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正是体育课的时间,做完体能训练,体育老师就让所有人自由活动了,男生该去踢球的踢球,女生则大多数不是跑去图书馆,就是跑去小卖铺,对于中午刚刚发生过的事,她们背着两个女主人公,正讨论得热烈…
“哎,听说了没,夏晓荷和白玲跟一班的周婷婷打起来了,据说打得周婷婷都破相了。”
“没看出来,夏晓荷还挺厉害,敢和周婷婷叫板,据说还揪着周婷婷的头发不放地猛打。”
“哎呦,谁说不是啊,也难怪,听说夏晓荷她爸是蹲大狱的重刑犯…”“啊?是么…”
对于夏晓荷的身世,她们像听到了惊天骇闻一样,显得更感兴趣了,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对于这一系列的事,更是众说纷纭,越说越离谱,甚至面目全非…她们的话不巧被正在不远处接球的阳子听了见,突然冲她们吼了一嗓:“别她妈在这胡说八道,你们知道个屁,该干嘛干嘛去!”这一喊,吓得几个女生魂飞魄散,回头怯生生地看了看阳子,嘴里还小声地嘀咕着“有病”。阳子假装冲她们一挥球,几个人马上停止了议论,四处逃窜开。阳子扔掉手里的球,也跑着离开了球场…
阳子来时看到夏晓荷、白玲、沈嘉正呆在操场空旷无垠的环形阶梯上…白玲揣兜站在那,沈嘉嘴里衘了根儿草坐在一边,夏晓荷则抱着肩膀低垂着头,怏怏地独自蜷坐在另一边。
“哎,阳子,来得正好,快劝劝夏晓荷让她吃点东西吧,她一中午都没吃饭了。”白玲看见了阳子,小声地和他说。
阳子走到夏晓荷身边,双手一盘也蹲了下来,转头看向夏晓荷说:“哟,谁家的姑娘长得这么俊俏,有没有人要啊,没人要,我可领走了啊!”一边坏笑一边凑到夏晓荷跟前:“喂,敢问姑娘芳名?芳龄几何啊?”没想到夏晓荷不仅没搭理他,眼圈反而越来越红了,阳子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夏晓荷一下没忍住,泪珠子竟然噼里啪啦地掉下来,蜷着的手臂就抱得更紧了。
“都怪你!阳子!你一来起不了什么好作用,还把夏晓荷给招哭了~”沈嘉生气地站起身走过来,把他推到了一边,坐下来给夏晓荷擦眼泪。
阳子也一下傻了眼:“是我说错什么了么?”他喃喃自语道。
“没有,你们都别理我了,我就是想自己呆一会儿…”沉默了许久的夏晓荷终于开口说话了。
“那怎么行啊?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现在丢下你不管?那不成白眼儿狼了吗?我最讨厌这种背信弃义的人了!”阳子有些夸张地说着。
“到底是谁让我们夏晓荷受了这么大委屈!我跟他拼了也要替夏晓荷出这口恶气!”阳子甩开膀子,一撸袖子,一副一不做二不休的架势。
“行了吧,就凭你?提溜你跟提溜小鸡子一样…到时候仇没报了,没准再给你整个开除校级,你快甭得瑟了!该哪凉快哪呆着去吧!”白玲觉得又可气又好笑,也将他拦到一旁,坐到了夏晓荷的另一边。
“夏晓荷,别哭了,不是有句话说吗?有人往你身上泼冷水,以后就把水烧开了给他们泼回去,别这样委屈自己,我们看了心里也跟着不好受…得不偿失~志行万里者,不中道而辍足,以后路还长着呢~因为这点事咱们犯不上和他们置气,更犯不上和自己较劲,再怎么样…你还有我们呢啊,我们永远都是你坚实的后盾!”在一旁的阳子和沈嘉也拼命地点头…“听话,不许再哭了啊~”白玲像个大姐姐一样搂着夏晓荷孱弱的肩膀安慰着轻抚她的背。眼泪划过眼角的瞬间,也温热了夏晓荷的脸,雨泣云愁的心情在白玲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也似乎被这午后的暖阳渐渐晾干…夏晓荷重重地点了点头。
阳子一见没什么事了,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开始起哄架秧子:“这下好了,皆大欢喜!对吗~这才是那个爱笑的夏晓荷。”他突然想到夏晓荷还没吃饭,赶紧地说:“这样,你们等着!我翻出去给你们买点吃的!民还是要以食为天,不吃东西哪儿成啊?天理难容~”还没等到回应就独自跑开了…
一会儿功夫,只见阳子拎了一大兜东西摇摇晃晃地跑回来,什么面包、酸奶、薯片,饼干,火腿,应有尽有…沈嘉开心地先迎了上去:“买了这么多好吃的呀?!阳子,你对我们可真好,真舍得给我们花钱…”她刚准备伸手拿,就被阳子“啪”一下地打了手。
“先让夏晓荷挑,挑剩下才能是你的~你已经够肥了,少吃点吧!小心以后嫁不出去。”阳子冲她皱了下眉,不耐烦地说。
“偏心眼呀你~”沈嘉委屈地将手缩回来,心里仍对阳子的话耿耿于怀,她跑到白玲面前扭捏着身子:“白玲,白玲,我现在胖吗?!是不是…真比刚来的时候胖了…阳子他是不是骗人呢?”沈嘉上下打量着自己,一脸的惆怅,把白玲和夏晓荷都逗乐了。
“唉呀,阳子逗你的,跟你开玩笑~不胖不胖,你这是圆润。”白玲回答。可沈嘉还是不相信,又拽着夏晓荷的衣角撒娇地问起来:“夏晓荷~他们两个总开玩笑,动不动就逗我…还老骗人~我最相信你了,你说说,你说说,我是不是真得胖了?”
