是觉得很新鲜。
就在这时,庄蝶采在房中换了一身衣服,一身粗糙的麻布女装,头上系了一条粉色的粗布发带,鹅蛋脸儿儿十分俏丽,一双丹凤眼微微上翘,秀气的眼睫毛更加衬托出主人俏美的容姿,但是眼中不时流露出的,阴冷眼神破坏了整体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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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大德啊!你为什么要带一个小和尚到家里来?这不像你啊!咱们不是飞骨寨的暗哨吗?你不会是想.。这孩子只是个出家人啊!”卧室中的一处角落响起了一阵细小的虚弱的女声,似是故意压低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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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深邃的男声“媳妇,这和尚看上去颇有来历,要是我们立了功就不用再苦兮兮地当暗哨了。我说不定会被大当家看重.。”片刻之后,一切重归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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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油灯似熄不熄地在方桌上摇晃着,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油烟味儿,这是油灯燃烧产生的焦味。本来庄大德家是舍不得浪费这灯油钱,但是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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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环,你没事吧!要不.。。我再请一次大夫,你再这样下去,晚上指不定还要出点什么事呢!”庄大德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咬了咬牙就想出门去请村里唯一的一位村医——章大夫。
“大德啊!你就不要再麻烦人家章大夫了,我们家已经欠了人家太多的银两了,不还上欠大夫的十三两银子,人家决计不会上门的。”妻子王巧环无力的坐在板凳上,实际上是瘫软在一旁女儿的怀里。
“但是,你今天晚上咳嗽的更加厉害了,这药喝了也不见效,不找大夫,你.。。”说到这里,庄蝶采低下了头,但眼神出奇的平静。
在厨房地铺上打坐的三昧醒了,走出来,向小蝶了解了情况,当即脑子一热,义不容辞地说:“庄大叔,实际上我会治病的,要不让我来试试。”
“你,小和尚你真的会医术,你能治病!”大德眼眸中闪过一丝顾虑和一丝忌惮,但是随后便被希冀所取代。
“我可以的。”三昧由于烛光昏暗,没有注意到庄大德一闪而过的脸色。
“三昧,你真的行吗!”庄大德死死的盯着三昧,心里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额!医术.。。我不会,但是治病.。我会。”三昧沉思了片刻,双眼闪动着澄澈的光泽,给出了这样的答复。
“什么!”在场的庄家三人都为这个回答诧异不已,什么叫做会治病,不会医术啊!
“咳.。。咳咳!.。咳!咳咳!”伴随着王巧环又一阵剧烈的咳嗽,庄大德的心又揪了起来。
“大叔,你就让我试试吧!我保证可以治好大婶的病..”三昧见状,再次恳求。
“好吧!你就看看吧!”庄大德最后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同意三昧的请求。
………。
“当愿众生,知身空寂,离乖诤法..”三昧走近几步,对着王大婶,一边默念法咒,双手一边做出几个复杂的佛门手印。
只见一道金色的佛光从三昧的手中射向王巧环,顿时满屋闪烁着莹莹金光,仿佛金乌临世,威严绚丽。而三昧的脑后也浮现出一轮金色的光轮,王大婶的面色也慢慢红润起来。
一切只持续了几个呼吸,随后所有的光芒都消散了,那轮光圈也再次隐匿在三昧的脑后。
“呼,总算治好了!好久没用消病咒了,差点都忘了怎么用了。”三昧长长的虚了一口气,这消病咒并不复杂,但这咒术对大菩提寺门人,基本上是无用的。
寺中无人得病,三昧除了学这道咒印时施展过几次之外,这么久以来,愣是一次也没用过。
三昧回过神来,见三人用极为诧异的眼神,死死盯着三昧全身,王巧环甚至迅速跪在地上,口中不停的念叨“民女王巧环,感谢圣僧救命之恩。圣僧饶命,罪妇一家实在.”不过由于王巧环的声音很轻,三昧根本没听懂是怎么回事。
………。
“王大婶,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三昧见状赶紧俯身扶起她。
庄大德虽然诧异三昧的手段,但还是没有动摇自己的决定,已经通知了寨里,如若交不出三昧,自己夫妻俩可就.。
王巧环本是佛教信徒,知道传说中有能力施展佛门法术的僧人,都是超脱世俗的得道圣僧。三昧如此年轻轻而易举的释放出这般“威力巨大”的佛门仙术,三昧说不定是佛陀转世,王巧环害怕得磕头认罪。
……
还不等三昧细问,庄大德见状,一把抓过妻子的肩膀,暗中戳了戳妻子的后背,同时笑着向三昧解释说,她只是被三昧的法术惊住了。
三昧见王大婶的反应,感觉到很奇怪,只是一个简单法术而已,寺里僧众只要是练过这个法术的,都可以轻松的用上个百十来遍的。他们为何如此惊奇。
庄蝶采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看着眼前的小和尚,眼中流露出某种不一样的神色,但无人察觉到她的异样。
回到厨房,无数杂乱的念头,在三昧脑中挥之不去。这一夜,注定了难以入眠。
三昧小和尚盘坐在厨房,三昧主动要了一床铺盖,到厨房草堆上铺床,然后坐在上面打坐修行。
师傅自小交代三昧每天都要好好打坐练功,同时勤诵佛经,同时还交给三昧一串古朴样式,晶莹剔透的碧绿色玉质念珠,要他随身携带,同时,决不可破了杀戒。
深夜....。。
“大德,你怎么还打这个主意,那小和尚,可是传说中神仙一般的人物,你就不怕.。”
“没事,不过是个迷路的小和尚,来历显赫罢了,干了一票,神不知鬼不觉。咱家日后的日子可就好过了.。。”黑夜细碎的阴笑在卧房徜徉,轻微的难以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