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森然的话语毫不客气,显然他认为这个艺人日后再无前途,就连这个角色都是她千辛万苦求了任导好久,这一点情意已被用掉,日后任然也不会再帮她什么。
“我,我不是因为不听指挥,我是因为……”女孩着急地想要解释,那边的导演助理却开始点名。
“下一个,言若泉,三十秒不到就算弃权。”
女孩匆匆给冬檬鞠了个躬:“请您好好考虑,我只希望以后还能演戏。”
话音未落言若泉就不得不转身走入试镜区,迎接她的是导演一顿臭骂。
“还有时间闲聊,不知道好好揣摩角色?如果不是你缠了我好几天,我才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言若泉眸中水光蔓延却又转瞬即逝,再次抬头,女孩脸颊浮现出坚毅神色:“谢谢导演给我机会。”
试镜,开始。
言若泉并未像那些选手般有着精致的妆容,甚至导演连服装都没有给她派发,偏偏这个女孩坚毅的目光在一瞬间就抓住所有人的视线。
“的确是一个很擅长演戏的女孩。”冬檬评价道,虽然她并不懂得演戏,但也知道,演戏就要演得像,譬如之前那些演员穿上所谓的将军服侍后也只能上演********,完全没有一个将军应该有的威严和肃穆,一眼看去就是一群水嫩嫩的妹子在发春。
这个叫言若泉的女孩走起路来龙行虎步,就算没有服装也能想象到她身处军营,尤其冬檬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言若泉演戏时会将手中代替将军长剑的棍子侧身而持,这样的动作既能突出气势更是遮掩了胸围,使得女演员扮演男人不可弥补的“差别”被掩盖起来。
长棍在空中挥舞,虽然这模样在冬檬眼中显得有些徒有其表,但没有十天半月绝对练不出来这样的花架式,最终导演无话可说,周围试镜的人也沉默了。
“导演……”
试镜结束,言若泉怯生生地开口,看样子她对自己的表现很自信,但对最后的结果却很不自信,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来高远明到底在这个圈子中有多大影响力,简直不被当成大反派都对不起他的身份。
“马马虎虎吧,不是我说,你演戏演得也有点太流于表面,眼神呢?花木兰从小兵做到先锋,你的时候要看着自己手中的兵器,要有感情,你要知道这是陪伴你十余年的兵器!”
周围人连连点头,陈森然在旁边夸耀着:“看,任导演还是很有水平的,不愧是新一代新锐导演,从都市剧转向古装也这么有……”
冬檬却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这笑声本来不引人瞩目,只是在这么多的赞扬中就显得有些刺眼。
“这位柠檬公司的经纪人好像有不同意见啊,难道认为我说的不对?”任然不冷不硬地点了名,话语中却还有点顾忌,毕竟是王校长介绍来的,还是要给几分面子。
从这个侧面也能看出当导演的记忆力还不错,也证明冬檬长得漂亮,起码人见过后很难再忘掉。陈森然急忙出来打圆场:“任导,之前冬小姐还夸您是导演中的翘楚呢。”
光头导演却不怎么领情,毕竟谁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被打击都不会保持好脾气,更何况这位导演本来脾气就不怎么样。
“是吗?我倒想听听冬小姐的想法。”
冬檬咧嘴一笑,毫不客气地冷嗤:“任导演您是没打过仗,还要深情地看着自己的枪,还陪伴了十余年?”
导演更觉得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甚至连表面的客气都懒得假装。
“那你打过仗?你说说看?”
冬檬毫不客气地挑眉:“花木兰从小兵坐起,手中的枪本来就不是什么高档货色,一场仗打下来就沾血沾的握不住,枪头也钝了,到底是怎样的神兵利器还能陪伴十几年?”
这话一出将任然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古代的抗氧化抗耐磨抗滑技术还没成型,沾了血后锈掉简直太平常了,这姑娘说的没错啊。
“你接着说。”想象中导演发飙骂人的场景没有出现,任然反倒很平静地看着冬檬:“还有哪里不对。”
冬檬点点头,倒是多了几分客气:“下面就是我一家之言,也不一定是对,但我认为打仗抓紧的就是时间,哪有空隙让你去表达感情,拍别的我也不懂,但这骑马打仗要的就是一口气,等你矫情的功夫对方早就冲杀上来了。”
冬檬指了指言若泉:“我觉得这姑娘还不错,起码有个动作,别的表演的那是花木兰吗?其他当兵的是瞎了才看不出她们是女人吗?”
其余女演员有些不自然地掩了掩胸口,可见胸大不一定什么时候都有好处,言若泉无语地低下头看着胸口处小肉包,顿感无语凝噎。
导演半晌没有开口,旁边的助理以为这是下不来台了,忍不住呛声道:“只是一个经纪人,说的好像真的打过仗似的。”
助理话未说完,一杆枪就被架到鼻子前,差一点就能捅进他幽深的鼻孔中,问题是在场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看清冬檬的动作,那杆枪顺顺当当地就从女将军虎口顶到助理鼻尖,最可怕的是这种状态在大家静默无语中持续了一分钟……
冬檬顺手拿起的这杆枪可不是女演员们试镜时用的银杆蜡枪头纯粹装样子,而是专门按照某个古兵器展览馆中收藏的枪打造而成,专门用来到时候给男主角装帅的,重量高达十公斤,在电影中露面时无非也就是男主角上马拖枪或者用枪杆一挑对手落马的场景,谁都没想到这个女孩竟然能平举着枪杆一分钟胳膊都不打转,到底要多强的臂力才能做到这一点啊……
“你再多说一个字?”冬檬眯起眼,助理吓得双腿哆嗦,眼看着他再抖枪尖就要捅进眼珠子里了,到时候好好的试镜现场就可以不化妆地拍一部凶杀片。
眼看着对方这怂货模样,冬檬冷哼一声将枪哐嘡扔到软垫上,扑腾而起的灰尘和深深陷入的垫子昭示着这把枪的重量,所有人都不敢开口,谁都害怕这把枪嗖的飞起指到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