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人是一个穿着一条齐膝的蓝色绣花旗袍的中年妇女,看起来很有内涵,脸上的微笑很温暖。她的身后是六个上衣是肤色的旗袍,但是略宽松的,下面是一条橙黄色的无折纹的布裙子,鞋子是绣花白色布鞋,就连头发也是统一盘在后脑。
“天哪,以后我不是要学很多规矩了。”我低声嘀咕。
“心儿,你说什么?”旁边的爸爸关心的问。
我马上说:“爸爸,他们是?”
“爸爸转身看着面前的七个人:“向大小姐介绍各自的工作。”“是,董事长。”
旗袍的中年妇女,上前一步向床上的我鞠躬:“大小姐,我是管家张嫂,叶家的大大小小的家务,全部由我负责。”
我点头,知道接下来会不停地鞠躬,感觉像是在参拜神灵,很不自在:“爸爸,他们这样鞠躬介绍就像是在朝拜我,而且我也记不住。所以可以先让他们走,以后我再慢慢认识,还有我真的很饿了。”
爸爸一定是猜想到我刚从平民中跳跃到上流社会家庭的不习惯,马上微笑地对我说:“心儿,对不起,是爸爸疏忽了。”“你们先出去吧。”
众人退出去后,我看到吊瓶已经快完了:“爸爸,这个可以拿走了吧。”
医生和护士来到我的房里并且把我的针头拔下,跟爸爸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我起来,穿着白色长裙睡衣,料子是蚕丝,款式是公主形的,简单大方,猜想这就是马上就会见面的妹妹的衣服,还有也是我喜欢的风格,心想:“果然是双胞胎,品味都一样。”
“爸爸,我的行李呢?”
“在里面的衣物室。等明天把你的房间准备好,你就可以有自己的房间里。”
“谢谢爸爸,我先去梳洗一下,然后再吃饭。”
“好,有什么事就按这个电话的红色的按键,张嫂会叫人过来的。”把刚才的那部电话指给我看。
在爸爸出去之后,我来到了他告诉我的衣物室,里面很漂亮,米色雕花边框白色的玻璃镜子的衣柜分立在墙的两边,各色的鞋子整齐地摆满在里间的鞋柜。还有一面大大的全身雕花镜子。
我最终还是从行李箱里拿了一条款式简单大方的白色连衣裙子,来到另一边的浴室,浴缸是镶嵌在类似木板的瓷砖的,旁边是玻璃围成的淋浴,看着这奢华的装饰,我还是选择淋浴。
出门就有一个年轻女佣等我:“大小姐,请随我来。”
整个屋子真的是很有书香气息,墙上挂有中国字画,又有西方油画,随时会见到一个个插着各色的花的大花瓶或是室内盆栽。地板也是复古的。楼梯的扶手是红棕色的木扶手。沙发是黄色,棕色,或是米色等相符的颜色。
爸爸已经在餐厅等我了,旁边是女佣和西裤白衬衣的男俑,看到他们我才知道门口那些穿着像升旗手衣服的人是保镖。桌上摆满了不同煮发的鱼,还有几道爱吃的青菜。
“心儿,这些是我根据秦风说的准备的,你尝尝看,不合适的话,爸爸吩咐厨房去做。”我坐在他对面的椅子后说。
“不用了,这些已经可以了。”
晚餐上,我们轻松地聊天,吃完饭我大概了解了这个家的一些事情,比如奶奶爱喝花茶,爸爸喜欢绿茶,谖谖喜欢咖啡。聊最多的是谖谖,我才发现我们几乎是一个人,并不像别的双胞胎在兴趣爱好上会有很大的区别。比如,我们都只爱吃鱼,不吃其他的肉;最爱的饮品是桂花绿茶;最喜爱的颜色是白色和淡紫色,而我还多喜欢大红色;服饰上都是简单大方的等相同的兴趣爱好。至于性格我们看起来都很温文尔雅,如露水般清透,惹人疼惜,但私底下却是调皮捣蛋,至于谁更胜一筹就要日后见证了。最重要的一句是我会在后天看到我的奶奶和妹妹。
晚餐过后,我们就回房休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地入睡。
第二天,我和秦风在花园里闲逛,才发现原来整个叶公馆不是大那么简单,里面的花园中有小花园,每个季节的花都有,是一个园林设计的府邸。亭台楼阁,池塘假山,人工制造的小溪,正大门是黑色铁栅栏,我庆幸不是古代的木大门,门的一边雕刻着‘叶公馆’三个大字,底下是地址‘X街X巷X号’,进入的两旁是参天的松柏。每一处都有人,或是修整花卉,或是打扫落叶,或是挑出凋谢的花,换上灿烂的。因为大房子周围很大,不是空旷的花海,就是假山立中央的池塘,还有就是树木和一条条的通道,所以会有园林的观光流动小篷车穿行,上面是保安。每次走到一个地方,他们都会停下手里的工作,想我微微一鞠躬:“大小姐。”或是“大小姐好。”鉴于各种的不适应,我很快躲会已经准备好的闺房。里面是一个衣物室,浴室,电脑房,电器集全的小休闲厅,书房,睡房分开的套房,墙上挂有字画。我把十五个贝壳风铃全部挂在书房,第十六已经弄好,马上就可以挂上去了。看着那些风铃,我想:“也许,这就是我最后一次亲手制作贝壳风铃了。”接下来除了吃房或是和爸爸聊天,我都躲在房里看书或发呆,害怕自己会出错。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奶奶和谖谖回来我才出门相迎。我们相见当然没有像和爸爸见面那么轰轰烈烈,奶奶是一个白发苍苍年近八十岁的老太太,她看起来雍容高贵,略带一股威严的气息。而谖谖确实和我一模一样,我们相见那一刻,两人都盯着对方,因为突然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你的面前,是惊愕,而不是惊喜。
当时我们走近,盯着对方,我伸出右手,她伸出左手,放在各自的脸上,笑着流泪说:“你是姐姐”“你是妹妹。”然后紧紧相拥。两个身高一样,身材一样,面容一样的人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引来的是惊愕的表情和相貌的目光。
“好了,谖谖刚回来也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奶奶说,“阿辉,你到我的房里来。”她转身那一刻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着复杂的感情。
他们走后,我被谖谖拉到她的房里:“姐姐,你随我来。”
房间里:
“姐姐,你等我一下。”谖谖跑到她的书柜,拿出一个画册,放在我面前:“姐姐,这个送给你。”
我疑惑地看着她:“这是?”“我准备很久的一份礼物,就当是我们的见面礼。”
“见面礼?”眼前这位与我一模一样的人的细心让我惊讶,我慢慢地打开,原来这是每一页都是两个一模一样,动作一样的人。“这是你画的吗?”
