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还是没明白韩璐的意思,点头说:“是啊,这钱是张平出。”话一出口,刘伟顿时明白了韩璐的意思,问她:“你是说可以……”
“嘘……”韩璐把食指放在嘴前打断了刘伟的话,又起身走到门口往外张望了两眼,见屋外没人,才关好房门,重新走回来,低声对刘伟说:“我是这样想的:既然这笔钱是张平出,那咱们干嘛要给他省钱呢?再说了,你要的钱越多,文音的身价也越高,也越能平衡文音的补偿心理。”顿了顿,又问:“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刘伟点了点头:“嗯,有理。见了冤大头不宰,也是罪过!”
韩璐说:“所以嘛,我觉得你的报价应该上浮百分之二十五。”
刘伟快速计算了一下,然后问:“你想让我报价五百万?是不是多了点?”
韩璐反问:“你觉得多么?文音帮张平赚到了几千万,让他掏五百万还多么?另外,我觉得文音要是看这个生意好,还可能想买我的股份。所以,把你的提高了,我的股份市值也自然跟着提高了。”
刘伟恍然大悟,笑道:“我说你有这么好心帮我?原来是为了你自己!”稍后,又问:“哎,你不是很想继续干下去吗?干嘛又变卦了?”
韩璐说:“我当然还要继续干下去,但这么一个难得的资产升值机会,我怎么能错过呢?”
刘伟笑道:“你心眼真多!”又说:“不过,你这种升值就跟股票市场一样,只是账面升值,口袋里的钱一点也没多!”
韩璐笑道:“账面升值也是升值呀,难保以后我就不会卖出股份的!”
韩璐的精细再次震惊刘伟,他伸手戳了一下韩璐的脑门,笑骂:“你要是长了毛啊,比猴还精!”
韩璐脸唰地就红了。她瞥了刘伟一眼,又下意识地往门口看了一眼,低声斥责刘伟:“你放尊重一点儿,这里是我和梁岩的地盘!”
刘伟自知失态,急忙要解释,却被韩璐制止住,她说:“这事就这么定了,你约文音吧,咱们一起吃个饭。”
当晚,刘伟、韩璐和文音就在酒店里谈好了股份转让协议。第二天,张平就同意了文音的要求,并把五百万现金打到了万通公司的账户上。
就这样,刘伟以五百万的价格卖掉了价值四百万的股份,文音则成了万通公司的第一大股东。为此,文音还十分感激刘伟对她的帮助。
刘伟这个臭小子,不仅平白无故地多赚了一百多万,还赚了文音对他的好感!哼哼,名利双收!
处理好了文音的后路,刘伟回到了国美公司,并打开了他关闭了好几天的手机。张平没有跟刘伟纠缠任何问题,只是命令他立刻重启长白山和三羊公司的业务。不过,在刘伟职位的安排上,张平变卦了。
他原来答应让刘伟做销售副总,这个职位是刘伟梦寐以求了很长时间的。但刘伟恢复了业务之后,张平却把销售副总给了段宏,而让刘伟做了行政副总,并明确告知刘伟:让他只负责长白山和三羊公司的业务,销售部的管理则由段宏全权负责。
刘伟知道张平的意思,是怕他在销售部就地做大,会反过来控制公司。刘伟笑了笑,点头答应了。
刘伟没有跟张平争销售副总的位子,是不想引起他对自己实施更多的控制措施。实际上,刘伟已经完全控制了国美公司的市场,做不做销售副总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他现在的主要目标是组建自己的团队,而行政副总的位子能让他更多的接触公司里的各层管理人员。
张平怎么也没想到,他对刘伟实施的这招控制措施反而为刘伟提供了方便。哼,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胡莉为了笼络刘伟,还呆在原来那间副总办公室,而把文音的总经理办公室给了刘伟,只是把总经理办公室的牌子换到了她的门前。她知道现在还不能动刘伟,他手里掌握着国美公司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业务,他现在可是国美公司名符其实的核心人物!
张平吩咐胡莉,先稳住刘伟,然而找机会从他手里把业务关系抢过来。抢夺的方法么,就是架空刘伟,让段宏带人去长白山和三羊公司维护客户关系,凡是送礼请客的事情都不让刘伟经手。张平认为钱是最好的感情媒介,也是最好的业务工具,只要断绝了刘伟跟客户的金钱往来,就能断绝他们之间的感情,他手里的客户也就能慢慢地移到段宏的手里,最后再移交到公司的手里。张平把这个计策叫做“移花接木”。
刘伟猜到了胡莉和张平的心思,他也不着急,因为他深知维护客户关系的核心秘笈并不是钱。当然钱对于维护业务关系是重要的,但它的重要性只在建立关系的初期,也只能建立肤浅的客户关系;说白了,它充其量只能算是敲门砖。要想跟客户建立长久稳定的关系,除了钱之外,还要靠更为重要的东西,这个更为重要的的东西就是信任和真挚的感情;再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客户一旦认了你,除了你,就不愿再搭理其他任何人!
刘伟跟长白山的苏娜拥有十几年的情感关系,这是一种天然关系,天然的东西是无法模仿的,别人无法克隆;他跟三羊公司的关系虽然缺少这种天然成分,但他经受住了于洋对他三番五次的考验,于洋已经对他十分信任。信任这东西是一种心理感受,它需要俩人臭味相投。刘伟为了获取于洋的信任,不仅竭尽全力迎合于洋的心理偏好,而且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力资源帮助于洋解决了他的个人问题。段宏能付出这么大的精力来迎合于洋吗?就算他能付出全部精力来迎合于洋,他有刘伟那两下子吗?
