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翌磊叹了口气。
“也好,江承显也在赶来的路上。”阎翌磊停了一下又继续开口道“江承显也算运气好,在雷凛然大婚前,就把自己的妹妹芯雅接回了江南,不然苍冥山庄又多了一抹亡魂。”阎翌磊的语调有些玩味,他想让君苍昊紧绷的脸能放松,但君苍昊脸上的表情始终如一。
“在我看来,你还没有久儿坚强。”阎翌磊见君苍昊没有说话,他把视线放在了晗若身上,有些无奈的说着。
君苍昊扯开笑意,然后摇了摇头。
“我只是有些无法释怀,或许过段日子就好了。”君苍昊低沉的声音,依然有着低落。
阎翌磊摊开手,做出无奈的表情,然后望着晗若那浅笑的脸,他也笑了笑。
他不想自己在晗若的面前有着伤心,有着哀愁,他想让晗若没有负担的走,他想晗若没有牵挂,轻轻松松的离去。
在说自己在几年前,已经做好了她要离去的准备,但现在想起,心里还是郁结难解。
“爷,有位自称是夫人朋友的人,说要为夫人上一注香。”丫鬟也穿着白衣,柔声的说道。
君苍昊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让她进来吧。”
阎翌磊却呆住了,晗若并未有多少朋友,此时会是谁?
大殿的石路前,一袭黑色长沙,脸上没有半点笑容的姥姥,缓步的走了进来。
君苍昊没有表情的望着她,而阎翌磊的眉头却纠结着,因为在她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闻到了她身上有一阵奇怪的香味,而那香味是一种女人想延长自己容颜的毒药,而阎翌磊更在自己的脑子里找不到晗若和眼前这人认识的记忆。
姥姥点燃一注香,有些不情愿的站着朝晗若鞠了三个躬,虽然她不情愿,但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
她走到晗若的旁边,伸手触摸上晗若的身体,她想知道晗若身上的僵硬程度,但当她的眼神看见晗若身上的尸斑时,她的表情微微的愣了一下。
“你是晗若的什么朋友?”阎翌磊冷淡的开口,脸上全是疑惑,因为这女人看晗若的眼神,和她此时的动作只有怪异。
姥姥木讷了一下,然后扯开笑意。
“我们不是朋友……但我们的关系却比朋友更加的深刻……更加的匪夷所思。”姥姥望着阎翌磊,脸上的笑意并未收敛。
“姥姥?!”久儿惊恐的开口,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但最后还是平静得没有表情。
姥姥望着久儿笑了笑,然后再次看了看阎翌磊“我曾经在苍茫山庄借住过一段时间。”
听了这话后,阎翌磊点了点头,但脸上还是疑问。
“久儿在这里要好好听君爷的话,我就先告辞了……姥姥欠身,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走到君苍昊的面前。
“君爷,晗若真的是在三日后安葬吗?”
君苍昊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
“到时我想来送晗若最后一程。”姥姥再次欠身,这次没有犹豫的走了出去。
阎翌磊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脸上的神情一点都没有放松,因为能懂得用毒药来延缓自己容貌的人并不多,所以眼前的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久儿,如果你觉得你累了,就下去睡一下,这里有爹在。”君苍昊淡笑的开口,现在的他不能辜负晗若给他的责任,和他对晗若的诺言,所以他一定要照顾好久儿,不在乎他是不是他的孩子。
久儿没有言语的摇了摇头。
“昨晚阎叔叔说,娘就只有几天日子了,所以我要陪在她的身边,我哪里也不去,而且我不会哭闹,我要让娘好好的上路。”久儿的话语就像一个小大人一样,但在他圆溜溜的眼睛里,有着深深的雾气和倔强的肯定,因为阎翌磊说,他越是哭闹,娘也会越发的受苦,所以他要当个好孩子,不在哭闹,不许哭闹。
君苍昊点了点头,伸手把久儿抱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着……
那天夜晚,姥姥就回到了雷凛然的身边,望着她一脸的疲惫,雷凛然只是觉得好气,不明白她这样执着有什么意义,而且谁还会相信晗若还能真正的回来。
姥姥望着雷凛然淡淡的笑了笑。
“早些休息吧。”姥姥疲惫的开口,但说出让休息的人,却是雷凛然而非疲惫的自己。
雷凛然抿着薄唇没有言语。
“你答应我的,你会做到吧,三天的时间你真的会给我吧?”姥姥依然执着故我的说着这个话题。
雷凛然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我说给你三天时间,就三天时间,我不会反悔的。”
姥姥听到这话,再次扯开笑意。
“什么三天时间?”阴沉的声音在夜晚响起,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雷凛然顺着声音望去,看见穿着一身锦衣长袍,身材建伟的男子,但男子那张过分儒雅,眉清目秀的脸,却是雷凛然不熟悉的,但他的身形却能让雷凛然在记忆里找到相应的模子。
“楚兄?”雷凛然有些不确定,但当看清楚恺逸身后的瞿少扬后,他完全肯定,这就是平日里带着恐怖面具的楚恺逸,但想不到面具下的脸,是如此的儒雅和温柔。
“我是来和你告别的。”楚恺逸无所谓的开口,缓步的走到雷凛然的面前,但看见姥姥后,他微微的诧异了一下。
“楚兄准备到什么地方去?”
“大理,听说那里山水秀丽,外加也是赚钱的好地方。”楚恺逸淡笑,但身后的瞿少扬却是一脸的不高兴。
如果自己的的爷,一直和莫焰合作,他们用得着像逃命那样的,逃到大理吗?
“这次的事情,我们也算两清了,就算当年或现在我们还有什么纠结,我希望我们都不要在记得。”楚恺逸喃喃的开口,声音有些释然和无奈。
雷凛然点了点头,现在的他,就算在恨楚恺逸,都觉得没有了必要,因为将要死的他,何须还去在意这些,而且该做的,他也已经做完了,既然老天要让他做出这些,经历这些,那他认了就是了,何须再去怨天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