“是啊,画得好吗?”眼里是满满的期待。
“画得很好,可是为什么要画两个你啊?”
谖谖的眼里露出激动的颜色:“这是我和你啊?”“我”嘴巴张成O字型。
谖谖陷入回忆的漩涡:“五岁生日那年,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就是见到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后来奶奶才告诉我关于你的事情,从那之后,我就会常常梦到你,总感觉你还在我的身边。后来我就想到这个办法,当我想你的时候,我就会按照自己的模样画这样的画。”她看了看最后一幅画,又看看我说:“不过,你比画里更瘦一些。姐姐,你以前的生活很苦吗?你看起来很瘦弱的样子。还有妈妈呢?我听爸爸告诉我你是被妈妈就走了。”
此时的我紧紧地拥抱着这个唯一的妹妹,哭着说:“妈妈她刚刚走了。”
“姐,你别哭。我们聊聊过去开心的生活吧。”
坐在沙发上的我们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姐妹,而是像从小在一起的感情很好的姐妹,也许这就是血亲,就是双胞胎姐妹具备的优点,就像是一体的,因为我叶辉常常在梦里见到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只是那人永远都抓不到。在此刻,我知道了谖谖虽然拥有普通家庭的孩子所不能拥有的奢华的生活,但也因为这些光环让她成为一个孤独的人,因为靠近你的人都会与利益有关而不是真心的。反而我,这个平民里的公主,不仅没有家族的负担,也没有利益的负累,可以拥有最真挚的友谊和关爱。
“谖谖。”我紧紧拉住她的手,“我是姐姐,你放心以后我会尽到一个姐姐的责任,保护你,爱护你,让你幸福快乐的生活,不会再让你孤单一个人了。”
“姐姐,今晚我们一起睡好吗?”
今晚我们一起在浴池打闹,相互擦背,谖谖帮我擦背的时候,说:“姐姐,挂不得你叫做叶心,原来你肩上就有一个心,真好看,以后如果你不见了,我就按这个记号去找你,让你永远甩不掉我。”
我转身用手摸着她右耳口的红痣:“你的标志标志是这颗痣,而我的则是肩上的心形胎记。妈妈说这是我们身体上唯一的区别,但只有爸爸妈妈,还有奶奶知道和奶奶的贴身管家知道。”
在床上,我们一直聊,聊小时候各种各样的趣事,甚至一些闺言蜜语。
“姐姐,要不以后我们穿一样的衣服,做同样的发型,这样大家认不出我们。还有如果我们以后交男朋友了,看他们会不会认错人。”
“好啊,这好像挺好玩的。”此时我的脑海浮现那张冷峻的脸,心里却一阵莫名的凉意。
“姐,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我摇了摇头说:“妈妈不允许我早恋的。你呢?”
谖谖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我有一个。他笑起来很甜,很温和,是一个暖男型的,最重要的是待人真诚。对了,他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问我怎么会在这里,怎会不认识他了。当时我还以为他是与女孩搭讪的方式呢?该不会他见过你,或是你们认识。”
“不可能,我一直在翡翠岛,这是我第一次离开那里。那,那个男生是谁?”
“他是爸爸的好友蓝正阳的独子,几个月前我们在餐厅认识的,叫蓝天。”我一听想起了那个曾经认识的蓝天:“蓝天?”
“你认识?”我的直觉告诉我谖谖很喜欢他,至于我不知道内心的感觉是什么,于是选择隐瞒:“也许是名字相同吧,那他人呢?你能说说他的一些事情吗?好让我帮你把把关。”
“他回英国读书了,不过马上就毕业了。”听到这里,下面全是谖谖对他的称赞和思念。就这样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到深夜,直至牵着手睡着。
与此同时,在书房里的气氛则没有这么温馨,而是弥漫着炸药的气息,因为在隔音效果颇好的书房里有两个人正在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