“要我说实话吗?”夏晓荷故弄玄虚地问道。沈嘉用诚恳的目光望着她,用力点点头。
“…你好像是比我们刚见你的时候又胖了一圈,瞧,这小肚子都出来了。”夏晓荷把胳膊撑在沈嘉肩上,低头俯望着她稍稍有些突兀起来的小肚腩,俏皮地眨着眼睛暗示她,一副深表歉意的样子。沈嘉赶紧往回吸了吸自己的肚子…
“没事~你那小肚腩看着也挺可爱的。”白玲笑着说。
“啊?你们都太坏了~坏人!都是坏人!”沈嘉撅起嘴,显得更加不乐意了。
“你看,你看,说你不胖~哦,你觉得我们骗你,敷衍你。说你胖了,你又说我们是坏人…你可真是有理丈夫难对阵!”白玲故作不乐意地说。
“好啊,白玲,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意思说我是‘蛮妇’对不对?”沈嘉跺着脚,像极了一个既刁蛮又可爱的公主。白玲冲她做了一个鬼脸,气得沈嘉追着她打起来…
瞬间的欢乐,让夏晓荷和白玲都暂时忘记了中午发生的那场不快,可接下来等待她们的将是老狐狸为期一周的苛刻惩罚和充满未知的未来…
………
连续几天,夏晓荷和白玲在沈嘉和阳子的帮助下,顺利地完成了老狐狸交待给的任务,并且干得有声有色,面对老狐狸挑剔的眼光,竟没能让她指出半点毛病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打架这件事也渐渐平息了下去,毕竟是周婷婷故意滋事,自己又没受什么伤,一向以完美形象示人的她,面子始终放在前面,对于打架这种有损形象的事,自然能避则避。最后只有年级主任对她们几个进行了口头教育,并没惊动到校长。老狐狸也觉得既然没有殃及到自身,就渐渐放松了对白玲和夏晓荷的监督和检查,到了最后一天,白玲索性撩了挑子,忙学生会的事去了。夏晓荷却还是决定坚持跑完这最后一天,她总是习惯性地把事情往好里想,就像这几天被罚跑步一样,反倒让她觉得受益不浅,跑步中得到的释放,让自己的心情也变得愉快了不少,她觉得这就是收获。
这天放了学,夏晓荷一个人来到操场上,放学后的这里与平时显得不太一样,没有了喧闹和嘈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淡蓝色的天空,袅袅如烟的云絮飘散在空中,天的一边被夕阳映染地众色纷呈,朦胧的红,淡淡的紫,浅浅的橙,交织在一起,煞是美丽…天气渐凉,一阵小风吹过,夏晓荷搓了搓手,就跑了起来…
跑了两圈后,气喘吁吁的自己隐约感到有人从后面跟了上来,脚步声还越来越近…夏晓荷没太在意,想大致是哪个班的同学也碰巧在这跑步而已,可过了一会儿,那人不仅没有超她的意思,反而在旁边跟着她步调一致地跑了起来。这脚步声听来不像女生,没有理由和她跑得一样慢,她没转身,但猜想一定是熟人,能知道她在这,又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操场上的男生没别人,也只有阳子。
夏晓荷看也没看就随口说道:“以后可不带这么吓唬人的!”
