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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此话一出,刑场中顿时有人拍手叫好!“骂的好!骂的好!”刑场外的人群中,竟还有人这样悄声低语起来。

“你!”贺程雄闻言横眉怒目的指着莫荣睿,听见那些刁民的谈话后,更是气的怒气冲天,也不管圣命说午时斩首的时,直接拖倒官桌上的签筒,“好你个莫荣睿!一个犯罪的刑犯竟然还在如此嚣张,皇上有命要将你们全家立刻斩首,本官现在就当着你的面,一个一个的砍下你家人的脑袋!看你还敢不敢侮辱本官,在本官面前叫嚣!”

贺程雄的话音刚落,邢台旁两个举着大刀的刽子手微显无奈,从没遇到要提前开斩的命令,贺程雄见此顿觉官威不严,怒目圆睁着再度大吼一声,“给我斩!”

刑场中顿时陷入一片死漠的沉寂,那两个刽子手领命快步走上邢台,扬刀敬天,大口喝进烈酒又猛地吐在刀身上,冰冷如斯的刀光映在刑犯的眼中,先拖过来角落的一个女仆,斩刀利落的手起刀落,死去的人甚至还来不及感觉到痛苦,头颅就已经滚落到膝盖旁。

莫荣睿身后的家眷,当中的丫环下人们纷纷低泣起来,莫荣睿闭上老泪纵横的眼,身旁的莫夫人凄声惨哭,跪着移过来一步,靠在她丈夫的身上。

死亡,不会因为你害怕就可以躲避,血,漫天的血再度浸染木质的邢台,那邢台的台面上,每染投一片血迹,就会有人来清洗一番,但总也是洗不完的,血红的台面上渐渐流满殷红的鲜血,死亡的气息就近在咫尺,那并不可怕,可怕是那种等待的绝望,因为绝望而绝望……杀人的刽子手反复的重复着手中的工作,死,一个又一个……

“住手!”

嘶声怒吼的声音自刑场外响起,一阵颠簸的马蹄声传来,三匹奔驰而来的大马冲进人群,为首冲奔过来的莫笑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的场景。

邢台上,除了莫荣睿之外其他人全部都已经被斩首了,刑场的士兵正打算清理尸体,血漫过刑台边缘顺着木板缓缓流向地面,一滴又一滴,混着尘土凝固在地面上。

“爹,娘……”莫笑新翻身下马,失魂落魄的绊倒在马鞍上,狼狈的跌倒在地,身后的洪擎苍见此赶忙下马走了过来,扶她站起身。

刑场旁负责拦闲杂人等的士兵微微一愣,听见这人喊犯人的称呼后,阻拦的长枪也收了起来,让他们几人进入。

贺程雄看清来人后顿时扬长大笑,虽然是男儿装,但他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就是那个欺负他侄女的莫笑新,靠在椅凳上拍了拍肚皮,一副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模样,“莫荣睿,看来你们一家很快就能团聚了,也不用本官再费心出去抓人呀!”

蓬头垢面的莫荣睿忽的抬起低垂的脸,微显焦急道:“笑儿,你怎么来呀!”如今,他们莫家是能逃过一个是一个呀,笑儿怎么又自投罗网来了呢!

莫笑新看着父亲身边躺着的尸体,眼中泛起雾色,眨眼间泪水便垂落满面,举步艰难走到刑台上,跪倒在尸首分离的娘亲面前,喃喃着低唤道:“娘,笑儿来了!娘,笑儿来救你了……”

已死的莫夫人又怎还能答她的话,惨死亡魂,头颅上双眼紧闭,再也看不到她最疼爱的幼女。

“娘!……你不要丢下笑儿,笑儿还不是蚱蜢哥哥的好媳妇,你再教教笑儿呀,娘,你不要丢下笑儿!……”莫笑新嘶声哭喊着,刑场外的许多百姓都闻声泪下,纷纷低头抹泪。

莫笑新痛哭着抬起头又看见附近的几具尸首,她一直想要回家去,去看她已经成家的哥哥姐姐们,可为何,再相见已然天人永别!口齿不清的喊道:“大哥,二姐,三哥……你们也都不要笑儿了吗?笑儿来了呀,你们都回来呀!”

“笑儿……”莫荣睿闻言同样也是泪流满面,就算笑儿来了又怎样呢,这一劫他们终究是逃不过的。

莫笑新跪到父亲的跟前,泣不成声的“爹!对不起,都是笑儿的错,笑儿没能及时赶来!如果笑儿再快一点的话,这样……娘和哥哥姐姐他们,就不会死了……”

莫荣睿望见自己女儿身后跟来的另外两人,低声对她说道:“笑儿,如果可以,你还是赶紧离开吧!爹已经老了,死不足惜。”

贺程雄闻言不屑的笑笑,“来了还想走?门都没有!来人,给我把莫笑新绑起来一起砍了!”

“谁敢动手?”洪擎苍怒吼一声点足跃上刑台,月影刀瞬时出击,那两个奉命过来的刽子手当即被月影刀削断腰际,再回头怒瞪着官帐内的贺程雄,“来一个我杀一个!”

贺程雄被洪擎苍的架势吓得不轻,看见刑场内的士兵都在盯着他看时,顿觉威信全无又蓦的腾起身来,惊堂木一拍,怒指着刑台上的洪擎苍,大喝道:“大胆,劫法场还敢吓唬本官!来人啊,将这些劫法场的人犯全部都给我抓起来!全部都给我一起砍了!”

“是!”刑场的守卫士兵齐声领命,四面八方的士兵顿时都举着长枪朝刑台上冲去。

刑场内顿时乱成一团,那些围在圈外的百姓杂乱无章的逃跑,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连连阻挡在士兵前面,而那些已经冲到邢台四周的士兵,还没来的及接近刑台,就已经被金烨然快不见影的身手全部放倒了!

贺程雄见他们这么厉害,吓得立刻躲到椅凳后面去了,场面纷乱之际,莫笑新抽出长剑捆着父亲的绳索砍断,想扶他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父亲的腿上身上满是鞭策的血痕,再转头才看清身旁的娘亲,还有兄弟姐妹的身上也尽是伤痕。

莫笑新想起冷绿蓉死之前的那番话,对着洪擎苍说道:“洪大哥,你先帮我照顾我爹!”说完便立即腾身飞起,直冲着官帐内杀去,“贺程雄!你一路上虐待我爹,现在我要纳你的命来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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