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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嫁就去死

现在的苏谨可不是从前的苏谨,她原本就是个不喜欢遵从社会规则生活的人,更何况是这样那样的封建礼教呢!

她根本没有把郑氏的话放在心上,更不会在乎大司马的什么禁足令。

从奴婢小月嘴里探出苏茉现在所居书香小院的位置后,就于入夜后,在月影花香中,如同闲逛似的,逛到了那里。

果然是处幽静的院子,书香小院的牌扁几乎被厚厚的青萝完全遮住,门口也并没有守卫之人,大概是因为慑于大司马的威严,就算没有守卫之人也不敢有人随便进入这里的原因。这倒给苏谨开了方便之门,她大摇大摆地进入院子,只见二间小屋里亮着灯火。

屋内传出女子嘤嘤的哭泣声。

“娘,我不甘心!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折磨我!”

“那也没有什么不甘心的,传说当今圣上荒淫无道,又残暴异常,已经逼得原来的贵妃上吊自杀而亡,你现在能够不嫁入宫中去,或许是好事呢。”

“可是,苏谨那贱人,竟然就要代替我当贵妃了,从此以后她高高在上,将女儿我踩在她的脚下!呜呜呜!叫我怎么能够咽得下这口冤气!而且皇上是卿点我为贵妃的,怎么这就落在了她的头上!她这走的什么****运!”

“是你运气不好,我苦命的女儿……”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没有注意到窗外已经有双眼睛在观察着她们。

苏谨从洞开的轩窗里看到了二人,只可惜苏茉背对着她,只觉得她身量微胖,雪白的脖子露出了一截,此时哭得凄惨,额上的珠翠摇摇晃晃,活色生香。虽然只是个背影,也可以断定她是个二八佳人,绝不会有多么丑陋的。

她更迷惑了,那到底为什么她就不能进宫呢?

过了会儿,又听郑氏道:“茉儿,你也别哭,那贱蹄子到了宫中,也未必能够活得长久。”

苏茉抹抹眼泪,疑惑道:“为什么?”

“哼哼,一入宫门深似海,其中的尔虞我诈岂是她这个从小就很愚笨的丫头能够应付的,女人的妒忌心就是最好的杀人利器。到时候,她若死了……”

“她若死了,皇上必定会觉得愧对于大司马家,到时候还会再迎娶苏家的女儿,到时候,对啊对啊,她那么笨,肯定活不长的!”

苏茉的心情好了起来,又跟着娘亲一起担忧,“可是如果她不嫁呢?”

“她若不嫁,就去死。死了后苏家对皇上也有个交待,就说他要娶的贵妃得争病而亡,那么至多就是这场亲事不成而已。隔个一年半载,你爹可以再进言让皇上娶你。”

“是啊是啊!这样说,娘,我实在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那是,你是我的女儿,是你爹最疼爱的宝贝儿,你的终身幸福当然是我们最重视的事,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母女二人越主越开心,笑个不亦乐呼。

苏谨却听得身子骨都发寒,明明是一家人,可是郑氏和苏茉,却只希望她能够早点儿死。而且看起来她没有反抗的余地,是一定要嫁到皇宫去的,否则就是死在苏府,如此才能给皇帝一个交待。

苏谨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还有弟弟苏旭。

他们带给她的温暖,就像是冬日暖阳般,照亮她的人生。可是这里的家人却……

在这一刻,她才决定要嫁。嫁给皇帝,死在宫中,也强过死在苏家,任凭这恶毒的母女二人践踏。

不过……苏谨的唇边有抹莫名的笑容,已经死过一次,这次可要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哦。

七月九日。

苏谨嫁入皇宫的前一日,苏道同将自己的妻妾子女都唤到一处,要吃顿团圆饭。因为苏谨第二日就要成为贵妃娘娘,所以居然坐在主位,反而苏道同是陪座在侧。郑氏就更不必说了,很不服气地陪在末坐。

说是家人,也仅仅三人而已。

苏道同还有个儿子叫苏浅,可惜征战在外,无法赶回来参加妹子的婚礼。苏道同将盘子里的鱼给苏谨夹了块放在碗中,“谨儿,明日你入宫后,爹和娘就不能常去看你,而你也不能常常回家来,这样的家常菜恐怕不能常常吃着了。”

苏道同黑面短须,看起来很是威武,此时他的脸上却有点点父亲的慈爱。

苏谨终于露出丝笑容,“谢谢。”

她如此淡漠的笑意和感谢,让苏道同觉得有些陌生。眉头微皱下,却又忽然展颜而笑,这个从小就不受他重视的女儿,不知不觉中竟真的长大了。

于是又接连给苏谨夹了好几样菜给她。

原本,只有苏茉才能享受到这样的宠爱,郑氏心里一酸,冷冷地将筷子放在桌上,再也吃不下了。

当晚,苏道同甚至亲自将女儿送回到她的居处。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苏谨忽然唤了声,“爹!”

她在心里暗暗地想,这是替曾经的苏家二小姐唤的,她还要替她问个问题。

苏道同回转身子,在灯火暗处现出微笑,“谨儿,还有事吗?”

“爹,如果我执意不嫁,您会杀了我吗?”

“你,怎么问这样的问题,当然,当然不。”他终究没有把这句话说得很完整,毕竟是夜长梦多,一夜间可以发生许多事,苏道同不想冒险。

苏谨的笑容看起来有些虚幻,“爹,我知道了。”

没等苏道同再说什么,她已经轻轻地关起了门,“爹,夜深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好一会儿,才听到外面的苏道同向左右下令,“你们好好守在门口,千万不要出岔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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