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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飞来种种

经过圣诞节的一闹后换来了夏晗和梓容好一段时间的无风无浪,他们都会各自想,这样的日子能维持多久。梓容眼中无理取闹的夏晗,夏晗眼中总是让自己愤怒生气的梓容。谁也没有去想这其中的原因,他们都认为大概这就是在一起太久了必然会发生的吧。无论是谁和谁。

所幸的是梓容要去出差了,因为暂时没有发生冲突,夏晗可以尽情地为他准备东西尽情地叮嘱他要照顾好自己,但是这一切到了送别的机场后又都灰飞烟灭了。夏晗发现与梓容一同出差的还有那个她极不喜欢的女同事,她也是梓容朋友圈子的人,那个既能喝酒又能谈天说地的女人。夏晗前一分钟还笑如夏花的脸在看到这个女人后便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在要求梓容放弃去出差无果后便大吵大闹地踢翻了行李箱,扔掉了所有她为梓容准备的东西,也打烂了她为治疗梓容咳嗽而腌制好的柠檬。

惹来了众人围观的闹剧让梓容皱起了眉头,对夏晗百般的解释都不能让她冷静,在亲朋好友面前谈笑自如潇洒自由的梓容显得那么无助,为何想要夏晗的一个理解是那么的困难。他不想耽误了公司交予的重任和连累自己的同事,看到机场的工作人员来后便示意身边的同事转身离去。他不能心软地再去哄她,否则可能会因为她而使得无法完成公司的任务,让她自己冷静一下未尝不是好事情。虽然这样想,梓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很多次,直到看到工作人员扶着哭泣的她离开。

为了此事夏晗生了一场病,去医院也看不出是什么病,但是并非什么大碍,就是终日觉得头晕胸口有点闷。生病中的她也不是安安静静躺着休息,她把梓容平时爱吃的东西全扔进垃圾桶,一个不剩,把梓容收藏的小物品也全送给来探病的朋友们,再次把家里弄得像被强盗进过来一样,让为了探病而第一次来她和梓容住所的妹妹吓了一跳。

“老姐,这么好的房子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啊。”留着披肩发的女孩毫不顾忌地躺在了绵软的沙发上,她的脸与夏晗有着几分的相似。

“夏暖你来这里做什么?别跟我说你那么好来看我,说出来鬼才信。”夏晗穿着宽大的T恤站在窗户旁,冬日的寒风吹着她的身体。

“看看你和未来姐夫过的甜蜜日子,对了,我姐夫呢?”

听到这些刺耳字眼夏晗立马抓起一个抱枕重重扔到夏暖的身上,被打中鼻子的夏暖疼得跳起来,她揉着自己鼻子说:“你怎么这样啊!说动手就动手,我惹你什么了!”

“你就是惹我了!”夏晗双手在胸前交叉,完全不理会疼得红了眼睛的夏暖。“谁让你来了,有什么不满你可以走人。”

“你……算了!”她从自己包包里掏出两块刺绣精美的方巾,“这是妈妈去古镇买回来给我们的方巾哦,一人一条,这是你的。”她拿起其中一条向夏晗挥着。

夏晗快步走多过去夺过夏暖手中的方巾,提高声音说:“你跟那个老婆娘说省省吧!你那块是出自名师之手的,我这块还不知道在哪捡回来的呢,黑漆漆的擦桌布吗!”说完夏晗把黑色的方巾扔回夏暖的身上。

“我怎么知道啊,能怪我吗?是妈说了一人一块我不就来送给你嘛!”夏暖把方巾塞回包包里,很生气地看了一眼夏晗,想说什么却没说,只是起身甩门离去。

“莫名其妙!”夏晗坐到了沙发上,有什么挡住了让她坐得不是很舒服,她从后面扯了出来,原来是刚才打中夏暖的那个抱枕。

夏暖揉着发红鼻子的样子出现了在她脑海里,这个画面让她坐立不安,最终她还是起身在抽屉里拿了药油追了出去。赶到楼下夏晗想着夏暖也许已经走远了的时候发现她正在不远处的树下和另一个女生在讲话,夏晗拿着药油走了过去。

寒冷的大冬天有人只穿着薄薄的T恤就可以出门,比如夏晗,有人却可以在放着很足暖气的室内也穿着厚实的大外套,比如齐若,他在“古香”里的蛋糕柜前跟着少女们排着长队等着买一直很抢手的年轮蛋糕。这也并非他很喜欢吃,只是梓容出差前吩咐过要帮买到送给他的夏晗,说夏晗从来不会去排但是又很喜欢吃,这种蛋糕只有周五早上七点周六下午四点才有,想买大多要排队。齐若四点准时来排队挤完出来竟已经快五点,旁边的少女们窃窃私语着:“又多了个中国好男友,之前不是经常看到另一个男生来吗。”齐若的目光看了过去后少女们害羞地把头转到一边,他其实是把目光停留在了少女们抱着的一只灰色小兔子身上。

