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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裂缝

学校停课了。

而停课的原因,校方对外宣称是因为校内曾经有一位实习老师过劳死,所以校方安排全校老师休一次长假。至于这个“长假”究竟有多长,校方并没有透露。

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单只是死了一个实习老师是不会引起那么大的风浪的,更何况这件事早已经过去很久了。真正的原因是那次夜里发生的怪物袭击事件。

事实上,并没有人清楚地知道怪物事件的具体细节。只是在模糊地记得有一只比狗大一点,比熊又小一些的怪物在学校里乱跑乱跳,大肆破坏了一番建筑与花草后,便消失不见了。而由城里的警察组成的搜查队搜寻了一夜后并没发现那只怪物的踪影。

没错,大家都已经不记得那晚的怪物咬伤了杰西,更不记得那只怪物被大家认为是雨扬所扮。重要的部分像是被什么人强行抽走了一样,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但有时候不用将拼图全部拼完也能大致看懂上面的图案,回忆亦是如此。许多在职老师认定了那只怪物还留在学校里,便纷纷提出离职的请求。而没了这些老师,学校也无法正常地进行上课。

这才促成了学校被迫停课。

不过只是停课,学校并没有被封锁起来。也就是说,学校依旧对外开放,校内的每一个学生都可以继续住在学校的宿舍里。

当然学校的居住环境绝对比不上家里,但还是有一部分学生选择了留在学校里。

因为大部分学生的家长都已经去了皇城,自己所谓的家只不过是一个空荡荡的房子罢了。面对家中冰冷呆板的墙壁,倒不如与室友一起蜗居在温馨的寝室内。

学校对于这些学生来说,更像一个收容所而非教育机构。

既然没有了课程安排,大家纷纷收拾起了自己的课桌。回家的回家,回寝室的回寝室。

蔚薰也在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她将课桌内的东西一点一点掏出来,摆在一边。不一会儿,旁边杰西的课桌上便被蔚薰堆得满满当当的。

蔚薰这才想起来,杰西今天并没有出现。停课通知是蔚薰今早踏入教室时在黑板上看到的,而班主任便坐在讲台前分发着大家的手机。

以至于她一直都没注意到这点。她回过头,发现雨扬也没有在教室里。

“说不定早就整理好走了吧。”蔚薰走过去打开雨扬的抽屉。

里面乱七八糟塞满了书本与试卷,以及不少纸屑与垃圾。

不过对于雨扬这位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这些书本和垃圾也没必要要带走吧。所以蔚薰也不再理会,回到自己的座位前把自己的东西从杰西的课桌上一点点搬到了椅子上。

然后,蔚薰打开了杰西的课桌。

里面也被书塞得满满的。不过书本堆放得很整齐,没有雨扬那么乱。

这次蔚薰开始觉得奇怪了:杰西为什么也不过来拿走课桌里的东西呢?

蔚薰一边想着,一边偷偷翻着杰西的课桌。全然忘记了自己还没整理好自己的东西。

为了不把杰西的课桌翻乱,蔚薰尽量小心翼翼地拨动自己的手指。

这时,蔚薰看到了杰西的笔记本。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将这本笔记本抽了出来。

翻开笔记本,前面依旧是写满了笔记。于是蔚薰翻到了最后一页。

又出现了那些看不懂的文字与符号。

“D418”。“D520”。五角星。镰刀。眼球。“药品”。

蔚薰还是不懂其中的意思。想想乱动别人的东西不是什么好的举动,蔚薰就又给塞了回去。

不一会儿,蔚薰就抱着自己的东西向宿舍楼走去。她也并不是特别想住在寝室里,但突然就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自己家,蔚薰也嫌麻烦。反正学校一直开着,等什么时候厌烦了再搬回家也不迟。

校园里因为人数的骤减变得冷清了许多。剩下的同学们的嬉笑打闹也掩盖不了这个学校的寂寞。宿舍楼里更是安静得令人发毛。倒不是蔚薰整理太快先大家一步,反而是因为整理得太慢了,大家基本上早已经放好东西跑出去玩耍了。毕竟难得的停课日,大家总是想好好撒野撒野。

蔚薰走着走着,感觉脚步声的回音也被加重了许多。

安静的环境便容易让人的思绪游走。蔚薰的脑子里又飘过了在杰西笔记本上看到的文字与符号。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想着想着,转眼已经走到寝室门口。蔚薰将东西放下,伸手准备去开门,但她的眼睛却看到了一样东西。

D418。她寝室的门牌号。

蔚薰的脑子突然响起了一声炸雷。她连忙跑上楼梯到达五楼。

没错,D418正对着的楼上的寝室,门牌号上写着“D520”——正如蔚薰所猜想的那样。

着幢后加的宿舍楼由于结构特殊,四楼以上的楼梯全部被移到了正中间,也就是说,前半部分的寝室也都被向一边多挪了一格。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D418与D520成了互相正对着的两间寝室了。

“那那颗‘五角星’……”当一个暗号被解开时,其他的暗号也都会随之迎刃而解。蔚薰走到楼梯拐角口的墙前。

——这就是那颗“五角星”了吧。

不过蔚薰还是不知道这一面墙究竟代表了什么。她仔细盯着这面墙看着,墙面雪白一片,除了有些裂缝外与其他墙好像没什么差别。蔚薰又伸出手来摸着墙体。墙上似乎有许多因为粉刷不均匀而造成的小颗粒,配上那些大小长短不一的裂缝,让人摸起来感觉格外粗糙。但粗糙也只能怨粉刷工人的马虎大意,与这面墙又有什么关系呢?