“好~那你也得答应我一个事儿。”旁边的男生应和。
夏晓荷听声音不对,猛地抬起头来,跑在她旁边的并不是阳子,而是这几天她都在刻意躲着的郑宇。
郑宇看着她笑了笑,不由纷说地拉起她就朝一个方向跑去,夏晓荷显然有点蒙住了,勉强跟上了郑宇的步伐,行色匆匆地问:“去哪儿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郑宇故作神秘。夏晓荷跟着郑宇跑了半天,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地到一个蓝色的大门前,郑宇终于停下了脚步,两个人都累地弯下腰,扶腿喘着粗气,可心里的那份开心已经跃然于脸上…相视而笑后,郑宇抬起头看向大门,门是紧锁着的,几乎已经生了锈。他没说话,顺着旁边的石头墙三下两下地登了顶,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向夏晓荷伸过来:“我拉你上来。”
从小到大,夏晓荷别说是翻墙头了,就连自家门口小公园里那个高花坛都没敢跨上去过。她迟疑了一下,郑宇笑着说:“没事,我会抓紧你的,不用害怕。”夏晓荷看了看郑宇,郑宇对她报以微笑,坚定地点点头,她才缓缓将手伸了出去,踩住一旁的石头,顺着墙沿儿被郑宇一把拉了上去…
夏晓荷站在围墙上面的那一刻,简直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墙的这一边可谓是另一番天地,草长莺飞,经久没人打扫的地方竟开满了各色各样的野花,一丛丛一束束,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此时的夕阳离她是如此地亲近,火红火红的,仿佛伸手就能触到一样,眼前的花草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此时,就在她发呆的片刻,郑宇已经跳了下去:“下来吧,我扶着你!”郑宇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跳了下来。
穿过草丛,隐秘在这里的竟然是一个面积不大的篮球场…破旧的篮筐,褪了色的栏杆,地上的标志线已被磨得若隐若现,一看便知是荒芜了多年的地方。夏晓荷不知道郑宇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这与郑宇又有什么关系…正想着,郑宇突然问她:“想打球吗?”
“打球?”夏晓荷有点诧异地反问道。只见郑宇跑到附近的水泥管后面搜寻了一会儿,还真捧了一个篮球朝她走过来。
夏晓荷定睛一看,这个篮球好像和她平时见到的不太一样,足足小了有
一圈。郑宇把球丢到地上,很灵活地拍了几下,侧身投出一个漂亮的三分,又将它捧回手中,示意夏晓荷也投一个。
“我没打过,不太会。”夏晓荷说。
“没事,来试一下。”说着郑宇就把球塞给了她。
拿着篮球的夏晓荷看着眼下这个陌生的家伙,有点不知所措,根本不知该如何下手地将它投出去…她把球对准了篮筐往高处一扔,结果,球又垂直地落回到了地面上…夏晓荷有点尴尬。
“没关系,多试几次就好了。”郑宇走到她面前,捡起球给夏晓荷做示范:“…看,像这样,把球抛出去,而不是往高处扔!再试试。”
夏晓荷又试了一次,这回倒是扔得不高了,球却硬生生地砸向了篮板,巨大的声响把郑宇也吓了一跳。
“还是算了吧,我真不行…”夏晓荷感到自己根本学不会,有些沮丧。
“刚开始都这样,等练多了,有了手感就好了。没事,再试一次!”郑宇
又将球从远处抛了过来。这回夏晓荷还真接了个正着,郑宇冲她竖了竖大拇指。她学着郑宇的样子,又试了一次,虽然也扔出了个抛物线,但却连篮板的边儿都没够着。
“好多了!”郑宇跑过去捡起球接着说:“抛出去的时候,你要感觉它还是在你的控制之内,而不是彻底脱离了你…”于是又把球抛了回来。
夏晓荷突然觉得这篮球还挺有意思,再一次将球抛出去,终于跨着了篮板的一个边儿,郑宇拍手鼓励着说:“对了,就像这样!”随后,郑宇又示范了几次。听到鼓励的夏晓荷投得一次比一次来情绪,还一次比一次准,渐渐投得熟练起来,偶尔还真能瞎猫碰死耗子般投进几个球去,倍受鼓舞的夏晓荷投球的准确率越来越高,郑宇开始故意抢她的球,后来她也学会了怎么护球,怎么防守,怎么进攻,两个人争抢得不亦乐乎,郑宇头一回看到夏晓荷笑得那么开心…在郑宇眼里,此刻夏晓荷的笑容特别地美。
“不玩了,不玩了,太累了,而且你总不按套路出牌。”夏晓荷精疲力竭地坐到地上,撸起袖子用手扇着凉风。
“好几年都没像今天这样痛快地打球了,平时只是偶尔还会上这儿来看看…”这时郑宇也坐了下来,说完突然沉默地低下了头。
“放着好好的篮球馆不去,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干嘛?”夏晓荷笑语。