出了咖啡店的门后他才想起自己并没有夏晗的电话号码,刚要打电话问梓容的他发现了远处有个穿着大T恤的女孩,凭着他强大的记忆力认出了那个人便是他只见过一次的夏晗。她还是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一脸的不开心,似乎她的世界没什么晴天,总是乌云密布。齐若刚想走过去便看到她手里狠狠地扔了一个药油瓶子进垃圾桶里,嘴里似乎还隐约说了什么。

“夏晗小姐。”

夏晗抬头望着眼前的人,有点陌生又有点眼熟,在她看到这个人外套里那件有猛兽脸的卫衣时终于想了起来,“猛兽男?”

“我?”齐若惊讶的指了指自己。

夏晗不好意思地指着他的衣服说:“你的衣服……之前也没来得及问你的名字。”

“我叫齐若。”齐若想到陆奥曾对他说女孩记住人可以有很多神奇的方式,一件衣服的特征、一个发型、一个动作都可能导致一种奇特的印象,没想到他自己可以亲身体验到一次这种状况。

“你好……”夏晗还在为方才对他的称呼感到有些失礼。

“你,不冷吗?”

“我?”夏晗此时才发现自己只穿着一件宽松的大T恤,原来自己的脸还有手脚早就像冰一样了。

“先穿着吧。”齐若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夏晗的身上,没等夏晗说什么他就把蛋糕拿到她面前,“梓容吩咐一定要买了给你送去的,现在遇到了你就自己拿走把。”

“谢谢……”夏晗冷得发白的嘴唇发出微弱的声音。

“你不用谢我,我是受梓容所托,我会向他索要回报的。”齐若看到她投来定定的目光似乎有点不知所措,于是对她点了下头。

“回去吧。”他说。

看到齐若渐渐在寒风中远去的背影,她想到梓容也是这样每次都很早就去排队买她喜欢的蛋糕吧,但是她绝对不能原谅他和那个女人单独出远门,这次的事情都是他的错,回来一定要与他冷战很长一段时间。还有那个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女人,有她的聚会场合再也不想出现。

回到家夏晗马上打开她期待许久的蛋糕,香气扑鼻而来,鸡蛋香和奶香混合着的甜蜜味道原来那么好闻,之前怎么好像没有发现过。梓容总是买好等着她来吃,或许是来得太容易了,而这次是在极度寒冷中在一个不熟悉的人手中接过的,心里还得带着深深的歉意。

客厅乱得像被抢劫过后一样,夏晗也并没有打算收拾,就像这一切就是本来该有的样子,只管打开电视看着她看了百遍都不厌其烦的穿越剧。剧中的女主角被电击之后就穿越了,灵魂附到了古代的一个死去的小姐身上,之后就可以以这个小姐的身份生活着,获得了这个小姐圈子里所有的亲朋好友。夏晗时常会想若是女性的灵魂附到了男性的身体该如何是好,会很苦恼吧,即使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也难以与他在一起。她曾经想和梓容探讨这个问题,而梓容只是说她整天都在想着这些没意义的事情。

“你跟那些蜜蜂蝴蝶说的倒不见得多有意义多有趣!”夏晗把最后一块蛋糕放进了嘴里,蛋糕在嘴里迅速化开的感觉奇妙地来不起气,一阵强烈的饱腹感也席卷而来,正打算躺下睡觉让吃下去的在睡眠中消化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手机屏幕显示着“老妖婆”三个字,她不耐烦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有什么快点说!我听到你的声音就觉得烦!”那边隔了四五秒还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快点!不说我就挂了!”

“你自己说你现在像什么。”一个不急不慢的妇女声音传来,“这种语气是一个女儿跟妈说话该有的吗?那么大个人了,你都二十岁了,你以为自己还小吗?”

“你要我怎么尊敬你,要给你三跪九叩吗?”

