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女孩也不会喜欢你这种整天泡网吧无所事事，既没有上进心，又穷又不老实的男人。这与钱没半点关系，知道吗？”
高帅一仰脖灌进一杯啤酒。
“我知道你身上没多少钱。”
高帅又干了一杯。
“你留着吧，全给我了你还有车钱吗？”
高帅索性拿起大半瓶啤酒，咕咚咕咚往里灌，越喝心越冷，越冷越想发火。
高帅把啤酒瓶子往桌上重重一顿，打了个饱嗝，偏偏啤酒瓶子上好像映出米丽的俏脸，好像在嘲笑他。
草的，高帅火冒三丈，一扬手将啤酒瓶子惯在墙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还不解气，高帅拿起酒杯又狠狠听了个响。
这是个类似阳台改装的狭长型包间，一共就两张桌子，幸亏只有高帅一个人，否则非把其他的客人吓跑了不可。
一个男服务员探个脑袋看了一眼，不见了。不大工夫，一个壮壮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毛巾跑了进来，说，怎么了小兄弟？干嘛发这么大火？
高帅一摆手，喝道，一边去，别影响我喝酒。一拍桌子，拿杯来！
男服务员岁数不大，看样子像是被吓住了，有点紧张，中年男子看样子是这家小吃部的老板，一脸的风霜，丝毫没有被高帅唬住，只是静静地看着高帅。
高帅又一拍桌子，一指男服务员，吼道，让你拿杯子听到没有？
男服务员看着老板，中年男子说，没事儿，去拿去。
男服务员转身跑出去。
中年男子劝道，小兄弟，有什么火冲我来，别吓着其他客人。
高帅嚷道，不就打碎个杯子吗？看什么看？
中年男子一摆手，说，行，哥错了，你随便，只要你开心。说完，中年男子居然转身走了。
他这一走，高帅更郁闷了，连个发泄的对象都没有，只好自己发泄，重重砸砸了桌子一拳。
男服务员拿了一个杯进来，手伸得老长放在桌上，讨好地说，小心点，打碎东西要赔的。
高帅一听就来了气，抓起刚拿来的新杯啪的一声摔在墙上，男服务员哆嗦了一下，高帅可能意犹未尽，又抓起一个空盘子摔在墙上，哼声道，不是赔吗？我赔。
男服务员有点束手无策，赶紧跑出去见老板。
老板，用不用报警？男服务员抓起一个杯，小声问。
中年男子一边用毛巾擦杯，一边笑笑说，不用，多大点事儿，去吧。
男服务员刚转身，中年男子道，回来，再多拿两个，让他玩个够，把这全砸了才好呢。
男服务员又抓了两个杯转身而去。
中年男子一边擦杯，一边冷笑，心说，小兔崽子，也不打听打听，在我这撒野。
高帅一个人喝着闷酒，包间里多了一个人，那个男服务生坐在门口望着窗外，一声不吭。
高帅举起酒杯，突然说，怎么？让你看着我呀？
男服务员一声不吭，始终看着窗外，就像包间里没高帅这个人似的。
高帅又火了，喝完酒之后一抬手，啪的一声又将杯子摔碎在墙上，然后挑衅看着男服务员。
男服务员装聋作哑，始终一声不吭。
高帅突然觉得好无趣，只好一个人低头喝闷酒。
这酒总有喝完的时候，当高帅摇摇晃晃站起来喊结账的时候，好戏才真正上演了。
中年男子看着手里两张皱皱巴巴的纸钞，静静地说，这点钱根本不够，打碎的东西呢？你打算怎么办？
没钱！高帅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又有两个厨师从外面跑进来，堵在门口冷冷看着高帅。
中年男子鼻子抽搐了一下，微笑着问，真没钱？
就没有！怎么地吧？高帅狂妄叫着。
中年男子点点头，突然一抬手，一拳打在高帅的脸上，这一拳又快又准又狠，看架势当年也是从拳头堆里滚过的。
高帅本来就有了七八分醉意，平时依仗的只不过是血气方刚，真遇到硬茬，还真不是对手。
高帅一下子被打倒在地，手也被自己摔碎的玻璃碴子扎伤了。就这样还不服气，挣扎着爬起来，伸手去抓凳子，晃晃悠悠举在头顶。
中年男子怒目一指，喝道，小崽子，你动下试试，不老实我今天弄死你！
门口的两个厨师各自抓起一把椅子，随时就要扑上来的架势。
高帅可不傻，他晃晃脑袋，最终理智战胜了酒精现实战胜了冲动，乖乖地放下了凳子。
中年男子点点头，笑笑说，这就对了嘛，小兄弟，有话好好说，动拳动脚的多不好，是吧？来，坐下说。
其实坐着站着说都一样，无非是要钱。
打个电话试试嘛，谁还没有几个朋友。中年男子的话提醒了高帅。
无奈之下，他只好拨通了一个电话。
打完电话，中年男子更热情了，不仅称兄道弟，连茶水也端上来了，刚才还是剑拔弩张，现在却谈笑风生，好狗血。
噔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外面闯进来一个圆脸大眼睛的女孩。一进门就喊，都分手了你还打什么电话？烦不烦人？
少废话，带钱没有？高帅喝道。
这个张玲好歹也是自己的前女友，不能在外人面前没面子，高帅的虚荣心又开始作祟。
张玲气呼呼褪下包，掏出钱包，问，多少？
中年男子慢条斯理伸出两只手指晃晃，说，我也不多要，再给二百。
张玲从钱包里掏出二百块钱啪的一声拍在桌上，然后瞪着高帅，嚷道，姓高的，我再提醒你一句，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好不好？要点脸吧，行吗？
高帅脸胀得通红，仿佛一屋子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高帅把眼一瞪：你说什么？再说一句！
张玲丝毫不给面子，说，我说怎么了？你要是个男人以后就不要给我打电话，别那么不要脸。
这简直就是当众扇脸呀，而且啪啪啪全是重手，高帅脸上一阵赤橙黄绿青蓝紫，气得指着张玲说不出话来。
张玲又跟了一句：怎么？别以为我怕你。
高帅热血涌上脑门，吼道，拿上你的臭钱给我滚！老子不稀得用！
张玲冷冷一笑，说，是吗？那太好了。转身就从中年男子手里夺钱。
中年男子还想用手挡一下，被张玲一巴掌打开，然后抓住二百元纸钞使劲一扯，转身气呼呼而去。
别呀，这……刚到手的钱还没热乎就没了，中年男子不乐意了。
张玲这一走，中年男子也收起了笑容，问，小兄弟，怎么个意思。
高帅还惦记着刚才的融洽呢，诚恳地说，哥，我现在真没钱，要不先欠着，改天……
中年男子一拳就打了过来，像变了个人似的，恶狠狠地说，欠着？草，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了？给脸不要脸。
两个厨师也不再客气，开始拳脚相加，从屋里一直打到屋外，直到高帅被打倒在地，双手抱头，一动不动。
中年男子上来就是一脚，骂道，少给老子装死，告诉你小子，吃点喝点其实没啥，谁都有个落难的时候，我特么最看不起你这种窝囊废，还跟我耍横，爷今天就当喂狗了，赶紧给我滚！呸！
中年男子还不解气，又踢了高帅一脚，然后骂骂咧咧领着三个手下进了小吃部，砰地一声关上门。
就剩下高帅惨兮兮蜷在墙边一动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