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雪兰隔门听到江智恩说到,‘自从有了雪兰,才让我再次有了家的感觉,每次收车回到自家的楼下,仰望着家里亮着的灯光,打开房门,便闻着菜香……’时,方雪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头好似被什么触动,胸口忽然涌上一阵酸楚,泪水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此时,方雪兰眼中含泪,手捂着口鼻,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心中却道:“智恩呐…智恩呐……我也是,在我的心里,你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呀!智恩呐!你终究没有只把我当成‘保姆’啊!谢谢你……”
再听到后来,江智恩说道“……到她出嫁为止”时,方雪兰又心里悱恻道:“我算什么,你竟然对我这么好,你这么珍惜我,我又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方雪兰如今回想起那几句话,心中又岂只是涟漪泛泛,真恨不得一下子把自己尽数给了江智恩!
想到这儿,不禁将搭在江智恩肚皮上的小手伸向江智恩的腰际,又紧了些,身子又往江智恩的身边靠了些,就这样偎依在江智恩的怀里,心里只希望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这么幸福下去!
二人如此偎依着,江智恩心想:之前雪兰为自己鸣不平,受人辱骂,心中留伤,如果这样偎依着能让她好受些,那就这样待着吧!
方雪兰却尽情地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以及江智恩身上那种男儿汉的气息。
时间如露零玉液般地悄然而逝着,忽然,江智恩的肚子“咕噜噜”地发出声响,方雪兰抬起头来,水杏般的清眸忽闪忽闪地看着江智恩,柔声问道:“你饿了?”
“嗯。我早就饿了。”江智恩答道。
方雪兰起身整理着秀发,嗔怪道:“傻瓜,饿了就告诉我嘛!忍什么。我这就给你做饭去。”
江智恩也下床说道:“不用那么麻烦,不是还有酥饼和豆腐羹嘛,吃那个就行。”
方雪兰说道:“你要么只吃酥饼,要么只吃豆腐羹,两者不能一起吃。”
江智恩微愣,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中午不是还给李辰吃了吗?”
忽然脑中闪过一念,“难道…你在饭食里放什么东西了?”
方雪兰回眸答道:“我可没放毒药,只是酥饼是用柿子作馅,豆腐羹里以蟹肉作料,二者同食,吃后会腹泻而已。”
正如方雪兰所说,李辰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腹泻得腿都软了,可是还想往卫生间里跑,在此不做详加表述。
江智恩听完,一时怔在那里,方雪兰接着说道:“放心吧!死不了,吃点儿药就好了。”说完便去了厨房。
江智恩随后跟了出来,不满地说道:“呀,你怎么能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难道他杀了我爸爸和姐姐,我还得向供奉神明一样为他‘摆供’啊?”方雪兰心头一股无名业火徒然升起。
江智恩一时怔在原地,心想:可能是我之前有些强人所难了,雪兰的心结并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只听方雪兰继续说道:“知足吧,我还没用鲜虾和维C作馅呢!够仁慈的了。”边说着边继续手头上的活儿计。
江智恩不解地问道:“这二者同食会怎样?”
“直接送他去我爸爸那儿。”方雪兰头也不抬地答道。
江智恩有些懊恼地说道:“雪兰啊!我知道你心里气愤,但是我们也不能这么做,就算你无法释怀,但是也得为我们以后的战略想想,我们现在需要他,你这么做,不就等于把李辰往外推吗?他还怎么和我们联合?”
方雪兰说道:“那你对他好点儿,他就能如你所愿,让我们代为管理他公司的事务?那个公司是他呕心沥血建立起来的,怎么可能仅凭我给他做了几顿饭菜就拱手相让?还不如另想其它切实有效的办法,顺便借机惩治惩治他,让他也知道,我们也不是非他不可。”
江智恩对方雪兰的说辞不甚了解,只有些郁闷地说道:“那你也不应该让他食用会致病的东西呀!那不是害人嘛!”
方雪兰手里正洗着菜,忽闻江智恩如此一说,杏眼圆瞪地看着江智恩,江智恩就在与方雪兰对视的一刹那,忽然觉得那双清眸好像在说:“你就是善良的吗?”
