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触电般呆住了,他看见了一汪秋水,一汪盈盈波动的秋水。
这黑漆漆的,水汪汪的。
含着妩媚,又充满着纯真,仿佛来自于蓬莱,又好象从九天之外飘来。
秋水盯着他,充满着惊愣,刹那间,这惊愣里又流露出惊奇,她惊奇的瞪着他。
突然,这惊奇里奇光闪烁,一丝丝羞涩悄悄的涌起,化作丝丝初恋,迸射而出。
一阵冷风吹来,高连斌猛然一颤,瞬间便清醒过来,他快速的支起画架,挥起画笔,眨眼间,一汪秋水姚然于纸上。
秋水好奇的走近几步,刹那间,又怯生生的停住脚步,她快速的盯了一眼高连斌,又忐忑不安的低下头。
她羞答答的摆弄着长辫子,俏脸红的仿佛熟透的山柿子。
“来啊!过来啊!”高连斌招了招手。
秋水犹豫了片刻,又深深的盯了一眼高连斌,鼓起勇气走上前来,刹那间,她惊得张大了小嘴。
画纸上的人儿栩栩如生,不就是她,她成为了一幅画,就像挂历上的大明星一样。
那些大明星真漂亮,秋水一阵闪烁,激动的瞪向远方,瞪向山外。
目光充满着向往,一种走出大山的向往。
可是,这向往宛若昙花一现,稍瞬即逝。
“死丫头!原来躲在这里!”突然,身后的树丛一阵瑟瑟响动。
一个干瘦的山里女人迅速的奔出。
山里女人眨巴着三角眼,恶狠狠地瞪着秋水。
“妈!我---”秋水一阵筛糠似的颤抖。
“哦!原来是和男人鬼混,”山里女人盯了一眼高连斌,恍然大悟似地哦了一声。
“不是的,妈!不是的,”秋水一迭连声的否定着,她的俏脸涨的通红。
秋水荡起一汪涟漪,这涟漪化作一圈一圈,轻轻的荡开,好象一个又一个的大问号,困惑在高连斌的心头。
一个母亲怎么会对女儿如此的凶狠?
“我叫你勾人,叫你勾人!”山里女人捡起一根棍子,对着秋水一阵劈头盖脸。
秋水拼命地躲避着,纵然拼命地躲闪,她的身上依然伤痕累累,滴滴泪水伤悲的滴落。
“就是这一滴滴眼泪,哭死了老头子,哭死了老头子!”山里女人指着秋水一阵咬牙切齿,好像秋水的眼泪充满着魔咒。
“妈!都是我不好,我错了!再也不敢啦!”秋水猛然跪倒在地,仿佛真咒死了谁?
“哭哭哭!你个忘恩负义,就哭吧!哭死了老娘,五雷轰了你,”山里女人拽起秋水的长发一阵拳打脚踢。
“放开她!”高连斌再也忍不住了,迅速的扑上前去,拽开山里女人。
“奥!小情郎终于受不了了,受不了,那好啊,买了她,”山里女人一眨不眨的瞪着高连斌,目光充满着挑衅。
“我---我买了!”高连斌一阵结舌,都什么年代了,还买卖人口,更何况又是亲妈卖女儿。
他是否听错了,可是,山里女人一字一句,真真切切的。
“愣小子!没听清楚吗?有种买了啊!”山里女人又嚷嚷了一声。
“瞧!多漂亮!买了吧!”山里女人鬼鬼祟祟的凑近高连斌,她一脸的下流,又是一脸的无耻。
高连斌快要崩溃了,他一阵毛骨悚然,害怕的瞪着山里女人,目光充满着恐怖,仿佛瞪着一个魔鬼。
“走啊!你走啊!”秋水突然站起身来,拼命地推搡了一下高连斌,踉跄着离去。
“穷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哼!”山里女人不屑的瞪了一眼高连斌,扭着细腰,急急的追去。
秋水是她的摇钱树,可不能搞丢了,要好好的榨干她,不枉辛苦养育了这么多年。
高连斌傻傻的瞪着秋水离去的方向,悄悄的,悄悄的,他的心头徒增一丝惆怅。
山风更猛了,野菊花在冷风中轻颤,一片片花瓣随风乱舞,忧伤的坠落山野。
这是怎样的一个秋天?催人泪下,又是这样的令人断肠!。
晃眼之间,已是一年后的秋天。
西子湖畔新开了一家画廊,纵然是新开的,画廊里的画却是不俗,生意特别好。
大厅的最前面,挂着一幅画,一汪秋水盈盈波动。
顾客纷纷顿足。
这一汪秋水多美,仿佛来自于云河,又仿佛从瑶池飘来,飘逸的,盈盈波动的,宛若天外飞仙。
谁都想买下这一汪秋水,无奈,这幅画只能欣赏,不能购买。
高连斌皱着眉头,深深的盯着秋水。
山中偶然相遇,秋水仿佛印在他的心湖里,生了根,发了芽似的。
悄悄的,悄悄的,一丝丝情愫萦绕在心头。
他成功的开了这家画廊,眼下,手中有了一定积蓄,假如时光可以倒流,他愿意买下秋水,他不要她流泪,他要她笑着,甜甜的笑着。
高连斌的嘴唇轻轻的绽开,流露出一丝醉美,他怎么了?中邪了吗?
是的,他中邪了,偶然间,他遇见了菊花精灵,他中邪了,貌似很深很深,无药可救。
“高连斌!”突然,门外响起一声叫喊,冷不丁的,高连斌吓了一跳。
刹那间,门外跳进一个帅哥。
“白石!人吓人!---”高连斌一阵愤愤然。
“不就是吓死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天上人间,哥们陪着,”白石一阵嘻嘻哈哈。
“谁要你陪着!神经病!”高连斌寒毛直竖似的一阵哆嗦,瞬间,他又控制不住的笑了。
白石非常喜欢美女,简直到了花下死的地步,这样的一个小色鬼,还能**,真是杞人忧天了。
他和白石同窗十年,好象亲兄弟。
毕业后一起来到扬州,他开了间画廊,白石却成了一名美术老师。
“诺诺!这是什么?”白石高举着两张票票,一脸的炫耀。
“不就是两张票,有大惊小怪的,”高连斌一阵不屑。
“哥们!这可是扬州大酒店特殊门票!”白石并不理会高连斌的冷淡,神神秘秘的。
“什么特殊门票?”高连斌困惑的瞪着白石。
“哈哈!终于感兴趣了吧!”白石得意的凑近高连斌。
“有屁快放!”高连斌不耐烦的推开白石,这小子一脸的**,恶心死了。
“一个画家,说话这么粗鲁,赶明儿哥们宣传一下,看顾客怎么看你?”白石一脸的恶搞。“好啊!哥们可要告诉小朋友,亲爱的白老师,是什么狼?”高连斌不甘示弱的盯了一眼白石。
“什么大**!”白石委屈的嘟起嘴,活了二十多年,还是个小处男,太冤了!一滴滴眼泪在黑眼睛里打转转,天啊!白石满眶伤心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