蔚薰还是想不通,于是坐到了阶梯上小憩一下。

细细想来何止只是这面墙,那张纸上画着的“镰刀”与“眼球”,以及边上写着的“药品”,蔚薰也是一个都没搞懂。

于是乎,她越来越觉得这面墙其实根本就与杰西他们没有关系,只不过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猜想罢了。

“你确定没人么?”

“放心吧,现在大家不是已经回家了就是在外面玩耍,没有人的。”

突然在女宿舍楼里听到男生的声音,蔚薰的思绪一下子被拉了回来。而且听声音不止一人。那声音伴随着脚步,似乎在向蔚薰的方向靠近。

究竟是谁呢?蔚薰有些好奇,却又有些紧张,甚至有些莫名地惊慌。以至于她就这么站在楼梯上,渐渐等着那脚步离她越来越近。

嗒。

另一边也传来一点声音。蔚薰转头看去,是一只黑色的小猫站在楼梯的栏杆上。女孩子向来对猫咪没有抵抗力,蔚薰心中所有的不良因素一下子被小猫给融化了。

“小猫过来过来呀~”蔚薰小心翼翼地想要靠近小猫。

突然,猫咪跳到台阶上。它的体型开始变大,逐渐变成了人的样子。

是伊冯。

“啊你……”还没等蔚薰反应过来并且失声尖叫之时,伊冯便堵住了她的嘴巴将她拉上了五楼的楼梯口。

“不要发出声音。”

蔚薰迅速地点点头。于是伊冯拿开了放在蔚薰嘴前的手。

而这时脚步声的主人也进入了蔚薰的视线里。

竟是祖斯特一家。杰西与他的兄弟姐妹们甚至他们的教父,都一齐出现在了蔚薰的眼前。蔚薰连忙向后躲了躲,以确保他们发现不了她。

不过好奇心驱使她又将头探向前面。

她看到耐德、艾琳茉特与罗温茨都已摘下了手套。他们将双手贴在墙上,似乎在进行什么奇怪的仪式。

蔚薰不太明白他们在做些什么,便转头看了看伊冯。

“他们在……”

“嘘。”伊冯将手指放到蔚薰嘴唇边示意她安静。蔚薰也明白,只能闭上嘴巴,将疑问吞进肚里。于是她静静地等着,看会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好了。”过了一会儿,耐德他们突然停了下来。

——好了!?

蔚薰看着那面墙,根本没有什么变化,而四周也是与先前一样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的变化就是他们三人一直将手放在墙上,手掌上倒是沾满了墙灰。

正当蔚薰疑惑之时,雅可布摘下了自己的手套。他用手指在他们三人的脑门上各戳了一下,然后又将食指与大拇指并在一起,将手向上抬起做了一个“提”的手势。

他们三人的脑门前突然各自飞出一群像是被撕碎了的纸片一样的东西,还闪着不太醒目的蓝光。三群“纸片”在雅可布的手边旋转,很快就汇聚在了一起。

雅可布将手转过来,“纸片”们一点点落在他的手掌上,慢慢堆成了一个小小的不规则的晶体。它们身上的光芒也在聚集后变得更加醒目了一点。

这时杰西也脱下了手套走了过来,拿起了那块晶体。他将晶体放在左手的手掌上,然后用右手慢慢压了上去。晶体在那一刻被压扁,化作一片蓝色尘埃覆盖住他的双手。

不一会儿便渗进了杰西的皮肤里。

“呼,”杰西停顿了一会,“我知道了。”

于是其他人将手搭在了杰西的身上。杰西一晃手,所有人便消失了。

“他们人呢!?”一直在偷看的蔚薰终于按捺不住,对伊冯问道。刚才那一幕让蔚薰看得无法言喻,内心的惊恐与好奇向缠线一样交织在一起。

伊冯没有说话,走到了墙的面前。蔚薰连忙跟了上去。

的确没错,墙还是原先的那堵墙,没有任何变化。

这时,伊冯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晶体。

“这是……!?”蔚薰看到后显得有些吃惊。

不过这晶体身上的光芒十分黯淡,没有雅可布手上的那枚亮。

伊冯用手指夹住晶体,将它按到了墙上。

整面墙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抖动扬起了一片片的墙灰,让蔚薰看得目瞪口呆。渐渐地,墙像是被人撕开一般,中间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

蔚薰连忙向后退了几步,慌忙地抓住楼梯的扶手。但伊冯却跨步走进了裂缝里。

“你是不是想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伊冯转过头问道。

“是……是啊……”

“那,”伊冯向蔚薰伸出手,“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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