郑宇低头笑了一下,沉默良久才徐徐地说:“那时候,我才5岁,我唯一的记忆就是这里…小的时候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总被院里的一群小孩子欺负,所以我经常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看着别的小朋友在外面玩,看着别人拿着各种好玩的玩具,自己却不敢出去和他们一起玩。”说到这时他笑了笑:“后来,我爸看我一直不太开心,总是闷闷不乐,就问我为什么不喜欢出去,我说,别的小朋友都有玩具,但是我没有,他们不喜欢和我一起玩。可没过多久,有一天他下班回家,一手蒙住我的眼睛,一手领着我到了餐桌旁,当我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这个篮球,我当时开心极了,赶紧跑上去将它抱起来。我还记的那时我妈正在旁边做饭,微笑地看着我们,那一顿饭,我们一家子好像都吃得特别香。”他顿了顿,心里突然有一点伤感:“之后的每天,他一下班,就会带我到这里打篮球,他篮球打得非常好,那个时候他还是单位里篮球队的前锋,也是队长,经常带着单位的人去打比赛。我每天最高兴的事情就是盼着他赶紧回来带我来这儿打球。可是…”郑宇的眼圈突然有点红了起来:“有一天,我先跑来这里等他,我知道他很快就会来,但是我等了好久他都没有出现,却等到了一个单位里的叔叔,他神色慌张地领着我到了一家医院。走到一个病房门口的时候,我愣住了,我看见他浑身是血地躺在床上,妈妈在旁边一直哭一直哭,一个医生用布蒙住了他的脸,妈妈突然失声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还拽着我爸的衣角不放,好像是在责备他抛下我们母子俩…后来我才知道,是他着急骑车回来的时候出了车祸。那时候我并不太懂什么是死亡,只是隐约觉得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郑宇的声音说得有点哽咽:“后来,还是一个医生把他旁边的这个篮球递给了我,说他之前一直紧紧抱着这个篮球不放,嘱咐医生一定要交给他的儿子,医生走过来蹲下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叫郑宇,他摸了摸我的头,然后把球给了我.后来,我就拼命地练习篮球,总觉得和篮球在一起的时候,就能感受到他给我的力量…在我11岁那年,还被顺利地选进了少年省队”
郑宇抬眼看到夏晓荷的时候,她正在那偷偷地掉眼泪。夏晓荷意识到郑宇正在看着自己,在脸上胡乱地擦了一下:“对不起…”
郑宇看到她的脸被脏手抹得一团糟,情不自禁地笑了:“没事,我想我爸能在天堂里看见我,也会为我骄傲的。不过,只可惜我一年前就不能再比赛了。”
“为什么不能比赛了?”夏晓荷奇怪地问。
“因为…因为我下半肢是假的啊!”郑宇拍了拍自己的小腿。夏晓荷听愣了神儿。
“要不要见识见识?”郑宇故弄玄虚起来…“你可不要害怕啊!”然后神秘地一点点撩开自己的裤腿儿…
夏晓荷屏住呼吸,注视着他自称是假肢的那条腿,连眼都不敢眨一下地看着,可看见的时候,那完全是比正常人还健康的一条腿啊!怎么会是假肢?夏晓荷更加疑惑地看向郑宇。
“想亲手鉴别一下嘛?”郑宇说。
夏晓荷心想这要是个假肢,敲起来怎么也是砰砰作响的吧?就毫不犹豫地重重砸到郑宇的脚腕上。只听郑宇“哎呦”一声:“你还真使劲啊~打得可真准。”夏晓荷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那长得确实有点奇怪的脚踝骨,赶紧收了手。
“假肢没有,联赛的脚伤却有一个,那次比赛时伤得很严重。医生说不准我再参加比赛了。所以一年前,我基本已经告别球场了。”郑宇放下了裤腿。夏晓荷突然心头一悸…
“天快黑了,我送你回家吧。”说着,郑宇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夏晓荷想都没想就回答。她当时心里明明想得是“好的”,可话一说出来就变了,一向独立倔强性格的她还是习惯性地拒绝了郑宇的好意。郑宇看着她笑了笑,似乎很明白她的心思却又不想说破。于是就笑着对她说:“那我就送你到公交站好了…”夏晓荷点了点头。
公交车里的人并不多,夏晓荷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天上隐约出现的几颗星星和街边昏黄的路灯,脑子里又胡思乱想起来:原来郑宇这个男孩身上竟发生过这么多的事…最沮丧的时候夏晓荷曾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一个人,但比起郑宇,她还是幸运多了,起码父母都还在这个世界上,对她来说,心中总归有一个盼头…可郑宇不一样,从小就没了父亲,现在就连相依为命的母亲也患了重病…想到这,她鼻子不由地一酸。他们的相识,更像是老天眷顾两个可怜的人,要必然地将他们联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