“你……我不跟你说这些了,从来就跟你讲不通这些做人礼数的道理。我要跟你说的是今天下午妹妹到你家一趟怎么回来后鼻子都被打红了?你们是姐妹,有什么不能讲通的呢?更何况的是你可是个女孩子,动不动就打人的怎么行,梓容是个很好的男孩子,你这样我怕他总有不能忍受的一天啊。”

“你够了没有!你再诅咒我和梓容的感情一句试试?我就是要打她,你叫她不要再来,我见她一次打她一次!她跟你个老妖婆一样不是个好东西!”夏晗对着话筒喊完后就收了线,连手机也扔到了地板上。

经过这么激动地闹了一番她本来想要好好睡一觉的念头打消了,唯有拿出画板来作画,但是这糟糕的心情又能画出点什么呢?脑子里是什么画面都没有,都是些不愉快的,有一瞬间竟然出现了齐若那件卫衣上的猛兽图案。她不禁笑着佩服他的机智,长得这般细皮嫩肉的却会挂个猛兽在胸前吓人。

思来想去她决定画一幅那个被摔碎的红色玻璃杯,趁着还能记得它的样子,再过些日子也许想画也画不出来了吧。若它真是梦中那只红色的兔子的话肯定会责怪她无情的,不知道那时会带来什么恶作剧呢。

画着画着她想到了她的梓容什么行李都没带去,因为所有的东西都被她踢翻了,他的咳嗽还没有好,竟然连他去多久回来都没有问,到时候怎么去机场接他。想了这些她又不由得想到那个同行的女人,这不正好吗,都让她给你准备。在她一边胡乱想着些事情一边画着画的时候手机的短信提醒音响了一下,拿起来打开一看竟是个陌生号码,她怀着又是垃圾短信的心情开封短信:我是梓容,我手机坏掉了所以只能用这个发给你,你是不是还生气?对不起。我这不是因为要工作吗?不管怎么样,我下周回去的时候真的很希望你来接我。

这么快就妥协了吗?这真有点不像平时的梓容呢,他总是喜欢一天到晚嚷着绝对不会轻易妥协的,虽然最后都会走妥协的哪一步。这次,他觉得跟平时那些吵闹有什么不一样吗?

“为什么要去接你!”夏晗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是接下的时间她都在想着梓容回来后去哪家餐馆吃饭,吃完饭后他们是去看电影还是去山上看夜景。

凌乱的屋子总是梓容收拾的,不管是厨房也好客厅也好,没有他的话是不成样子的。这次夏晗觉得一定要在他回来前收拾好,他可是连道歉的话都说了,但是夏晗的内心还是一边觉得自己无法舒坦,一边又觉得这次自己要承认到自己错误才合情合理。

好不容易等到了他回来的日子,夏晗早早就出门了,希望梓容一出来就可以看到她在那里等着。早到又让她有了机会想着她那些无聊的事情,她想梓容会是自己回来还是和那个女人一起,那个女人看到她到来接梓容会不会识趣点自己先走,是否还赶得及和梓容一起去“古香”吃限量的年轮蛋糕,应该提醒一下梓容要去感谢齐若帮排队买了蛋糕吧……她想了很多这些与梓容有关的事情,但是她却没能看到向着她走来的梓容,而是看到一边走着一边吻了身边的女人的梓容。她有点不敢相信,那个人是否是她那个内心从不轻易动摇的梓容,他有的是比那个女人完美的异性朋友红颜知己,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她插了一脚进来呢。夏晗站起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到的确是梓容再次笑着吻了她的脸颊,笑得那么甜,夏晗甚至还在想他们在聊的是什么,能让梓容的笑仿佛当初还在大学时的无忧少年。

以为可以默默地还留着一点尊严地离开,但是刚走出一步后夏晗发现她不可以。她要让他知道,她看到了他这一切她看到了这样差劲的他,尽管这样会显得她像个失宠的宠物在张牙舞爪,会丢脸得像那天她大闹机场的场景,即使这样,她还是带着红了一圈的眼睛跑到了梓容面前。

夏晗的突然出现让梓容措手不及,他赶紧放开了身边的卷发美女,“小晗……”

“这才是你是吗!”

“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的……”梓容上前拉住了夏晗的手腕,却被夏晗一把甩开了,那么快那么用力。

“不用解释!我本来就不是来向你要解释的!你已经厌烦了我的话可以说,非要用这种方式吗?老实说我现在还没能接受……”说完夏晗蓄在眼中的液体终于流了出来,听完她的话梓容的眼眶也红了。

夏晗没再等梓容说什么便跑着离开了,梓容似乎有追来似乎又没有,她也不再有那个期待了。不管是对谁,有所期待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她错在期待过高高在上的幸福。她的母亲从一开始就打消了她期待幸福的念头,她应该有所觉悟才对的,何必再去对那个跟她母亲一样的妹妹有所期待,这都没什么,这些人她可以当做没有在生命终中出现过。但是梓容,梓容是个无人不爱的人,他的亲朋好友在他的身边总是很幸福地笑着。梓容是她最后期待的人,梓容怎么会和她们是一样的?奔跑中的夏晗什么也不看直接冲到了马路中央,正好有一辆汽车飞速驰来,夏晗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撞飞,意识很快就随之消失了。口袋里那张“古香”的预定蛋糕小票瞬间飞出来,在风中盘旋了好几个圈,许久后才落在了血泊中的少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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