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容洛,此时在所有人的面前皱起眉,脸上带着一丝挫败的神情。
“刚刚你做的有些过了!”明溪走近他的身侧,淡淡的说道。无论是什么原因,以玉倾歌和云凌的的心思,必然是有所怀疑。他们这些知道内情的人倒是没什么,可要是真的传出了什么难听的谣言的话,那可就不太好了。
“你以为我会在意?”淡淡的反问,却让明溪一噎,有些说不出话来。
实际上,容洛确实是有这个资本的,无论说出什么样的话,容家的人,在北流的百姓心目中的地位,远远的药高于北流的皇室。即使容洛此时真的是造反的话,只会是得到北流百姓的拥戴。
明溪也知道,容洛不会!
无论是容洛也好,还是老容王,若是要造反的话,早就早造反了。就像是这一次,永和帝想要斩草除根,到了最后,容洛也只是包围皇宫,没有动手。
以前,明溪一直都在想,容洛的底线到底是在哪?以前不知道,可是现在,他非常清楚。
容洛的底线就是凤墨!
明溪在凤墨昏迷的那几日,清楚的看到了几近癫狂的容洛,明溪很难想象,若是凤墨真的挨不过来,那么容洛会变成什么样子!
明溪也只能祈祷,祈祷永和帝千万千万的不要再去打容洛的主意,更不要去打凤墨的主意,否则,没有任何的人能保住他的皇位了!
“至少,在此时,她并不想你表现的这么多!”叹了口气,明溪轻轻的接着说道,“她本就不是什么张扬的人,你也看得出来,在扳倒墨谆的事情上,她能隐忍多年,就不难想象,她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对于自己在意的人,是拼了命也要去守护。可若是得罪了她,那就是斩草除根!她大概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牵扯到你,其实说到底,其实她的心中,多少的还是有你的存在的!容洛!”
明溪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忍不住的腹诽,他现在是要闹哪样?还打算做红娘?明溪也不是傻子,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凤墨明显的是心中有些打算,容洛必然也会随着凤墨而改变!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他应该想办法让容洛离开凤墨,忘记凤墨才是,哪能像现在这个样子,还在给他们排除误会,给他们创造机会!
明溪不想欺骗自己,他是真的很欣赏凤墨,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做到现在这种男人都不一定能做出的成绩,确实是很难不让人佩服。
容洛忽然的转身,本是有些暗淡的俊脸,此时竟然扬起了淡淡的笑容,那笑容,是他和容洛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准确的来说,其实容洛一直以来就很少笑,如果笑的话,也是冷笑居多。像现在这般欣喜的从心底露出来的笑容,这是第一次!
罢罢罢!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毕竟是兄弟,若是他不帮他的话,还有谁帮他?
“容洛,别怪我没提醒你,凤墨这人,你若是老是这般的迁就着她的话,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软硬皆施,那才是上上之策!”
眼波微转,容洛古怪的看着他,“墨儿不是你的那些女人!”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将他的墨儿和他身边的那些庸脂俗粉相比较。
明溪嘴角一抽,好心没好报,这就是个现行。
“世子,王爷请您现在回去!”南阳王身边的忠仆忽然的来到明溪的身边,小声的说道。
明溪脸色一顿,明显的有些难看。
“容洛我先走了!”
容洛淡淡的点点头,凤眸淡淡的扫过那低眉的忠仆,便也同时的转身走向另外一边,追着凤墨的脚步走了!
凤墨没有直接的回到凤府,而是在城墙下的护城河边,来回的走动。
“凤大人!”护城将领在看到凤墨的时候,连忙拱手道。
凤墨点点头,手轻轻的在冰冷的城墙上拂过,淡淡道:“王统领不必管我,我只是刚刚从宫中出来,身上酒意未散,想着趁着这清醒清醒。”
王统领僵笑一下,“那凤大人,下官就不不作陪了,凤大人请自便!”对于面前的年纪都小了他不知道多少圈的少年,王统领的心里很不平衡,觉得刚刚凤墨的话,是故意的在他的面前显摆,故意的挖苦他。顿时,一种不甘,在心中升腾起来。
凤墨扫了他一眼,冷冷的转身。
王统领眼底的阴冷一闪而逝,在凤墨向前走了好一段距离,才啐了口吐沫,“呸,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德性。连个连都不敢露出来,也好意思在我面前显摆。”
而前行的凤墨微微侧头,王统领只觉得脖子一凉,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却发现脖子上架着一支寒光凌冽的长剑。剑身冰冷的寒光,折射出他因为恐惧而显得惨白的脸。
“无衣!”凤墨淡淡的唤了一声,无衣那双无神的眼睛定定的看了王统领好一会儿,缓缓收剑。只是很不小心的,在收剑的时候,不慎将其外罩的棉袍划了长长的一个裂口,顿时冷风就灌了进去。
只是眨眼的功夫,王统领像是见着鬼了一般,望着原本在他身前的无衣,转瞬间就出现在凤墨的身后。因为衣服被整齐的从里至外的划开,身上就剩个亵裤还是好好的,冰冷的寒风吹拂进来,身子就像是抖筛一般,剧烈的颤抖起来。
而这样的颤抖,不只是被吓着了,还是被冻着,这大概也就他自己知道了!
凤墨淡淡的视线扫过王统领刷白的脸,然后看着无衣道:“不值得的人,不用白费气力!”
“是!”无衣无神的眸子晃了晃,呆呆的应了一声。
不值得的人,在无衣的心中,其实所有的人都是不值得的人,唯一值得的人,也就只有他的主罢了。
大雪依旧在下着,凤墨身上披着的斗篷已经落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可凤墨却好像是无所知一般,依旧故我的绕着城墙,在护城河边上走着。
已经可以动了的右手,放在冰冷的城墙上,一点点的向前滑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底尽是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