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来时我的淡定,我觉得这个世上不会有比我还要乐观的女人了,虽说特工的我该是冷冷的酷酷的才对,可是童年的受伤也只不过让我在感情的生活中逐渐退避三舍而已,我不是冷冷的,反而在不执行任务的时候愣愣的,我逐渐爱上偷东西的感觉,将我那颗空放太久的心慢慢填满,却忽略了那种真实的痛楚。来到这个世界时日不多,却足够让我在嘉敏和老祖宗这感受到了曾没有的在乎和关怀,那手与手摩擦的温度是那么让我迷恋,好似瞬间填补了我彷徨已久的心。
“哎——”一声叹息不自觉的滑出口中。
“想家了?”一个声音从侧面响起,好似已经习惯了妖孽的每次突然袭击,我已经可以做到淡定自如。
“没有家,何来想”我冷冷的开口,并不想抬头。
“没有家?难道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妖孽一脸玩味的说道,身体顺势靠在外面的墙。
“家是有父亲和母亲加上我才是家,可是我只有自己,难道你以后要叫我家嘛!”这是不该触碰的底线,我不想纠缠这个话题,一脸激动的不能自制。
“不像你,你一出身就是少爷,你想要的伸手便可碰触,有恩爱的父母,和参与你整个童年的哥哥,老祖宗对你也是疼爱有加,你生在的这个地方才是叫家!家对我只是奢侈品——”打断他即将开口还未说出一个字的我像机关枪一样将多年都不曾对人敞开的心扉一股脑全部到了出来,压抑太久连伤口的颜色仿佛都变了颜色,忽略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我起身将窗户关上。
靠在窗户上,眼泪顺势滑落,决堤的好似在怨恨,在不满,在宣泄,我从来不愿命运,只是家是个我从来都避讳的话题,血液好似都会凝固,有多久我已经忘却了自己一个人,那种有家的欢笑,已经模糊的让我摸不到一点边。
也许是今晚的我吓住了这个享尊处优的少爷,当我走出房间想要洗去这一脸泪痕时,刚打开门,便看到他一脸折扇,一个酒杯,坐在我房前的一棵苍老的桂树下,听到门声,好似知道我会出来一般,示意我过去,忘却了出来的目的,眼中盯看着一身雪白衣衫,银色靴子的妖孽,回头的一刻,借着月光他墨黑的发软软绵绵的柔顺在前额,似笑非笑的看向我。那一刻不知道是月光太过美好,还是夜太过寂静,我突兀的心一击“面若中秋之色,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时而有情。”真是一派天然有情,他美的那么干净,似雪似冰,坐在那里,我第一次觉得我从来没真正认真的欣赏过他,是的,是欣赏,他比任何一个我欣赏过的艺术品都还要完美,让我忘却不知是谁明明刚刚还如此激动的跟怨妇一样宣泄着不满,如今却已经向他走去,直到坐到他身边,才发现过来。
许有些微醉模样的他,双眼迷离的没有焦点,好似已忘却身边的我,,喝一口手中的酒,低沉的缓缓开口。
“小的时候不懂事,羡慕别人家的人丁旺盛,孩子众多,有个玩伴,而小时候只有兄长的我凸显寂寞。虽不满,只是慢慢从哥哥那也是知道些什么的,父亲也有几房夫人,只是多年都生不出孩子,也不知是何故,母亲如此也是终年闷闷不乐。直到有一年,后院传来喜讯,父亲新纳的小妾怀了孩子,大家甚是开心,我和哥哥因好奇多去玩耍,那时不懂事,总觉得这下家中会多个孩子,没想到没多久,小妾的孩子流掉,像发疯了一样找母亲理论,母亲一言不发,好似默认一般,那一刻我恨自己的母亲怎么那么心狠,父亲更是冷落了母亲,即便再没纳妾,却也再也未踏入我们院中。”
我静静的听着,心死死的揪着,女人的命运在古代永远要依附着男人而活,我并不想发表什么感触,我知道事情还未结束。
顿了好久,妖孽将酒一饮而进,才又开口。
“还好奶奶总过来安抚,只是父亲就算听老祖宗的话,也只是看看我们并不留夜。直到我也越发的懂事,大家都忘却了此事似乎,一天我和哥哥在池边练武,小妾从池边经过将我和哥哥推了下,突然的进入水中的我们开始挣扎,只是四周那时没有人,待有人将我们救起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昏迷,哥哥年纪大些,不久就康复了,而我却迟迟不醒,母亲哭的嗓子都说不出话来,等我终于可以下床走动的,从那时我便在也未听过母亲开口说过话,而事情的真相竟是老祖宗一直希望父亲只娶母亲一个人,只是父亲想要个女孩,而母亲生下我身体已经坏了,不得已收了几房,老祖宗自作主张暗中给她们喝下了避子汤,只是那小妾却躲过一劫,其他房中的女人看不惯便下药毒害,小妾误认为是母亲做的,到父亲那添油加醋,父亲一直怀疑为何多年还是没有一儿半女,将事情都归咎到母亲身上,母亲深知是老祖宗做的,便一力承担下来,老祖宗悔不当初,父亲对我们有愧疚,遣散所有他养的女人,从此不管走到哪都带着母亲,即便母亲从此不能说话——”
