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刚过,四下万籁俱寂,一道残影掠过,来回巡视的侍卫只是感觉到耳边一阵冷风拂过,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宫中侍卫倒是没什么,倒是那些在内宫中伺候的太监宫女,被这冷风一刮,顿时吓得牙齿打颤,愣是不敢动弹分毫。
“刚刚,我刚刚好像看到了白……白衣……”一小宫女一下子瘫倒在地上,颤颤巍巍的指着宫墙的某一处。
边上也都怕的不得了的宫女,顺着小宫女的手的方向看过去,顿时脚一软,要不是身边的人扶着的话,指不定就和刚刚的那小宫女一般,瘫倒在地上。
那个方向……那阴森森的没有一点点灯火的宫殿……帝鸾宫……
“快,快走,快走……”年长一点的宫女连拉带拽的将已经瘫软了的两个宫女拖着离开了这个诡异的地方,心中却暗暗的发誓,以后绝对不要再踏入这个地方半步。
一直到那些个宫女离开之后,一个雪白的影子才缓缓的现身。
凤墨冷冷的看着那些落荒而逃的宫女们的背影,又看了眼面前曾经富丽堂皇,现在却只剩下破败阴森的帝鸾宫。
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不给她另外的身份带来怀疑,她再次的换上了裙钗。习惯性的不染铅华的白衣,一点也不觉得在这森冷宫前出现有何不妥当之处!
讥诮的勾起唇,伸手推开已经破败的根本就不像是门的帝鸾宫的大门,凤墨抬起脚踏了进去。
前世,她最后的终结是在这里,一直到现在,她都清楚的记得,她的妹妹,现在的南衡皇后凤容,如何的穿着本来是她的那一身凤妆,极尽的羞辱着她。
前世,她的一切一切都毁在这个地方,她构筑了多年的家,就这么的在她的面前崩塌!
前世,她临死前发誓,若有来世,以血为辅,白骨铺路,那些所欠她的人,她必然的腰他们血债血偿。
此时此刻,凤墨站在当初她倒下的地方,忽然的觉得宛若梦一场。
“凤鸾,下辈子,就算是死,也不要来找我,记住,害你的人,是你曾经最心爱的丈夫。”
以掌风挥开一旁的椅子上的灰尘,凤墨缓缓的坐在上面,望着地上暗色的与地板融为一体的痕迹,忽然的就想起了最后凤容的话。
她从那一刻就知道,凤容不是爱楚风然,而是习惯性的掠夺,夺走属于她的东西而已!或许,她不应该将话说的那般的自满,至少凤容确实是做到了,将楚风然夺走,也夺走了她的命。无论凤容到底是什么样的目的,她也不得不承认,前世,到了最后输了的那个人,的确是她!
可就像是她所说的那般,只是前世罢了!
这一世,谁输谁赢,凤容,这才刚刚开始。
微微的眨了眨眼睛,将那出现在眼前的就像是幻想一般的东西眨掉,凤墨起身来到内室的床前。
看着落满灰尘以及各种各样的异物的大床,凤墨的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起来,眼底浮现嫌恶,视线下移到了床角的位置上。
本身应该是抬手去摁的,可是,最后凤墨却抬脚踹了过去。那一脚下去,顿时,长期得不到保养的床腿,加上她那毫不客气的一脚,一下子就陷进去了一大块。
与此同时,床后猛然的开启,一个一人宽的暗格出现在她的面前。
凤墨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东西,身上将其拿捏在手心中,眼底暗芒浮动。
楚风然,这江山我既然曾经能为你守住,那么,现在,我就有能力给你毁掉!
将那东西收起,凤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曾经这个给她无数的美好的回忆,最后却狠狠的打碎了她所有的梦的地方。
这一刻,是真正的放下了心中的执念!
只不过,那些仇,她绝不会放弃!
凤墨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帝鸾宫暗格中的那些东西,只有这样东西,才是她所想要的。这也将成为她对付南衡最为直接的助力,给予敌人最直接的打击,往往就是从敌人的腹地进行敲击,断其根基,让其无法动摇分毫。
在离开的时候,凤墨稍微的犹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来了凤容的帝容宫。
凤容的帝容宫绝对要比曾经的帝鸾宫有过之而不及,以凤容的性子,彻底的扳倒了凤鸾之后,怎么会愿意让自己的寝宫和帝鸾宫相比较?她是绝对不允许自己所居的帝容宫不如帝鸾宫的,凤容那点小心思,凤墨现在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不得不说,凤容在这宫中的势力愈发的大了,不过只是帝鸾宫前才发生没一会儿的事情,竟然这么快就传进了帝容宫凤容的耳里!
“鬼?难不成还是凤鸾那贱人回来了?”凤容一改之前的雍容,脸色巨变,厉声咬牙喝道。
凤鸾,凤鸾,不是已经死了?都死了多少年了?现在竟然说有鬼!哈,也不想想,要是当真是凤鸾那贱人的鬼魂的话,她怎么会不来找她?
想到这里,凤容心下稍稍安定,许是这几日快要到太子册封大典了,她是担心过度了,从而连心都连带着不安起来。
她不该担心的,即便是现在凤鸾当真化成厉鬼回来,活着都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是死了。
“将那几个散布谣言的宫女处决了,本宫要为皇上维护后宫安宁,岂能让那些个心怀不轨的杂碎,坏了宫中安宁?”冷静下来的凤容,马上吩咐道。凤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皇后之位是如何的来的。即便是她不愿意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她之所以能够坐上皇后之位,其实绝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凤鸾那个贱人。她和皇上都已经将凤鸾谋逆的消息传出去了,可是偏偏却没有多少人相信,这一点是她和皇上始料未及的。不过还好,那些人虽然不相信凤鸾谋逆,可却从来不曾怀疑过她也参与到了谋害长姐的事情中,因而,皇上封她为后,倒是称了不少拥护凤鸾的臣子的心。
凤容的一句话,就将几个活生生的人给否定了。
凤墨站在外面,冷冷的看着那软榻上躺着的那三年不曾相见,身上气质愈发雍容贵气的女人,微微眯起的寒眸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冷漠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