段宏做了销售副总后,立刻带领几个销售员北上南下,四处联络,而重点却是刘伟的长白山和三羊公司。刘伟不但不阻拦他们,甚至还很高兴。刘伟只当他们是递单员,跑腿的,而重要的东西他们连边都贴不上。而且,有了这帮傻小子跑跑颠颠的,刘伟就能腾出大量时间在公司里跟各部门的人拉近关系,反而可以全力以赴地组建自己的团队了。这么好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刘伟刚刚搬进副总办公室,他的手机就响起了铃声。刘伟看了来显,是美人痣打来的,他本想掐断,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喂,是刘伟吗?”美人痣的声音很焦急。
“是我。啥事你说吧?”刘伟的回答很冷淡。
“这几天你去哪儿了?手机也不开机?”美人痣问。
“我出门了。”刘伟又问,“你有啥事?没事的话,我先挂了,我很忙。”
“中午一起吃饭吧?”美人痣发出了邀请。
“你不上班吗?”刘伟问。
“今天我歇班。”
“又歇班?”刘伟皱了皱眉头,“不行,我很忙,以后再说吧。”
美人痣在电话里还要说什么,刘伟心烦,掐断了电话。刚放下电话,又响起了铃声,刘伟见还是美人痣打来的,他直接给掐断了,又怕她再打来,干脆把手机关了。
此时,欧阳夏蓉走了进来。进了屋就探头探脑地四处乱看,然后斜睨着刘伟,笑道:“鸟枪换炮了,人也抖起来了,啊,呵呵!”
刘伟笑道:“你也跟我瞎逗!”
欧阳夏蓉说:“咱们该去京南了。”
刘伟问:“咱们?干啥?”
“你忘啦,明天是柳若兰的婚礼。”欧阳夏蓉又责备刘伟,“你这人真是,这么大的事你也能忘了?柳若兰白在你身上用了那么多心思了!”说这些话的时候,欧阳夏蓉心里有点酸酸的,但一想到柳若兰已经嫁人了,从此以后不能在纠缠刘伟了,她就笑得一脸灿烂,话语里也多了些许的大度。
“哦……”刘伟狠拍自己的脑袋:“该死!我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差点误了大事!”又问欧阳夏蓉:“公司里还有谁去?”
“胡莉和段宏。”欧阳夏蓉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刘伟,又用提醒的口吻说:“平时,这俩人最看不上柳若兰了,他们现在去参见她的婚礼,可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刘伟点了点头:“我知道。”又问:“还有谁?”
欧阳夏蓉说:“文音和马鸣也要去。”
刘伟问:“马鸣来公司了?”
欧阳夏蓉说:“嗯,他一早就来了。”
“他在哪儿?”
“技术部,跟邵乃刚聊天呢。”
“他找邵乃刚干什么?”刘伟的眉头拧得紧紧的。
“我刚才去技术部下单子,见他俩正在讨论如何用肉眼检查印刷质量问题呢。”欧阳夏蓉说。
刘伟心里猛地一揪:马鸣已经调走了,干嘛还关心印刷质量问题?他为什么要联系邵乃刚?邵乃刚是刘伟未来团队中的支柱型人物,刘伟把他视若珍宝,不允许任何人打他的主意。现在听说马鸣跟邵乃刚进行联络,他心里有些慌张。
刘伟站起身,慌里慌张地往外走,边走边说:“咱们一会儿就走,你在办公室等着我。”
刘伟走进技术部时,马鸣还在跟邵乃刚聊天,他笑着跟马鸣打招呼:“马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马鸣回头见是刘伟,脸微微一红,支应道:“哦,哦,这不是要去参加柳若兰的婚礼吗?我在这里等文总,顺便跟小邵聊聊天。”
刘伟立刻接过话头:“就是,你要不说我还忘了,明天就是柳若兰的婚礼。哎,咱们一起走吧?”
马鸣笑道:“文总要坐我的车,再带上小邵,咱们恐怕要分开走了。”
刘伟笑了笑说:“哦,是这样啊?那好吧,咱们各走各的。”又对邵乃刚说:“小邵,你坐我的车吧,有些工作还要跟你说。”
邵乃刚刚刚答应跟马鸣一起走,听了刘伟的话,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就看了看马鸣。马鸣聪明过人,立刻笑道:“既然刘伟有工作要跟你谈,你就坐他的车吧,都一样的,哈?”
午饭时分,文音来到国美公司,刘伟把她迎到原本属于她的办公室里,又给她沏了茶水。文音手里端着茶水,眼睛扫视着办公室里的一切,不禁百感交集,眼里流出了泪水。
刘伟耐心等待文音心情平复了,才问:“马鸣什么时候跟你联络的?”
“昨天晚上。”文音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他在龙华负责什么?”刘伟问。
“我也不知道,”文音又问,“你不是知道么?”
“哦,想起来了,他跟我说过。”刘伟讪笑道,“我差点儿忘了,嘿嘿。”
“你能去吗?”文音问。
“去哪儿?”刘伟脑子里光想着马鸣的事,没明白文音的意思。
“柳若兰的婚礼啊!”文音说,“你怎么回事,当了副总烧坏了脑子啦?”
刘伟笑了起来,说:“还真是。我没想到这个行政副总还这么多事,我一时还适应不过来。”
“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还装!”文音斜睨着刘伟说。
“你快别逗了!”刘伟转换了话题,“哎,马鸣为什么跟邵乃刚走得这么近啊?马鸣需要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