是落寂嘛,还是也有着悔恨,或者是内心对着母亲有着亏欠呢,对老祖宗有着一层敬畏和不解?我却懂老祖宗的希望,甚至她太多的不甘“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我轻轻的呢喃道,这才是最干净的爱情吧。
“奶奶便是就是这么说的,你竟然也说出同样的话?”妖孽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我撇过头去“这有什么,在我的家乡,一生一双人本就应是。在你们这反倒成了佳话!”作势起身要去睡觉。
同样起身的妖孽,一手撑起,翻身而起,吓的我脚底一滑扑向池中“啊——”一声惊呼从我口中飞出,本能的拽住了身旁的妖孽,不想被我拽住的妖孽因喝酒喝的有些不稳像我倒来,看到他一脸作势又要亲上我的架势,我连忙借着他的身躯,借着脚力一个转身反势将他压在地下,只听咚的一声,不幸的我再一次和他亲密的接触了一次,我忙将嘴移开,使劲用袖子抹了抹,看到他呲牙咧嘴的样子,便知道刚才那下便是磕到头了。
“活该,让你喝那么多酒,还耍帅”我暗自侥幸多亏反应灵敏,否则又是一身落汤鸡,这深夜的可说不清楚。
总不能将他放在这吧,我从他身上艰难的爬起来,一脸头疼的看着趴在地上不起的妖孽,一脸无语,这是造的什么孽缘,竟然碰到他几次,倒霉几次。
我不爽的向他踢了踢,半响毫无反应,正当我束手无策的时候,看到景阳像此走来,暗自苦叹,只是要怎么解释啊。
总之,先是扶起了醉了的妖孽,完全不顾他醉醺醺的口中说出的话,祈祷他明天醒来不记得今晚的事情,我竟然在一个妖孽身上浪费了两次吻,我一阵悲痛。
“这是唱的哪出”看到一脸抓狂的样子,景阳来到我面前,一阵耍弄,我将妖孽一把推入他怀中,看到他接稳,便拍了拍手,松了口气。
“诺——喝多的这一出,我出来时已经这样了,与我无关”我摆了摆手,看了一眼景阳怀中的妖孽,突然想到小受的场面,憋不住的想要笑,转身赶紧逃开,不理会景阳莫名其妙的一脸疑问,关上房门,哈哈大笑起来,妖孽那一脸醉意的靠在景阳怀里,还真有小受的味道。话说,这样我不就是被小受亲了两次。
无奈把自己一阵嘲笑,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潜默移化的思想都像启航了呢。趴在床上,无视自己刚才推倒的那一幕的壮烈,回味着刚才隐隐约约从妖孽嘴中听到的那句话,“何谓爱?”似疑问似低语,何为爱,爱为何。爱情对我来说是奢侈品,是我不知道拿什么去支付的奢侈品……
这一边将柏瑾扶回房中的景阳一把将柏瑾扔到床上,只听一声惊呼“疼”
看到一脸清醒坐在床上的柏瑾,景阳无奈的坐在了茶桌旁,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我不知道原来你也会有醉的时候呢怎么”
“想醉了自然喝一点都会醉”柏瑾躺在床上,将两腿交叉的依靠在床榻上,怡然自得说道。
“难得你还有空玩,想必今天你也是不把父亲的话放在耳边”景阳玩味的随口说道。
“我连刘家小姐见都没见过,再说这皇上什么时候连平民百姓的事都要管”柏瑾一脸烦躁的闭上眼睛。
“别忘了,我们家怎么说也是有个爵位在那里空悬着,这就好似一把头顶的刀一般”景阳无奈的叹道,说时已将手中把玩的茶杯飞向闭着眼的柏瑾。
“嗖——”柏瑾未睁开眼已经先将茶杯握在手中,不解的看向景阳。
“这样的身手也会不小心摔倒嘛”景阳一脸都知晓的样子。
不理会景阳的质问,柏瑾也是一阵疑惑,明明自己可以救那丫头,为什么自己却顺势倒在她身上,本是想为了安慰一脸泪痕的她,却不知觉说出了那么多,回想起那丫头说一世一双人那句话时的迷离和一丝不确定,不确定自己到底在干什么。那个吻是个意外,却自己有丝期待,那丫头是怎么看待。
想到此处,脑中又想到一个人,“龙千阕——你来真的!”柏瑾将手中茶杯用力一握,只看满地的碎渣洒落一地,那样的表情怕是会吓到旁人。
而此时正在舞剑的龙千阕一个挑剑一地繁花落下,一双鹰钩的眼睛今晚格外明亮,好似在庆祝些什么,一个转身,一个腾起,一个落地,都格外的气宇轩昂,让在旁的婢女都看直了眼,云扬知道主子今天开心,因为有个人今天一定正在躁动不安,这是一场幼稚的博弈,利益放在那里已经显得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