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石接过纸条一看,挑了挑眉道:“苍阁主,凤主下手杀人,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苍梧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可是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短命鬼,何况凤主只是把他打下悬崖。鬼面告诉我,有些人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明石的脸色猛然一变,琉璃眨了眨眼,下意识地拧了拧胳膊,身旁的青琅‘嗷唔’一声痛呼。琉璃点点头,这可不是她在做梦,眼前这个面色铁青的明石是真的。
良久,明石道:“秀水街以北有个门楼,栖凤楼就在这门楼内。”
青琅一听,猛的一个激灵,“门楼……不会是那个门楼吧?”
明石眼底冒出一丝青光,慢条斯理地说:“没想到你也去过。”
青琅顿时炸毛,“怎么可能!你别胡说!”
琉璃眼神一凛,阴恻恻地看向青琅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青琅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道:“知道是知道,但我从来没有进去过!琉璃,你要相信我,我对你一片赤胆忠心,决计没有那样的嗜好!”
“什么样的嗜好?”
青琅猛的闭上了嘴巴,喃喃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苍梧先是被栖凤楼这个名字惊了一惊,沉思片刻,还是决定亲自去探一探。玉惊箫的栖凤楼她去过,远在洛阳城外,可她还从来不知这洛阳城内居然也有一个栖凤楼,并且听青琅的意思,这里的栖凤楼似乎还十分有名。
青琅正暗自纠结着,苍梧便已经和琉璃对视一眼,起身匆匆而去。待到青琅一个回神,空空然发现两人都不见了踪影,茫然地看向明石道:“阁主和琉璃呢?”
明石尽心尽责地说:“去门楼了。”
青琅猛的起身,急促地转了两圈,挠了挠头,终究还是忍不住追了上去。紧赶慢赶,青琅急的不停的冒着冷汗,然后再瞧见门楼下那两个女子略带僵硬的身影时,青琅哀号一声,恨不得撞墙死了算了。
“这就是那个所谓的门楼?”琉璃的语调十分平静,平静到青琅浑身发颤。
小媳妇一般地点了点头,青琅挥退迅速粘上来的两个少年,往琉璃的方向靠了靠,又靠了靠。出人意料的,琉璃没有一把推开青琅,也没有破口大骂。就在青琅诧异不解的时候,琉璃道:“走了。”
青琅定睛一看,自家阁主已经走开好远。
苍梧从来没想到这时候的民风居然如此开放,开放到连男风都如此盛行。门楼内的小倌馆一家一家比邻,站在门口迎客的少年与秀水街上的姑娘们想比竟一点也不逊色,要身材又身材,要脸蛋有脸蛋,任人搓扁捏圆,媚态横生。
门楼最西面,栖凤楼。
苍梧站在门口,和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年大眼对小眼。良久,其中一个少年笑了笑道:“这位姑娘,栖凤楼只招呼男客,若姑娘想寻乐子,喏,前面倚蓝坊便是。”
“阁主,怎么了?”琉璃赶了上来,见苍梧站在栖凤楼前不动,上前问道。
青琅随后赶到,那少年突然眼前一亮,一脚上前挽住青琅的胳膊道:“这位客官生的好俊朗,里边请啊!”
琉璃脸一青,转头看了看青琅。青琅吓的魂都要飞了,七手八脚挣开少年,怒瞪道:“我不是来这里寻欢作乐的!”
少年也不恼,反倒笑的愈发妖娆,“客官若是不喜欢采菊,楼中也有几位身板结实的哥哥,总不会让客官扫兴的。”
青琅一听,脸色一下由青转黑,一把抱住琉璃道:“这是我老婆!你你你别在这儿乱说话!”
琉璃深吸一口气,一脚踹开扒在自己身上的人,“谁是你老婆!”
苍梧不管身边聒噪的吵闹,视线越过两个少年,死死定在厅堂上那个缓缓而近的男子身上。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两个少年愣了愣,转身一看,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
青琅正气愤并哀怨着,刚要抬头看看是谁救他于水火之中,结果不看不要紧,一看,险些让他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白白白白杨!”
白杨一身水墨白的衣衫,浑身都透着一股子清雅高贵,可身在这栖凤楼中,又偏生多了那一分的****。白杨本身的气质便宛如青莲般清高,通常拥有这种气质的男人在南风馆里是很受欢迎的,男子之间的爱恋不像男女之间那般细腻,它总是激烈而富有进攻性。要想碰上一个让人有征服感的小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青琅看着他的眼睛都直了,脑袋一阵一阵的发晕。
几年前,白杨还是开阳阁中弟子的时候青琅曾经见过他,只觉得这个人虽然冷冰冰、硬邦邦的,脑子却转的十分灵活,裘老护法也有意将护法的位置传给他。未曾想那年玉惊箫叛逃的时候谁都不带,偏生带了一个白杨,白杨是白苏的亲哥哥,为此白苏心不在焉了好些日子,害的青琅在那段时间里日日哀怨的与天枢阁的政事为伍,这才忍不住向凤主求了出谷。
若是白苏丫头知道她哥哥居然做起了小倌……青琅莫名打了一个寒颤,那丫头虽然平日里水水嫩嫩的很是乖巧听话,可一旦发起狠来也是叫人吃不消的。年纪再小的女人都不好惹,何况她还被琉璃亲手调教过。
“苍阁主,这边请。”白杨侧了侧身,让开一点距离。
苍梧微微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琉璃踢了踢身旁兀自神游到天涯海角的青琅,狠狠瞪了他一眼。青琅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翼,干笑了两声。
“琳儿,带两位客官去后院厢房。”白杨转头喊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少年,指了指琉璃和青琅,缓声吩咐。
琉璃一听,不干了,看向白杨的目光多带了一丝警惕,“你要做什么?”
白杨道:“琉璃护法不必担心,这栖凤楼中没有人的功夫在苍阁主之上,楼中的小倌也不会对一个女子霸王硬上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