江智恩立时感到言语似有不妥,立刻圆话道:“啊…是是是…我…我也没那么善良,可是雪兰啊!我们那不都是为了报仇吗?”
方雪兰依然看着江智恩,不动声色,眼色却好像在说:“难道我这样不也是报仇吗?”
江智恩又顿了顿,意识到自己好像一时难以说服方雪兰,心想:我自己都没作出个榜样,又怎么去教育别人呢?
便故作清咳道:“别再做这个了,下不为例!”
方雪兰也不愿再与江智恩争执,便搪塞道:“好好好,下次我不做这个了!”
江智恩见方雪兰如此表态,将信将疑地回了房间。
而方雪兰回过身来,掏出口袋里一直振动个不停的手机,上面显示着“刘诗蓉”的字样,心想:没等到智恩哥着急了吧?继续等着吧!
忽然转念一想:如果这事让智恩哥知道了,定会说我的,还是不要做得太过分。
于是回复短信道:我有点儿忙,你先到永乐广场的咖啡厅等我。
待方雪兰为江智恩烹制好饭菜,便借口上街买菜,打扮了一番,便径自来到了永乐广场的咖啡厅。
方雪兰环顾了下四周,只见靠近窗角的位置正端坐着一个眼望着窗外的绰约女子,虽然容貌半掩在墨镜之下,但隐约看上去,应该不俗。
方雪兰拿起电话,拨通了刘诗蓉的号码,果然,那眼望窗外的女子接起了电话,不时地轻叫着“喂、喂、智恩呐……”
方雪兰边听着电话边来到那女子对面轻轻坐下,那女子见对面有人坐下,便轻声说道:“对不起,这儿有人了,请您换个地方。”
方雪兰晃了两下手里的电话,摘下墨镜说道:“你就是刘诗蓉?”
刘诗蓉忽见对面女子如此举动,心中甚是诧异,见其晃动着电话,不解地问道:“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方雪兰不以为意地说道:“没错,智恩哥的电话在我这儿,短信也是我给你发的。”
“么?”刘诗蓉更是诧异,不解地问道:“智恩的电话怎么在你这儿?他现在在哪儿?”
方雪兰却不直接回答,而是单刀直入地反问道:“你和智恩哥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又包他车,又约他见面的?”
刘诗蓉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唐突女子,见其容貌清秀,身材纤巧,身着印花修身连衣裙,外衬圆领风衣外套,一头柔亮漆黑的短发更添其精神,如此秀而不媚,清声便体的秀美女子,言语之中却咄咄逼人,盛气厉色,直觉告诉她:此人绝非善类!
于是刘诗蓉也不想与其纠缠,直言说道:“我跟智恩是什么关系与你无关,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他的亲戚,要说是单恋他的人还有点儿像。”说完便想起身离开。
刘诗蓉一语中的,正戳中方雪兰心中羞怯之事,但见方雪兰秀眉微蹙,清脆地说道:“如果仅仅是单恋他的关系,他的手机怎么会在我这儿?”
刘诗蓉此时已站起身来,正走到桌边,侧头说道:“谁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不会是偷的吧?”
随着刘诗蓉的一声嗤笑,方雪兰也忿然起身,呖呖莺声地说道:“没错!是我偷换的!还是晚上在他洗澡的时候。”
此言一出,不只是刘诗蓉摘下了墨镜回眸诧异地看着方雪兰,就连邻近座位上的数名顾客也纷纷回头,惊异地看着方雪兰,那些会意地眼神和嘴角的一抹哂笑,令方雪兰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诗蓉这时回转身来,神色有些凝重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的职业是什么,但是应该与洗浴有关,我们智恩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所以,你也不必牵强附会了,没有意义。”
“洗浴?我不是干洗浴的!还‘我们智恩’?智恩哥是我的!我绝不会让给你的!”方雪兰忿然道。
刘诗蓉复又戴上墨镜,淡定从容地说道:“我不用你让,江智恩也从来没有属于过你。”说完便走出了咖啡厅。
方雪兰看着刘诗蓉那华丽窈窕的背影,真心恨不得跑上前去,飞起一脚,将其踢出自己的视线,原本那宛约可人的小脸,如今却如同被愁云惨雾笼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